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在驿站的另一间屋子里,铁塔刘一声不语地坐在桌子前大口喝酒。这时,一个店小二推门进来,凑到铁塔刘耳边说道:“掌柜的,都查看过了,他们这次带过去的都是盐巴。另外,‘猎狼阵’小的也已经安排妥当。”铁塔刘点了点头,又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鬼头刀,他吩咐道:“这帮人来路不明,你们今天晚上都给我盯好了。”
睡到半夜,“白公子”悄悄从大炕上爬起来,推开木窗向窗外看去。一时间,“白公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几十米开外的山坡上密密麻麻闪动着一大片绿幽幽的荧光。
二
第二天一大早,七哥便把马队的伙计们招呼起来,喂马、备料。吃过早饭后,“白公子”谢过铁塔刘,带着她的人马向着山的另一边走去。
他们翻过了猎狼山,又走出去二三十里的路程后,七哥确定后面没有被人跟踪,他这才大声嚷嚷道:“妈的,这一路上连个大屁都不敢放,可憋死老子了。”随后,他又大大咧咧地在“白公子”脸上摸了一把,说道:“娘子也太小心了,昨晚我已经查看过了,连同铁塔刘在内他们总共只有五、六个人。不用兄弟们动手,我自己就让他们脑袋搬家了。”“白公子”杏目圆瞪,骂道:“你懂个屁!我真正怕的不是那个铁塔刘,而是那个从来不肯露面的黄狼头领。昨天夜里,在驿站后面的山坡上足足蹲着有上百头狼。那些狼们训练有素,排列整齐。如果昨晚动手,我们今天怕是已经变成那群狼的粪便了。”七哥惊呼道:“这么说这猎狼山上真的暗藏有一群训练有素的大黄狼?”
原来,这位“白公子”和七哥的大名叫白娇和张七,他们夫妻本是盘踞在顺天府百十里外居庸关一带的土匪头子。因为朝廷要在居庸关一带修筑长城,派兵端掉了他们的老巢。无家可归的白娇和张七一伙土匪只得四处流浪,当他们听说猎狼山周围的山脉大多是陡峭的悬崖峭壁,此处山路陡峭,易守难攻,还是隘口关官道周围数百里通往蒙古的唯一途径。每年都会有很多贩卖私盐和铁器的商贩绕过有官兵把守的官道,通过猎狼山将货物贩卖到蒙古人那里来获取暴利。所以,他们便想来个鸠占鹊巢。他们这次途径猎狼山贩卖盐巴是假,查看虚实是真。
张七问道:“娘子,那这猎狼山咱们打还是不打?”白娇双腿一蹬马刺,呵斥道:“回去再想办法!猪脑袋!”话音刚过,她人马已经窜出去十几米远。这张七虽杀人不眨眼,但在老婆白娇面前却历来都是逆来顺受的。
两个多月后,扮作商人的白娇和张七再次带队登上猎狼山。因为已经是熟人了,这次铁塔刘对白娇他们的到来显然要比上次热情的多。一见面,铁塔刘便拱手说道:“白公子好久不见,这次带的是什么货啊!”白娇也忙拱手说道:“还是些盐巴。另外,我还捎来了几张皮货。”铁塔刘不解地问道:“蒙古盛产皮货,商人们都是用盐巴去换蒙古人的皮货,你将皮货带去卖给谁啊?”白娇呵呵一笑,从马背的包囊里抽出一大张皮货来双手递给铁塔刘,说道:“这次我带过去的是几张东北虎皮,蒙古的头人老爷们很喜欢的。这张是我特意留给铁塔掌柜的,另外我还备了一份薄礼想当面交给黄狼首领。”铁塔刘接过虎皮后,客气了几句,又说道:“白公子有所不知,我家黄狼首领从不出面会客的。公子有什么礼物,由我来转交就是了。”白娇只得从马背上又取下一个包裹,说道:“这是东北老林里的人参和鹿茸,烦劳铁塔掌柜转交给黄狼头领。”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铁塔刘特意将白娇请到自己的房间里,又取出自己珍藏的老酒跟白娇共饮。在驿站的另一间大屋子里,张七也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大吃大喝起来。
这边房里,铁塔刘正与白娇畅饮,店小二突然推开屋门将铁塔刘叫了出去。原来,是那张七一伙人喝多了酒,张七醉后耍酒疯将他们带来的数瓶酒摔向驿站后面的山坡上。白娇闻讯也急忙赶过来,她冲上前去当着铁塔刘的面抽了张七一个大嘴巴,又转身冲着她的那些手下们骂道:“喝多了酒,就给我睡觉去。谁再敢酒后闹事,看我不割下你们的舌头!”
