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倾心冷酷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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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和雪受到了报社和学校双方面的奖励,我用奖金请茜伶吃饭,谢谢她说服了那么多人来捧我和雪的场。

“其实男生很好说服的,你只要装装可怜他们就受不了了。”

茜伶表示自己没做什么,尽管如此我还是对她感激不尽。无论是她、还是雪,我觉得都比我有用。

“你就算不装可怜他们也会答应吧,有你这样漂亮的女生开口。”

茜伶大笑,“那倒是,长着这么一张脸的好处就在这里。”她笑完,喝了一口柠檬茶继续说:“不过确实有男生不吃这一套,像那个张天叙。你对他哭求,没用的。”

我一怔。

茜伶说:“他是那种比较无动于衷的人,这样的人要不是在身边,谁信啊。”

我讷讷地不说话。

茜伶用吸管戳着饮料里漂浮的冰块说:“这个年纪的男生不对漂亮女孩感兴趣,不爱足球,罕见呢。”

我附和说:“是少有。”

茜伶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张天叙,好像还蛮有意思的。”

“是吗……”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只好埋头吃我的东西。

这个暑假一点都不比寒假轻松。

我起得很早,骑着车到十几站路以外的郊区爬山。夏天,天亮得很早,我在大街小巷穿行畅通无阻,感觉非常美妙。只是回来的路上要顶着大太阳,那时候还不知道防晒霜这种东西的存在。我只有戴顶草帽,任凭太阳把我晒得又黑又亮。

雪经常打电话到家里来找我,可是多半没人接听。她有几次直接到我家楼下堵截住我,急吼吼地说:“快点,今晚7点范晓萱在省广播电台作节目”或者“梁天要到市民广场拍外景”、“林志炫在XX大学开演唱会”……我都不知道她是哪里得到的消息,就一头雾水地被抓着跑。

这些明星抵达的现场往往围着很多记者和歌迷影迷,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们有的看看证件就放我们进去,有的却毫不通融地把我们和歌迷一起赶,“不行,不许进去!”

为了采访范晓萱,我们一共等了9个小时,从主持人到经纪人,排除万难,最后在她下榻的希尔顿得到10分钟的会见,而且只是例行地塞给我们一叠介绍性资料就算完事。

当时的情景我历历在目,那个娱乐主持人坐在沙发上悠闲舒适地和范晓萱笑盈盈地谈着她的新专辑,我们则站在门口等待结束的时刻。身上被汗水湿透不说,还忍受着9个小时没有进食不停奔波的饥饿感。

雪的嘴唇在我耳边轻轻地擦过,她说:“小年,你记住,总有一天我们会坐在这样的房间里,悠闲地看着马路上为生活奔走的人群。”

我看了她一眼,我并没有想到那么远,我一心希望眼前这种谈笑拉家常的采访快点结束。我早没有采访范晓萱的兴致了。要不是雪坚持跟她合影,我已经爬回家休息。

又1个小时过去,他们终于收起了仪器。我和雪来到范晓萱身边,在傻瓜机的闪光灯亮起的时候,我努力挤出一个疲惫不堪的笑脸。

两天后,我坐在桌子前努力地写采访范晓萱的稿件,可是除了手头那叠资料之外我甚至没跟她说过话,这算哪门子采访。

雪打电话来,“照片洗出来了,我给你送过来!”

我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继续回到桌子前去咬笔杆。

雪来的时候,我的脸上遍布圆珠笔印子。我打开门,对她说了句“自己去冰箱里找东西喝”,就爬回桌子边。

雪喝着可乐把照片摔在我桌上,我拿起来看,不由得惊呼:“这傻冒是谁?”

雪一巴掌拍上我后脑勺,“混账!这是我们采访范晓萱的合影!”

一听见范晓萱,我立刻痛苦地滚倒在地,“求你了,别提她……”

照片上的范晓萱倒是青春靓丽,她旁边两只像非洲鸡和灾区猴一样的东西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范晓萱给我的后遗症还没有结束,雪又把我拖了出去。

“这次又是哪位?”我在公车上无精打采地望着窗外。

“你放心啦,我都约好了,绝对不会等,一去就能见。”

我半信半疑地扭过头来看着她。

到了省电视台的会客厅,没等我反应过来,雪跑到一个男子身后,“啪”地拍了他一下。

男子转过身来,我觉得他有几分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哟,来啦。”他微笑着指指大厅角落的沙发,“可以在那里谈吗?”

