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射击场回来,沈墨寒直接开车去了机场,带着毛小小坐上飞机。
私人专机里毛小小正襟危坐着,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不过她是不会露怯的。
柳尘风拿着小本本凑到毛小小身旁,他又有灵感了。
沈墨寒走进里面的卧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
夜晨和齐天斜躺在软皮沙发上,头挨着头玩着游戏机。
池澈戴着墨镜一个人单独躺着,板着一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
几个人都凑齐了,唯独少了曲恒,曲恒被困在新加坡了。
飞机在天上飞了三个半小时左右,一行六个人下了飞机,坐上两辆商务车。
毛小小紧挨着沈墨寒坐着,她的心一直激昂地跳着,真是开眼界了,这一天!
车子停在了一个俱乐部门口,毛小小紧紧跟在沈墨寒后面,抬头挺胸地走进俱乐部。
跟在沈薇然身后的时候,她有种狐假鼠威的感觉。
这几个星期跟在沈墨寒后面,她终于体会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觉。
沈墨寒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沈薇然纯粹是个傻妞,样子货一个。
走进俱乐部便看见一个方方正正的擂台,四周是观众席。
毛小小环视着四周,看来这是要打拳啊。
几个人走到擂台前第一排位置依次坐下。
毛小小朝擂台对面望去,萧洛坐在对面,两个人的视线对上,萧洛眨一下眼睛,微微撅嘴朝她抛了一个飞吻,萧洛的旁边坐着那个比炭还黑的小黑。
毛小小下意识地朝身旁的沈墨寒望去,沈墨寒正偏着头跟池澈低语着什么,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坐在擂台对面的萧洛。
毛小小赶紧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萧洛是个神经质的,她可不想再去招惹他了。
一双软皮鞋映入眼帘,两只鞋子的颜色不一样:一紫,一白。毛小小顺着皮鞋朝上望去,紫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衬衫。
“可以坐吗?”萧洛看着毛小小左手边的柳尘风问。
柳尘风抬起臀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谢谢。”萧洛在中间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毛小小往沈墨寒那边靠了靠,尽量跟萧洛保持距离。
“沈薇然去哪里了?”萧洛微微倾身,凑到毛小小耳边吹气若兰地问。
“不知道。”毛小小目不斜视地回答,她知道沈薇然去新加坡求学了,不过她是不会说的,因为沈墨寒就在旁边。
“你的老大走了,你跟我混吧。”萧洛突然伸出粉粉的舌尖舔了一下毛小小的脸。
毛小小面无异色,一动不动。
沈墨寒跟池澈聊得很投入,完全没注意周围的动静。
萧洛骚扰了毛小小几分钟,后者一直装木头人,觉得无趣,萧洛懒懒地往后一靠。
“给你。”柳尘风红着脸,奉上一本《首席杀手》递到萧洛面前。
萧洛凤眼微挑,琥珀色的眸子上下打量柳尘风一番,“小孩,你几岁了?”他抬起一只手抚上柳尘风的脑袋,柳尘风的头发剃得很短,近乎板寸了,脸庞圆圆的,眼睛圆圆的,看起来有点虎头虎脑的感觉,不显年纪。
“二十二。”柳尘风脸红得快滴血了。
“一边玩去。”萧洛拍了拍柳尘风的脸,不再搭理他。
“我的新作。”柳尘风执着地举着那本小册子。
萧洛不耐地挑眉,接过来,单手翻了几页,“垃圾。”他吐出两个字,随手将那本破书扔进了前面的垃圾桶里。
柳尘风呆住了,从没人这么说过他的书,一时气怔,眼眶竟红了。
“蠢货。”萧洛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骂道。黑拳比赛开始了,他要看比赛。
两个肌肉男跳上擂台,打得异常凄惨,毛小小几乎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沈墨寒的手臂。
“没事。”沈墨寒腾出一只手搂住她,云淡风轻地说。
一个人躺在了地上,再没起来。
沈墨寒和池澈默契地看了一下对方,他们刚赢了一笔零花钱。
“废物。”萧洛皱起了眉头,他将赌注押在那个壮汉身上,长这么壮,这么不经打,废物!