张七在几个手下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倒在房间的大炕上。白娇也借机向铁塔刘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还请铁塔掌柜的多多担待。时候也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我们今天就不喝了吧,下次咱们再开怀畅饮。”铁塔刘也客气了几句后,带着店小二退出了屋门。
半夜时分,睡在炕上的张七咕噜一下子爬了起来。他蹑手蹑脚地来到窗户旁,用手推开木窗向山后看去。突然,一个黑影从屋子外面的窗户下面“忽”地冒出来。张七被吓得一声惊叫,忙关上了窗户,人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窗外的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把杀人不眨眼的张七吓成这副模样?
白娇闻声忙从炕上坐起来,问道:“怎么啦?”张七结结巴巴地说道:“狼……狼,一只穿着衣服的大,大黄狼……”白娇听罢也大吃一惊,她抽出靠在炕头的长剑,冲到窗户边上,猛地一把推开窗户!窗外月朗星稀。十几米外,白娇看到一个脑袋大身子小的怪人正在蹒跚而行。那个怪人听到背后开窗户的声音后,慢慢地转过头来。瞬间,白娇也被惊呆了。那怪人长着一张血盆大口,瞪着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分明就是一只用两条腿直立行走的老狼精。
别看这白娇是个女的,胆略却远在一般男人之上。白娇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大声说道:“我们只是路过贵宝地,如有得罪之处还请高人海涵!”片刻之后,那狼头怪人竟然慢慢地拱起两只前爪,声音苍老沙哑地说道:“老身黄狼这厢有礼了!”原来,十几米开外的这个狼头怪人竟然便是那个从来不肯露面的黄狼头领。那黄狼头领转身又向前走出几步后,便如同地遁了一般地消失在白娇的视线中。此时,白娇手下的兄弟们也都闻声从大炕上翻身起来,大家纷纷抽出刀剑兵器,等待着白娇下令。
白娇关上窗户转过身来后,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把兵器收起来。张七从地上站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骂道:“还真******遇到老狼精了。”白娇厌恶地瞪了张七一眼,正要开口骂他,门外突然传来几声马匹的嘶鸣。张七喊道:“坏事!有人偷马!”说罢,张七提起自己的长刀,便冲出门外。
白娇和他手下的一帮兄弟们也忙提起兵器,紧随张七冲出了屋门。等他们飞奔到马厩里后,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随他们而来的那三十多匹马全部倒地身亡。这些马无一例外全部是被狼撕咬烂了肚皮,肚子里面的心肝肠胃也都被掏食一空。白娇心中纳闷,从他们听到马的嘶鸣,再到他们冲到马厩这里不过片刻功夫,那些狼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咬死所有的马,同时还掏走了马的心脏。
正在白娇他们站在马厩间纳闷之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白娇忙回头一看,只见铁塔刘正站在木屋的窗户里。铁塔刘急声呼道:“白公子你们快回屋里来,那群狼就藏在你们旁边!”白娇他们忙左右查看,果然就在距离他们三四十米的草丛里密密麻麻地闪动着大片绿幽幽的荧光,看样子足有上百只狼。于是,白娇忙喊道:“大家快回木屋里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得擅自离开木屋。”白娇又小声对张七说:“你随我到铁塔刘的房间里去一趟。”
铁塔刘披着衣服点燃桌子上的油灯,看样子他也是刚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不过,细心的白娇却发现铁塔刘的靴子上粘有新鲜的泥土和草叶,很显然铁塔刘也是刚从外面回来不久。白娇不作声张地在桌子前坐下,一句话也不说。倒是张七,很耐不住性子地嚷嚷道:“铁塔掌柜,我们住的可是你家的客栈。我家的马匹都被狼群咬死了,你得赔我们的马!”铁塔掌柜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与黄狼头领一向关系甚好,我也纳闷的很,他怎么会派狼群来袭击你们的马呢!”白娇这才插话问道:“铁塔掌柜的意思是说,这猎狼山上的狼群都是受黄狼头领管治的了?”铁塔刘叹了口气,说:“你们随我来。”
铁塔刘端起油灯,起身推开旁边的一扇木门走了进去。白娇悄悄地碰了张七一下,他两人紧握着手中的刀剑,随同铁塔刘一起进入到那间屋里。
那间屋子竟是专门用来供奉祖宗牌位的。让白娇称奇的是,那牌位上供奉着的既不是财神、观音、土地爷,也不是铁塔刘的父母,牌位上大字书写着“黄狼神位”。铁塔刘用油灯点燃牌位前的蜡烛,又点燃四根檀香,然后毕恭毕敬地跪倒在牌位前,口中念念有词。有道是神三鬼四,这铁塔刘果然是在祭祀鬼怪!
