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们帮龙睿阳将一身血衣换下,龙睿阳趴卧在床上,脸色仍然有些许发青,这时王太医进来了,黛玉也不回避,只在一边看着,王太医诊了脉说道:“王妃放心,王爷没太碍,这就写方子抓药。”
一会儿方子便呈了上来,黛玉忙命紫苏亲自去抓药煎药,又命惠心给王太医准备歇息的屋子,虽然与王太医十分熟悉,但习惯了梁知有的治病方法,只是一叠声的催问梁太医来了没有。
丫头们请王妃先把带着血的衣服换下来,黛玉却没心思在意这些,只是牵挂着龙睿阳的伤势,紫兰端来了温水,黛玉洗净了手上的污血。
紫苏熬好了药便端了上来,又亲自尝了药。惠心紫兰和素心齐动手将龙睿阳的身子翻过来平躺,小心翼翼的不碰到伤口。雪雁端着药碗,黛玉接过勺子亲自去喂,龙睿阳紧闭牙关,药都洒了出来,黛玉急的直哭,放下勺子,大声叫道:“青云回来了吗?梁大夫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只见莲心奔了进来,气还未喘匀便道:“来了,梁大夫来了。”
“人呢?”黛玉问道。
“梁大夫说是王妃的卧室,不敢擅入。”
黛玉怒上心来,已是口无遮拦,道:“这个梁大夫,若是耽误了王爷的病,待王爷病愈,看不让王爷教训他,赶快叫他进来。”
紫苏和惠心对视一眼,太医已经说了王爷没事,只是毒性未过,王妃却不放心,非要从梁大夫口里听得王爷平安的话,且已经不知不觉间将王爷平日的话语记了个扎扎实实。
梁知有在屋外已将黛玉的话听进耳内,进屋子先向黛玉行礼,见黛玉脸色不好,也未敢多言,便执起王爷手腕诊了脉,又看了王太医开的方子,起身对黛玉道:“王爷的伤并无大碍,紫苏已给王爷吃过解毒丸,再配合着王太医的汤药,十天之内必定痊愈,王妃不必太忧心。”
“可是,王爷他喝不进去药啊。”黛玉说话间已带着哭音。
梁知有道:“王爷的箭伤有毒,虽以服了解毒丸,体力仍有毒性,王太医的方子是不错的,若是不能吃药,命虽无碍,怕也是要落下后遣症的。”
黛玉看着龙睿阳苍白的脸道:“你是医生,必有法子让王爷吃药。”
梁知有忙道:“王妃恕罪,梁某是医生,只管开方子治病,可病人不配合,不喝药,这病又怎么能好,便是医生也没法子,医病医不了命啊。”
黛玉想起龙睿阳常常喜欢哺喂她喝酒的情景,都这个时候了,什么矜持啊,自尊啊,都要抛到脑后,还有什么比他的性命更重要呢!
“你们先出去吧。”
紫苏将药碗放在床头,和惠心请梁大夫客房休息,雪雁落后关上房门。
黛玉坐到龙睿阳身边,抚摸着他的额头,有些发热,必须早些让他把药喝下去才好,见龙睿阳昏迷之际仍皱着眉头,想来一定很难受。
端起药碗,拿起小勺喂药,仍是喂不进去,试着碗的温度药已经不烫了,将碗放至唇边,含了一小口,已是苦的直打哆嗦,不知不觉的竟咽了下去。
“好苦。”黛玉皱些小脸,王太医究竟在里边加了多少黄连,怪不得他不喝呢。
又含了一小口,送到龙睿阳的唇边,闭紧眼睛,却怎么也没贴到龙睿阳唇上,‘咕咚’又咽了下去,黛玉苦笑不以,这样的话这碗药还不得被自已喝的精光。耳边又回响起梁知有的声音‘医病医不了命啊’
黛玉打了自已一下,真是胡闹,这时候还顾虑着这些,两人吻都吻几百次,早就成了夫妻,这喂药一事又有什么难的。主意一定,黛玉含了一口药,唇轻轻的贴在他的唇边,用舌轻轻的引导着方向,龙睿阳似有了知觉似的,唇动了几下,已将黛玉口中的药轻轻的吸了过去。
黛玉吓了一跳,以为龙睿阳已经醒过来,刚要高兴,再看他仍旧昏迷着,擦掉脸上的泪珠,黛玉继续以唇喂药,足有一刻钟,这碗药方喂了下去,虽有小半碗落入黛玉的腹中,却仍有大半被龙睿阳喝下。
黛玉曾一度以为龙睿阳醒过来,几次偷偷看着龙睿阳,可他眼睛仍紧紧闭着,连眼睫毛都未眨过。
再摸向额头,仿佛没那么热了,为他盖紧了被子,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原来他安静的时候是那么沉稳,又有几分可爱,黛玉小声道:“你快好起来吧。”
紫苏的那两颗师门自制解毒丸起着决定性的作用,龙睿阳其实已经没有危险,只因余毒未净才发烧昏迷,虽然喝下了药,黛玉还是不放心,低下头见自已仍然穿着带血的衣裳,方才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如今汗消了,只觉得身上粘腻,起身打开房门叫丫头请来了梁知有和王太医,说道:“王太医和梁大夫多费心吧,先在王府住下,待王爷病好了再回去,缺什么跟管家说。”
惠心瞧着黛玉的样子,已是虚弱的只靠在门口说话,知黛玉折腾了一天必定疲惫,因想请黛玉洗澡换衣服吃点东西,黛玉不放心丫头们在这儿,请梁知有进屋先照看龙睿阳一会儿。
惠心道:“主子,洗澡水已预备好了,先洗个澡再吃点东西可好?”黛玉累极的人,只是点点头并不说话,便走进了浴室,丫头们服侍着洗完了澡,硬是劝着黛玉喝了小半碗的米粥。
黛玉将自已收拾妥当就过龙睿阳这边来,看他已经不发烧,且身上也出了汗,又有梁知有的保证方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