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来得及给少天打电话,便直接开车将念锦送去了医院。
少天还在外面的咖啡馆里与王书记谈工作上的事,接到秦煜湛的电话,整个人呆在了座位上,过了好几十秒才反应过来,匆匆对王书记说了一句:“我离开一会儿。”
便象一阵旋风一样卷出咖啡馆,油表火速地打着圈子,已经硬闯了好个红灯,最后身穿黄卦的交警吹着口哨,挥着旗子示意他停车,他不管不顾,象失了心魂一般掌握着方向盘。
当他风风火火赶到医院的时候,念锦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手术室外只有秦煜湛一个人站在那儿,眼神有些呆滞,面情同样弥漫着不安。“怎么回事?”少天气急败坏地一把揪住了秦煜湛的衣领子,怒火滔天地质问着他。
他不过才离开一会儿,念锦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少天,你不要着急,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弟妹躺在血泊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秦煜湛能够理解弟弟心中的这份焦灼,毕竟,手术室里躺着的可是他的老婆与儿子啊!要是他再慢一点儿,秦家的继承人可就没有了。
“你******说重点啊!大哥,念锦她到底是怎么摔倒的?”秦少天不想与秦煜湛兜圈子,眉宇间的刻痕拧深,冲着亲大哥彻骨地冷喝。
“少天,她自己摔倒的啊!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躺在血泊里,身边没有一个人啊!”
“刘妈呢?那些佣人呢?都去了哪儿?”少天见秦煜湛也并不知道整个情况,只得松开了紧拧着他衬衫的大掌,五指捏握成拳砸到了墙壁上,然后,高大的身体便倚靠在了墙上,望着那一明一炒的指示灯,他的心纠结成一团,念锦在手术室里承受着身体之痛,他的心也如同掉进了冰窖里,咬紧着牙紧,连嘴唇都咬出了血,她痛着,他也陪着,就象《步步惊心》的四爷,若曦拒嫁给十四爷当福晋时,被皇帝罚跪着,而四爷也站在雨地里一直陪着,因为,心受煎熬痛苦的时候,有另外一颗心陪着,也不会觉得孤单。狠狠地咬着舌尖,惩罚自己,为什么他刚才要出去?在她遇事的时候,为什么他不在她身边?他愿意用这种痛苦来减轻她的痛。
随着那指示灯明灭的时间延长,少天的口腔里已经充斥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虽然嘴唇很疼,可是,他知道,念锦比他还要痛,她在承受着刀子割破肌肤的痛苦,手中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门缓缓拉开了,身着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了脸上的白色口罩,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好事,二少爷,是一个六磅重的男孩,眼睛大大的,长得好像你。”
那一刻,少天不知道心中的感觉,酸甜,苦楚,激动,兴奋,喜悦,众多的感觉齐涌心尖,男孩,念锦生下了一个男孩,他当爸爸了,四肢百胲里流窜的是初为人父亲的喜悦与兴奋,念锦为他生了一下儿子,他以为,他以为……他差点都以为儿子就这样……
下面几个字他不敢想,他也怕想。
听了医生的话,秦煜湛的脸色漫过一片阴霾。“不过,二少爷,孩子早产,不是足月生的,看起来很小,我们已经将他送进了保温箱了。”女医生温和地笑说。“谢谢朱医生,谢谢了!”道完谢少天就急不可耐冲进了妇产室,尽管里面的护士一直要求他不要进去,他还是坚持要进去看一看他的孩子与老婆。
秦煜湛站在外面,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这么早过去呢?”
念锦生了,早产,孩子有六磅重,不足月的孩子也有六磅重,仰起头,面容有些肃穆,失笑一声,真是失策啊!他缓缓转过身子,狠狠地盯望着那间产房洞空的大门,抬指抚平衣领子上的皱辙,然后,将捏握成拳的手指揣进了裤兜里,嘴角勾出一记旋冷的弧度,渐渐地,自嘲的笑渐渐冻结,脸上掠过朵朵乌云,迈着长腿走向那条长长的通道,能通往高干医院大门的通道。
如果再慢半个时辰就好了,他还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没想到,这秦家的长孙鸿福齐天呢!
秦宅书房,两扇窗打开了一扇,光线有些弱,秦风鹤立在窗台边,眉宇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神情有些严肃,他已经在那儿站了足足两个时辰了,叩门声响了,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半晌房门被推开了,秦家管家福伯探进头来。“老爷子,少奶奶生了,小少爷有六磅重,听说小爱伙长得象极了二少爷呢!”福伯一边走进来,一边喜气洋洋地向首长报告着医院里的喜事。
拧成一团的眉毛终于舒展开来,秦老爷子心中的那块石头渐渐落了地,嘴角扯出一朵难得的笑痕,转过身子,迈步走向了地精致的贵妃躲椅。“福伯,去将秦宇叫来,另外,劳你再去医院一趟,转告少奶奶,就说,她受的委屈我一定会替她加倍地讨回来。”他刚坐落在椅子上,就向福伯吩咐。
“是。”福伯在秦家帮佣已经好几十年了,凝望着首长唇边的笑容,福伯有些感叹万千,记得,上一次首长笑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得了,好象还是多年前,秦部长没有发生婚外情的时候,那时候的秦家幸福美满,其乐融融,可是,自从少天的母亲自尽身亡后,这个家终年就一直被阴霾所缠绕。
“还不快去。”“是。”见首长大人催促,福伯也不敢多问什么,回身就往屋外走去。
秦老爷子坐在贵妃椅上,幽幽叹息一声,秦家终于有一个第一个孙子,看着自己血脉在传承,秦家的香火在继续,他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慨,可是,有些人是不能辜血的……
北京会心凉亭,白色的台阶上立着两抹人影,花园里吹袭着缠绵绮绻的风儿,由于是午后,许多人都去午睡了,大理石桌上摆了两杯绿荼,只是,从她们面前那两杯满满的荼水,一口也没有喝过就可以看得出他们两人并不是来喝荼的。
“你说,她明明都那个样子,为什么你要去救她?如果不是你,秦家的长孙早就没有了。”女人的声音旋冷,满是责备与不满,她都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早就说过联手,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为了她们彼此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