祭祀跪拜过那“黄狼神”后,铁塔刘起身对白娇和张七说道:“十几年前,我们刘家是为了躲避边关战火才来到这猎狼山的。只因我们太过贪心惹怒了黄狼神,差一点遭遇到灭门之灾。”说着说着,铁塔刘竟然落下几滴伤心的眼泪来。白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铁塔刘的表情变化,她发现铁塔刘伤心的眼泪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期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白娇的心中禁不住地疑问重重。
从祭奉着“黄狼神”的房间里出来后,他们三人在桌子前坐下,铁塔刘又泡上一壶浓茶,开始给白娇和张七讲述起他和这猎狼山的往事来。
据铁塔刘所讲,这猎狼山上盛产大黄狼,那黄狼肉味道鲜美、黄狼皮蓬松柔软,周边的猎人们为此经常到这座山上来狩猎黄狼,这座山也因此而得名。他们刘家本是山下一大户人家,十几年前为了躲避边关战乱举家搬迁到这猎狼山上。刘家在山上落户后,为了生存也开始大量地捕杀起黄狼来。猎狼山上的黄狼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难以捕捉到。那天早上,铁塔刘的父亲竟然在陷阱中捕捉到一只个头巨大的成年公狼。铁塔刘的母亲是个蒙古人,她对狼的了解要比汉人多一些。母亲见到那只大公狼的时候,大公狼已经奄奄一息。母亲劝父亲放掉那只大公狼,母亲说:“看样子,它应该是猎狼山上的狼王。凭借狼王的智慧,它是不可能轻易掉进人类布下的陷阱里的。而且这狼王精神颓丧、毫无斗志,很明显它是来自投罗网的。”父亲却说:“已经多日没有捕捉到黄狼了,这张狼皮巨大能卖不少银子呢!”说完,父亲举起长矛直刺大公狼的喉咙,瞬时间狼血四溅。父亲杀死了大黄狼后,剥下黄狼皮,又炖了一大锅的黄狼肉准备让一家人美美的吃上一顿。铁塔刘因要急着赶到山下去购粮,也顺便为黄狼皮找寻一个好的买家,所以他没等狼肉煮熟便匆忙赶着拉粮的毛驴下山去了。
两天过后,等铁塔刘拉着粮食从山下赶回来的时候,刘家二十余口人已经全部惨死于房间里。这些人死后皮肤全部溃烂,生满了绿疮,死相惨不忍睹。就在铁塔刘看着这满屋惨死的亲人不知所措之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铁塔刘转过身来,顿时被吓傻了。站在他背后的竟然是一个两条腿直立行走的老狼。那老狼开口说道:“我本是这猎狼山上的黄狼神,只因你们滥杀我黄狼子孙,这山上的黄狼已经被你们斩尽杀绝。老身也是忍无可忍,才授意让黄狼王大量吞服下狼毒草后,跳入陷阱中自投罗网。你们刘家上下因为吃了中毒的狼王肉,才变得皮肤溃烂,中毒身亡的。老身念你是刘家唯一的后代,不忍心断了你刘家的香火,就放你一条生路,你好自为之吧!”黄狼神说罢,摇晃了一下身子便地遁而去。
后来,铁塔刘只得忍痛掩埋好刘家二十几口人的尸体,并在这山中靠采摘野菜和捕捉山鸡、野兔为生,再也不敢猎捕黄狼了。这些年,朝廷怕蒙古人起兵造反,严令限制向蒙古人出售盐巴和铁器,一些为了获取暴利的商人才避开隘口关官道,绕道猎狼山。铁塔刘也趁机从山下招来几个小伙计,利用家里的几排老木屋开了这家客栈。因为惧怕黄狼神给过路的客商们捣乱,也是为了向被屠杀的黄狼们赎罪,铁塔刘每次收了客商的财物后都会从中拿出一份来去孝敬黄狼神。但是,有关黄狼神的事情,铁塔刘担心客商们知道后不敢再从这里路过,才一直没有对任何客商提起过,只说自己只是这客栈里的掌柜,另外还有一个黄狼头领才是这猎狼山上真正的主人。
铁塔刘一席话,听得白娇和张七都傻了眼。这么说来,那黄狼头领和黄狼神便是刚才他们在窗外看到的那个身穿人的衣服,两条腿走路,还会讲人话的老狼精了。
铁塔刘喝了几口茶水,又说道:“那黄狼神生性仁慈,自从我开了这家驿站之后,从来没有过黄狼群伤害客人和马匹的事情发生。如此一次便杀死客商几十匹马的事情,我更是第一次遇到。”张七忍不住问道:“铁塔掌柜倒是说说,那黄狼群为什么要杀死我家的马?”铁塔刘淡笑一下,说道:“这件事情我正要问你,你昨天醉酒后向山坡上摔的是些什么酒?”张七听完马上就愣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铁塔刘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还用我来告诉你么?经我后来去山坡上查看,你摔在山坡上的是几瓶虎骨酒。老虎是狼的天敌,正是因为虎骨酒的味道惹怒了黄狼群,他们才群起杀死了你们的马。”