我们坐下来,他给我们开了两瓶可乐。

雪问:“杨先生,听说电视台有一个新的娱乐策划?”

至此我才猛地想起,这不是杨昕远吗……

杨昕远说:“是啊,这个策划势必会掀起整个娱乐圈的跟风。我们打算推出一个综艺性质的互动节目,每期邀请4位明星做嘉宾,和观众一起做游戏,猜谜题,拿奖金等等。第一期定在8月上旬,估计一经推出一定会造成很大规模的流行趋势。”

雪对此非常感兴趣,“你们决定给这个节目起什么名字?”

杨昕远稍微思索了一下,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地说:“非常周末。”

就这样,整个暑假,雪一直都在不遗余力地拉着我周旋于这个文艺圈中。自从非常周末在8月8号推出了第一期之后,雪几乎每个礼拜都要往那里跑一趟。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管这些娱乐界的新闻,很多的作业要做,而且开学的时间提前了,必须参加很多补习班。

雪频繁的电话让我知道她和那些娱乐节目的主持人,甚至一些明星,保持着很友好的关系,她说她还认识了一个摄影记者,现在他们组成了拍档。

每次接到雪的电话,听她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经历的趣闻,我会产生一种她不用参加高考的错觉。

“小年,昨天看完他们录制的节目出来后,回家的公车最后一班都开走了。我和席赞走在一个人都没有的马路上,我唱一句‘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他就拍手,我说‘你傻啊,我们没车坐没东西吃,你还幸福,幸福你个头!’他就继续拍手,还跺脚。”

席赞是那个摄影记者,和我们差不多大。我没有见过他,不过听雪的描述,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小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雪问。

“看书,考试,做习题。”

“对了,你很喜欢熊天平的歌对不对?他下个礼拜来做嘉宾。”

我抽屉里熊天平的磁带估计落灰都落得跑调了,我捂着听筒抽搐着说:“下个礼拜……有三场考试……”

“哦……”雪说,然后很久都没有声音。

“我忘了,你是好学生。”她慢慢说,“我都不想回学校了,我根本不是念书的料”,她接着说。

我沉默。

“小年,如果有机会,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做永远的拍档。真的,我会搞定一切采访,然后你来写成稿子。这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比我们更默契的合作伙伴了。”说完,她就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再没联系过我。

暑假结束的时候,报社通知我去,要我带话给雪。主编和副主编经过商量,决定收回雪特约通讯员的资格,原因很简单,她没有交过半个字的稿件到编辑部。

我连忙把赶出来的范晓萱的稿子交过去,可是副主编翻着白眼对天花板叹气:“现在要这个还有什么用……我等了你两个礼拜,你没一点动静。我只好凑了一篇发,这刚排版完,你就送过来,小姐,你说我要了干吗?”

我脸上一阵发烧,没好意思说这篇完全是根据资料修改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等了9个钟头只合了张影,我就要荣登该社最无能记者排行榜榜首了。

主编接着说:“你是正式记者,为什么老跟非正式的通讯员走在一起?也不见你们有什么好质量的稿子出来。我们有很多优秀的记者值得合作啊,前段时间陈睫有一个专题想交给你做,结果横竖找不到人。”

走出来后我有点索然无味,就爬进一家冷饮店要了份黑森林,一边慢慢地吃一边观察路过的行人。

主编也好班主任也好,不约而同地要我离雪远一点。他们是过来人,眼睛毒不是毫无根据。

可我虽然早知道,还是试了一试。

以雪对我的了解,她绝对明白我不适合做记者。我不爱说话,不爱与人交际,即使是和我交往不深的人亦觉得记者和我这样一个人半点不搭调。

可她还是让我去考,她知道我能够完成她不能完成的任务。

于是我替雪考上了报社,我替她成为了记者。

然而想起雪对我说“我们是最好的拍档”时的语气,我宁肯相信她是真的那么想。

吃掉最后一口黑森林,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