其实今日是逸君生辰,他陪着我在房里腻了一天,连午饭也是端到房里来吃的。
我亦仗着自己有伤,请安什么的礼节一概给自己免了,若不是背上还有些疼痛,觉得这日子称得上是惬意了!真巴望着天天受伤才好!
惬意?我把这个词回味了一遍,再细细体会这段有逸君的日子,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开朗,这一切都归功于逸君的宠吗?我真的很感谢他,只是感谢,或许……
“在想什么?”他勾勒完牡丹春睡图,将画呈现在我眼前。
丹青蕴染,国色天香,醉的是画中人,抑或是我?我不明,只凝视他晶亮的乌瞳,慢悠悠地吐气,“我在想一个傻子……”
他手中的画翩然坠落……
我轻笑,“傻子!真是好傻的傻子!”
他指尖微微颤抖,挑起我鬓边散发,手指的热度烫红了我的脸……
“少爷,开席了!老祖宗叫你快去呢!”听门外这声音仿佛是老祖宗身边的腊梅。
每每到关键时候都会被打断,他皱了皱眉,我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还笑!”他眉头更加纠结,“我不去,我在这陪你!”
“快去啊!”我轻轻推他,“你不去,老祖宗又责怪我魅/惑你,以后就得有人说我是狐狸精转世了!”
他忽的笑了,手指轻抚我的脸,“书里的狐狸精都是你这么漂亮的!”
我便有些恼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当真是狐狸精?”
“我喜欢!就算你是狐狸精我也喜欢!乖乖等我哦,我马上就回来!”说着非得在我唇上狠狠印下一个印章才罢休离开。
我遥望他离去的方向,唇上还有他的余温,微笑始终在唇角荡漾……
然而,我竟错了,若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今晚死也不会让他离我半步,不过,若有些事要发生,必定有它不可逆转的理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无论我把握得多紧,手指总有缝不是?有缝,就必定有针会插/进/来……
窗外,墨色天空那一弯弦月渐渐爬上树梢,淡淡清辉透过窗格照进来,落在窗台,洒在心间,窗格上树影摇曳,夜的清冷正渐渐漫开。
逸君说他去一会儿就回,可是,为何这许久还未回来?
等待,开始漫长,我从未尝过等待的滋味,原来一点也不好受。
夜的黑暗一点一点凝聚,我无法起身点烛,只能看着那轮弦月从东滑到西。在高家大院如此喜庆的夜晚,陪我共度的,唯有那床前明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