原来,这正是白娇和张七想下的一个计谋,他们想要试探一下,老虎的味道是否可以驱赶狼群。如果,那群狼因为惧怕老虎的气味而不敢靠近驿站,他们便可以放心大胆地杀了铁塔刘和他的几个小伙计,从此占领这家驿站。也正是担心狼群会赶来保护铁塔刘,白娇才假意送给铁塔刘一张东北虎皮的。
白娇和张七因被铁塔刘识破了诡计,正要恼羞成怒之时,突然从外面推门进来一个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身穿人衣,用两条后腿走路的黄狼神。
黄狼神用漠然的目光盯着白娇和张七看。直把白娇和张七看得胆战心惊,冷汗直流。白娇忙踢了张七一下,两人“咕咚”一下跪倒在地上,求黄狼神开恩不要怪罪他们。那白娇生性狡诈,她边口中求饶,边盯着黄狼神的脚下看,她想知道眼前的这个黄狼神是不是由人扮装成的。
黄狼神开口声音沙哑地说道:“这猎狼山不是你等久居之地,天亮之后你们就赶快离开吧!”说完,黄狼神转身要走。白娇突然一下扑上去抱住了黄狼神的腿,她人依旧跪在地上,嘴里说道:“谢谢黄狼神不杀之恩。”她的手却在黄狼神的腿上摸来扯去,如果那黄狼神是由披着张狼皮的人假扮成的,那么她的皮和肉便是分开了的,用手一摸便可知道。黄狼神见状,呵呵一笑说道:“白公子不要自作聪明了,老身的狼皮是长在肉身上的。”白娇这才慌忙放开了手。送走了黄狼神,白娇和张七向铁塔刘拱手告别时天已经放亮了。
白娇手下的一群兄弟们见他们回来了,忙都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听候吩咐。白娇很疲惫的样子冲大家挥了挥手,便一头倒在了大炕上。
白娇一觉醒来已是近中午了。店小二来告诉白娇,说是铁塔刘下山采购去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是。等那店小二离开后,白娇吩咐下去,说是准备下山。张七问道:“咱家的马匹白死了?还有咱的那些盐巴可怎么办?”白娇懒懒地说道:“马都死了,还分什么黑死、白死。盐巴先放在这里吧,过段时间咱们再来取回。收拾一下,我们这就下山。”
吩咐完后,白娇独自跑到马厩里,查看了那些马匹的伤口。然后,她又来到昨晚狼群出现的草丛间,草丛里还有大片被践踏过的痕迹。在草丛里白娇还找到了两、三枚圆形的小石头,看样子那些石头是被人刻意打磨过的。白娇一时也想不出来这些小石头有什么用处,她便随意地将石头捡起来,揣进怀里。此时,张七他们也已经收拾妥当。白娇长叹了一口气,招呼手下的人一起下山去了。
白娇、张七他们回到在山下县城里租住的大宅院里后,心情都变得沮丧不堪。他们原本是想去鸠占鹊巢的,却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有那个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黄狼神”也让他们非常的闹心。白娇为了给大家鼓士气,便让张七去买来酒肉,一群土匪们在大宅院里喝五吆六地吃喝起来。
他们一伙连吃带喝的一直折腾到晚上,张七又给手下的兄弟们分发了些碎银两让他们去街上找点乐子去。随后,张七走进白娇的房里,连灯都顾不上点便一把抱住白娇。手忙脚乱间,两枚小圆石头从白娇的怀中滚落到了地上,发出绿幽幽的光。白娇一把推开张七,惊讶地盯着那两枚发着绿光的石头看。白娇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那些在夜间发绿光的根本不是狼的眼睛,而是这些小石头。怪不得我查看死马的伤口时发现那些伤口根本不像是被狼撕咬的,这其间一定有诈。”张七猴急地抱着白娇,说:“先不要管什么狼眼、绿石头了,等我明天带着兄弟们一把火烧了那猎狼山便是。”
白娇和张七正在床上呼呼大睡,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敲门声。张七不耐烦地喊道:“谁啊?不想活了。”门外的声音回答道:“七哥,夫人,快开门。我们兄弟把猎狼山上的那个铁塔刘给活捉啦!”白娇和张七慌忙翻身起床,快步打开房门。
月光下,白娇的七八个手下喷着酒气站在门外,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倒在院子中央。白娇和张七慌忙走上前一看,可不是么,那两个被绑的正是铁塔刘和他的一个店小二。
四
原来,白娇的那些手下们酒后去逛戏园子,不想在戏园子里凑巧遇到了也正在那里听戏、寻乐子的铁塔刘。手下们于是便趁着酒劲,一拥而上将铁塔刘和随他一起下山的店小二捆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