柳尘风魔怔似的盯着那个垃圾桶,抬起手擦一下眼角。
几场打下来,一个精巴瘦的男人撑到了最后。
“软蛋,废物。”萧洛破口大骂。他押的几个拳手全玩完了。
精巴瘦的男人站在擂台中央傲然地环视着四周,他还能再接受挑战,赢得越多,他赚得越多。
一个白色身影轻飘飘地落在擂台上,精巴瘦的男人原地轻跳着,异常灵活。
毛小小张大了嘴巴,随风入尘,奥,是柳尘风跑到擂台上了。
柳尘风脸涨得通红,突然一个跃起,一个侧踢横扫过去,闷闷的声响,精巴瘦的脖子瞬间就被他踢断了,这是黑拳比赛,没有规则,死了算。
柳尘风跳下擂台,飞起一脚踢上垃圾桶,垃圾桶被他踢出一个洞来,他横了一眼台下的萧洛,然后低头,快步走出俱乐部。
他这种职业不太适合抛头露面,出风头。
“这家伙疯了。”齐天自言自语,他从没见过柳尘风如此失控。
毛小小半天没反应过来,没想到随风入尘是能文能武,腿踢那么高,那么快,就跟李小龙似的,一脚就将那人踢晕了,毛小小盯着趴在擂台上的男人,心里默默地倒数着:十,九,八……反复倒数了好几遍,这个男人也没起来,看来真是昏过去了。
毛小小学会了开车,考了个驾本。
沈墨寒当真送给她一辆名贵跑车。
地下停车场里,毛小小戴着墨镜,双手抱胸颇为无聊地斜靠在车身上。
“好,不错,再来一张。”齐天举着毛小小的手机,给她拍照。
毛小小换了个姿势,单脚向后勾起,双手撑到引擎盖上,微微仰头,摆了个很有深度的造型。
齐天咔咔地给她拍着正面,侧面,背面的照片。
“等等,再来一张。”毛小小摘下脸上的大墨镜,双目炯炯地望向正前面。
“茄子。”齐天一笑,嘴有些歪了。
毛小小呲牙咧嘴地笑,一只眼睛又斜视了。
二位嘴歪眼斜君,相视一笑,很是惺惺相惜。
电梯的红色数字定格在地下二层,毛小小一路小跑,抽走齐天手上的手机,快速跑到电梯外面。
电梯门开了,沈墨寒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
“沈大哥,车子刚做完SPA。”毛小小小碎步地跟在沈墨寒身边,靠近车子的时候,她一马当先紧跑上前,弯腰打开后座的车门,一手扶着车顶,小心翼翼地护送沈墨寒坐进车里。
她刚刚荣升为沈墨寒的专职司机。
坐进驾驶座,毛小小再次戴上墨镜,发动了跑车。
光线有些黑,她打开了前照灯。
“摘了墨镜。”后座的沈墨寒淡声道。
“是。”毛小小赶紧摘下脸上的墨镜,发现四周的光线立刻敞亮了许多。
外面天已经黑了,毛小小开着顶级的跑车,很是低调地行驶在车流中。
等红灯的时候,她会按下车窗,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搁在车窗上,面无表情地望向车外。
看到其他司机投来艳羡的眼神,毛小小很是随意地甩甩头,没什么嘛,她不过就是开了一辆几百万的跑车,小意思!
将沈墨寒送到一个私人会所,毛小小跑着下车给沈墨寒打开了车门。
“吃点东西去,十一点过来。”沈墨寒捏了捏她的脸,小脸鼓鼓的,像苹果,突然想咬一口,他低头张嘴在她左脸颊上轻咬了一口,又用手指擦了擦那处淡淡的咬痕。
“好的。”毛小小点头。
目送着沈墨寒走进会所,毛小小弯腰上车,将跑车停好。
照了照车镜,左脸颊有些红,却没有牙印。毛小小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左脸,坐在车里发起呆来。
十一点,沈墨寒从会所走了出来,时间刚刚好。
“回去。”他开口道。
“明白。”毛小小开车离开会所,他嘴里的回去就是回沈家别墅了。
“你去客房睡。”走进别墅,沈墨寒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
“明白。”毛小小愣了一下,急忙应道。
算算时间,她做沈墨寒的小跟班快有半年了。
毛小小揉着瘪瘪的肚子走进沈家的厨房,找食去了,她还没吃晚饭呢,现在她每月领固定的工资,外快没了,外面的饭馆又贵又贵的,她没有习惯自己掏钱下馆子。
沈家的大厨给她下了一大碗排骨面,排骨上肉真多,毛小小干脆放下筷子,双手捧着大排骨埋头啃着。
曲恒拎着药箱来了。
“四哥!”毛小小举起油乎乎的手,打招呼。
知道他们几个人以兄弟相称,毛小小很是羡慕,私下她将自己排到柳尘风的后面,幻想自己是老七。
“小小!”曲恒也抬起手朝她挥挥。
“沈大哥病了吗?”看见曲恒往楼上去,毛小小赶紧端着大碗跑出餐厅,追问道。
“没事,按摩。”曲恒停住脚步,耸耸肩。
“奥。”毛小小将大碗送到嘴边,吸溜了一口面汤。
“慢慢吃。”曲恒露出如春风般的笑容。
“嗯。”毛小小双手捧着比她脑袋还大的碗,朝餐厅走去。
沈墨寒刚洗过澡,穿着浴衣趴在大床上。
曲恒直接推门而入,走到床边坐下来,打开药箱拿出一瓶曲家祖传秘方药酒,打开瓶子,倒出药酒在手心揉搓开,“开始了?”他提醒道。
沈墨寒趴着不动。
曲恒将一只手放到他的右小腿上,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揉搓起来。
要不是曲家的秘方,沈墨寒这条腿可能就要废了,现在虽然没有留下残疾,可是每年一到这个时候,他的腿就会抽筋,使不上力气。
柳尘风的拳脚相当厉害,当年却还是被沈墨寒一脚给踹飞了,自那以后柳尘风就死心塌地跟在沈墨寒后面了。
可惜了,现在沈墨寒腿上的功夫怕是已经彻底的废了,曲恒一边推拿,一边暗自惋惜着。
额头冒出了丝丝冷汗,沈墨寒一声不吭忍着,右腿像刀割一样,酸胀疼痛,十分难受。
腿上的伤是三年前池冰送他的礼物。
想到池冰,沈墨寒不觉吸了一口凉气,那真是个疯女人。
可能他们八字不合,一冰一寒凑到一起真是冰寒刺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