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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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左脚始终不是右脚

好像是又开了个玩笑,张依然开的,她说也在等待那个大树开花的季节。而后,她还是守候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又一年。相比之下陆晨就软弱了,静静的不理不睬给他仅有的执著一个否定,字条也就不了了之了。可能我们都还好,我说的我们不包括唯玲。后来的那个冬天唯玲便一个人往返家和学校,不管晴或下雪。

张依然也许是要给唯玲证明什么,每一次我骑车穿过唯玲身旁的时候,她总抓紧我,紧紧地靠在我的背上。我无法看到当时唯玲或是张依然的表情,但也许张依然和我的表情唯玲会清晰的记住。

以前是我,现在是唯玲,好像总是要有人留下。

有些事看着很清楚,想起来很糊涂。唯玲生日的时候有男生送给她了一部MP3,其实在卡带,或是收音机的时代,MP3绝对是那个时代的高科技。对面是那个男生的MP3,这边的我看着那部红色的MP3,我手好像卡住了,手里的收音机却怎么也拿不出来。张依然从我身边走过去,把男生送给唯玲的MP3接在手上,之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用脚踩过去的时候,好像每个人都不愿说话,是想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那个男生直直的看着张依然的背影,我感觉张依然应该是笑着的,她转过身的时候真是淡淡一笑,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唯玲的视线从张依然转到我,我说:“是我让她摔的。”我想那天我都在袒护张依然,因为我知道是我不高兴张依然才摔的。

第二天张依然把一部一样的MP3放在唯玲的书桌上,我看着她的样子,好像是有点傻。她坐到座位上,然后又从她的书包里拿出一部紫色MP3放在我的手上,对我说:“姐知道你喜欢紫色的,姐送你的,以后你也就有了。”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她,她顺手从我的桌洞里把我原本想送给唯玲的礼物放进了她的书包里,对我说:“礼尚往来。”可这次好像不仅仅是交换了一件礼物,真的是硬生生把我们隔开了,唯玲把礼物还给那个男生的时候,男生很生气,好像唯玲还说了什么,只是依然说她隔得太远听不太清楚。之后我们好像都是陌生人一样,好久我和唯玲再没有说过什么。

但是有人要说什么,一个下午,那男生带了好多人把我围住,好像那时候我很胆小,都不敢还手,当然被欺负。也不知过了多久,唯玲跑过来了,但是拉不开他们,人太多了。最后是陆晨过来了,我清楚的看见砖头拍到那个男生的头上,血慢慢的流到他脸上。后来,好多老师来了。

好像那时有种被强权压迫的感觉,陆晨站在门口,低着头,陈爸站在旁边一直给那孩子的母亲道歉,那时我才知道那孩子的母亲是学校的老师。明明是他们欺负人的,但是却要陆晨道歉,最后唯玲也来了,作为我的家长,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骂唯玲,骂的可难听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找了一块砖头就跑过来了,陆晨把我挡在身后,任我怎么反抗都没用。我只记的最后要陆晨给那男孩赔偿医药费,陆晨竟然高兴的答应了。

之后陆晨找到了我,他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我,我点点头。这次好像是颠倒了,我们把那个男生围在角落里,陆晨的脚刚要上去,我说:“我来。”我好像是有种天生的暴力因素,还是想起他们羞辱唯玲的愤怒,最后我把砖头拍成两半,当时陆晨吓得都没话说了,傻傻的看着我,我也傻傻的笑了。

后果好像也是会很严重的,他们说要开除我和陆晨,最后也不知是怎么的,就过去了。那时只要见到他,我和陆晨就会踹上几脚,肆无忌惮的踹上几脚。唯玲好像是那时候讨厌我的,应该是因为我不听她的话,我不按时上课。有时间我就和陆晨一起去游戏厅玩游戏,要么去打人。那时候都没有男娃敢和张依然说话。好像很好,我有一种感觉,就是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的那种喜悦。

然后,都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天空再次放晴的时候,已经过完年了,开学那天张依然抱着腿靠在墙边,旁边的我和她一起并排坐着。也许是我知道了仰望没有意义,我说我放弃了,追不到。张依然却靠着我的肩膀,在周杰伦简单的曲调里睡着了。我拿走她的耳机,关掉MP3,然后给那个冬天画上了一个句号。

不知是什么时候唯玲又慢慢和我开始说话了,好像是那个夏天的时候,说也怪夏天在还没有开始就像是被陆晨睡过去的,许多人曾经留恋或是愤恨的初三就那样结束了,最后的都义无反顾地将要离开,就像张婷说的,麦子黄了,我们也要黄了。沈静萱说,人家是丰收,我们只是等待被焚烧的秸秆。不管怎样,走出学校门口,都真的初中毕业了。

我依旧送张依然回家,依旧独自穿行于一望无际的麦田中。曾经一次次目睹它由绿变黄,再又生长成绿再到黄。可当我这一次匆匆而过,它还会变绿吗?别人说那是丰收的喜悦和希望,在我眼里它只是一片黄色而已,仅此而已。知了一如既往的作为一个学问家,向人们炫耀着它的智慧,好像它真的什么都懂。我告诉它,我说我黄了,明天就黄了。它说,知了,知了。

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不在前一夜一觉睡过去,醒来就是2015年了,那时不用考试就可以上大学,不过我还是醒了。手中的笔以不同的角度旋转着,纸上的哗哗声此起彼伏,头顶的风扇转动的很有节律,窗外的知了照样涛声依旧。再有就记不住了,只记得各种麻木的脸型都在最后的电铃声中僵住了。铃声那么响亮,敲醒了熟睡的陆晨,也敲醒了年少轻狂的梦。

好像陆晨一点也没有担心,高兴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张婷和唯玲一起讨论试题,沈静萱上了老爹的小汽车开到了相反的方向。我慢慢地跟在后面,抬起头的时候已经看不清前面的他们了,面对匆匆而过的人群,我却有些茫然了。

张依然不知什么时候跳上单车,也不管左右的行人,唯玲看见我,还没来的及把包包放进筐子,单车就早已走远。那天张依然好像说了什么,她生气的跳下单车,头也不回的进了家门,说了一句“跟你的唯玲姐过日子吧。”重重的关上门。

好像我什么都还没明白,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一年来的突然,必定走的突然。好像是还真没看清楚它来的姿势,就都结束了,什么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