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村长出事了,都顾不上怎么处置这具尸骨了,全都蜂拥跑到村长家里。从这情形上看,村长在泥里村威信很高。尺叔、阿光和阿冰当先进门,由于来人过多,我和左嫽被挡在门外进不去,只有在外面听大家伙议论,从里面传出来的信息了。
村长全身溃烂程度变得严重,血脓流淌不止,并且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泥里村有医生,可却止不住吐血情况。
阿光和阿冰从人缝里挤出来,把我们拉进房间,一看村长几乎一条命去了九成半,奄奄一息了。
尺叔显然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原地不住搓手叹息。有个老太太坐在床前不住垂泪哭泣,看样子是村长老伴了。
我和左嫽其实不用看情况,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因为触动了棺材,导致村长邪病爆发,眼见就要挂了。左嫽歪头跟我低声商量:“要想保住村长的命,必须先止血,可止血必须先压制他体内的邪祟。咱们两个分头行事,你负责辟邪,我负责止血。”
我点点头,先让老太太和无关人众清理出去,只留下尺叔、阿光和阿冰。然后叫阿光拿来一束香,点燃了夹在指诀中。右手拿出一张杀鬼降魔符,大声念咒道:“天元太一,精司主兵。有邪必斩,有怪必摧。邪怪消灭,五帝降威。护世万年,帝德日熙。黄龙降天,帝寿所期。景霄洞章,消魔却非。急急如律令!”
符火燃着瞬间,左手指诀中这束香翻转朝前,笔直指向村长,随后将符火丢过去。待到了村长上方,火焰熄灭,化成灰烬往下飘然撒落。
杀鬼降魔只是威吓,同时做到镇压的作用。因为到目前还不能确定,坟里的和村长身上的邪祟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红蜘蛛很难说,所以只有用杀鬼降魔这种大路上的招法了。
左嫽在符灰撒落一刻,随即左手捏个法诀,右手捏着一张黑符。只听她轻声念道:“手执铃兰凤尾草,止住江中血流口。外血流不入,内血流不出。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在黑符燃烧一瞬间,我清楚看到上面是个奇怪的咒符,一个圆圈里画了封字。随着符火燃烧,这个字符也消失不见。这时她交代的水碗被阿光拿过来,符灰落在碗中与水调和,再由阿光端到床前喂村长喝下去。
但喝下符水后,随着一口鲜血又全部喷了出来,众人全都显得极为焦急。左嫽说:“这没关系,符水只要入口便行,就看效果如何了。”
众人登时安静下来,瞪大眼睛盯着村长,过了约莫四五分钟,村长不再吐血,身上溃烂伤口也不再继续往外流脓。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等了会儿见老村长慢慢睡过去,便退出门外,让家属去进去了。
到了客厅,方彦指着我和左嫽,满脸气怒地骂道:“两个害人精,要不是你们非要挖坟,我父亲还不会吐血。来人,把他们送上祭天台砍了!”
这小子一声令下,立刻从门外跑进来七八个人,就要上前来捉拿我们。阿冰往后一撤,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阿光急忙挡在我们身前,向大家解释。
“各位先别冲动,我有话说。”
方彦一反之前谦和态度,冷哼一声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还有我你是大麻山左护法吗?”
尺叔咳嗽两声,提醒方彦:“小彦别忘了规矩,泥里村当众是不提大麻山的。”
方彦听了这句,神色有所收敛,但还是指着我们俩说:“这两个人死有余辜,挖方家祖坟,分明是别有用心。言之光你这么护着他们,是不是与他们内外勾结,要灭了泥里村?”
“小彦你听我说……”
方彦根本不给阿光机会,马上打断他道:“小彦也是你叫的吗?你装疯卖傻跑出去半年多,谁知都做了什么。如今带回来两个煞星,差点害了我父亲的性命,你也有罪,一块给我拿下!”
左嫽叱喝道:“等等!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一句,即便是不挖坟,你家老爷子也活不过这两天了。我们挖坟是为了救他的命,你却在此事上纠缠,你这么做才是别有用心!”
“什么,你敢诅咒我父亲活不长久?”方彦勃然大怒,就要冲过来跟她动手。
尺叔伸手拦住,皱眉道:“小彦,这姑娘所说不错,并非诅咒村长短命。那座坟里的古怪,我刚才亲眼所见,挖坟绝对是有必要的,否则我们根本不清楚村长病根是什么,怎么商量对策?”
我听到这儿已经明白了,尺叔虽然帮我们说话,但也是个老滑头。其实村里人都知道村长的病根在祖坟上,一是害怕挖坟挖出灾祸,二是怕因此害了村长的命,方彦绝不会罢休。所以全都假装不懂,最后把我们两个外人抓来当炮灰。
他大爷瞎X的,我们就这么稀里糊涂跳了坑。
“那依你说,他们没有错,反而有功了?”方彦气呼呼的问。
尺叔点点头:“全是为了村长的病,他们并没错。不过,这件事比较棘手,如果摆不平祖坟里的邪祟,村长的病便难有好转。”
“那该怎么办?”方彦问。
尺叔才要开口,只听门外有人咳嗽几声,咳声显得很苍老。大家一听这声音,那几个来抓我们的人全都退出去了,尺叔、方彦和阿冰都变得毕恭毕敬,转身看向门口。我和左嫽对望一眼,心说谁啊,这么牛逼,让不可一世的代理村长都这么尊敬。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瘦老头,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走进门来。
“烽爷!”除了我们俩之外,众人躬身叫了声。
老头看上去有八十多岁了,颤颤巍巍走到椅子前,并且是正位上坐下。这个位子应该是村长的,而老头竟然肆无忌惮的坐在这儿,显然他在村里的地位,比村长还要高。只见老头手捋白须说:“我听人说你们挖坟了?”
“是,烽爷。有两个村外之人,帮村长看过病后,说病根在祖坟上,所以便挖开看看情况。这件事,村长亲口答应了的。”尺叔急忙回答,不过说的挺滑头,把自己与这件事撇的干干净净。
如果老头怪罪,只能怪村长和我们俩了,并且大家可以作证,在坟头之前,尺叔是不同意挖坟的。
“挖的好,早该挖了!”烽爷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