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耽搁了一段时间,但秦少天亦是相信,张庭富看在同是中国人的份上,一定能为他打探到念锦的下落。
丽斯握着水果刀的手微微一顿,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挣扎,她有心拖延着不想告诉秦少天,其实张庭富已经打探出了苏念锦的消息这件事,因为,如果不说,她就还可以和他共处这一间屋檐下,虽然只是看看他,为他做饭,削水果,仰或是一起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偶尔说几句话,丽斯心中都是觉得幸福的。丽斯从小家境贫寒,她不知道是自己的父亲是谁,因为,母亲只是一名著名的泰国交际花,说白了就是天下女人人人唾弃的、妓女,而她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下,每一天都看着有不同的男人进出母亲的香闺,看着母亲被那些有钱的上流社会人士折磨,她没有心情念书,她那时候太小,无法对母亲讲述的自己的愤慨与不满,唯一只有用叛逆来表达心中的不满与郁愤,她喝了酒,学人抽了烟,还与男孩子们打群架,很快地,她成了老师眼中的问题儿童,成了母亲眼中的怪物,母亲经常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不是正在常的人类,很多时候,母亲痛心疾首教育过她后,就会扯着她的头发大声地嘶吼:“你这个杂种,你这个拖油瓶,怎么不去死?”
是的,她是一个杂种,因为,母亲经历的男人太多,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一个男人的孩子,当母亲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出现,那个男人并不是真心对她好,而是看中了这么多年来出卖身体积累的血汗钱,那个男人骗光了她所有的钱逃跑了,她却把所有的罪归结在她的身上。
一天夜晚,母亲借故离开,一个男人强要了她的处子之身,从此,她也被拖下了海,成了夜总会的头牌交际花。她屈辱地步了母亲的后尘。
这一生,她没遇几个长相英俊的上流绅士,平日里,来找她的那些男人全是上了年纪,厌倦了家里年老色衰的妻子,来她们那种地方寻找刺激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斯文俊美,谈吐不俗,丽斯在替他洗那件染了血渍的西服,以及在他受伤时,替他摘下的那块的瑞士金表,限量版的,她经常上网,她知道那表价格不菲,她喜欢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高贵的身份,第一眼看到他,她就被这个男人精美的五官吸引了,这是她看到的最最最帅的中国人。
但是,她明白他心中有深爱的女人,那几晚,她照顾他,发着高烧神智不清之时,她听到他一直在喊着一个女人名字“念锦”,那个女人就是他心目中的最深,就算没有,她也有自知之明,她一个妓。女,只能远远的看着他,永远都不会走近他的身边,就算是,就算是上天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不会让自己靠近,她太脏,而他,在她心中是完美的高山晶莹雪,她怎会甘愿玷污他?
丽斯继续专心的削果皮,轻轻说道:“张少已经打探出来了。”
‘哗啦’一声响,丽斯吃惊的抬起头,水果刀一滑,切到了她的手指,鲜血涌出,她慌地将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吮吸,却见秦少天已然激动的站起来,将自己面前的一个水果盘掀翻了……
“她在哪里?她好不好?丽斯,我现在就要过去找她……”
丽斯胡乱的搁下削了一半的苹果,伸手拉住他摸索着向外走的身子,“少天,你别急,张庭富说了,那人看她看的很严,身边一只有数十个保镖看守着,寻常人进不去,苏小姐也出不来……”
“进不去也要进!那是我老婆!大不了我他。妈的告他!告他那个混账!”
秦少天气的脸色铁青,他狂怒的甩开丽斯的手臂,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让她胆战心惊:“我老婆被人关起来,不知道受什么罪,你让我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不去找她?你以为我能做得到?她日夜都在盼着我去,我知道!”
“少天,就算你在中国有滔天的权势,毕竟,这里是泰国,而且,那人也再是中国公民,你无权对他怎么样?再说,你身上还有伤,张庭富说了,那人是风烈鹤收养的义子,仗着这个名号,****之人都不敢得罪他啊!”
“若是现在硬来,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丽斯的手指还在流血,可是,她顾不上自己的手,急忙越过他跑向到前面,堵在门口不让他出去,他身上还有伤,高烧才退两三天,就算找到了他们,又能怎样?只会有一个下场: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要怎么办?你告诉我,你给我指一条名路。”秦少天颓然的垂下肩膀,他眼底灼烧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他承认丽斯的话是正确的,可是,你让他怎么办?他都打了电话给秦宇,可是,秦宇只对他说了一句话,甚至他都还没有听到秦宇的回答声,就传来了父亲的严厉的声音,秦宇只得将电话掐了,之后,他打了好多次,秦宇的手机都是处于关机状态,他知道父亲秦战北是对他死心了,他居然狠得下心让他们两兄弟相互残杀。
想着念锦失去了自由,在一幢别墅里****煎熬,自己却无能相救,他挫败地一吼,紧握的拳头砸向了坚硬的墙壁。
曾经,他仗着父亲与爷爷高居政坛,为所欲为,就连是当一个其他人梦寐以求的市长,别人努力一生才能得到的心血,而他只需要轻松的一句,我只想去下历练历练,这辈子,他没有这么失败过,他利用职权将北宫沧逼入死角,不过是想报当年他母亲柳湘芸将他妈妈逼死的仇罢了,他不后悔这么做,只是,没有防到北宫沧会狗急了跳墙,将念锦掳走,还为自己铺了后路,移民美国,成功逃脱中国警方的约束与制裁,只是,北宫沧,都说种孽因必有孽果,你以为移民美国,你以为有黑帮教父罩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个世界上最终是邪压不过正,他秦少天相信这个真理儿。
“我******算什么丈夫啊?”他的情绪烦躁起来,第一次浑身上涌着一种无力感,他激动地冲着丽斯喊道:“她在受着罪,还有,我的孩子,她们都在受着罪,而我什么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