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毛斯脱了衣服,赤条条地蹲在垃圾场里。
他一直以为他是一个鸡腿菇,下雨的日子里,他总要蹲上这么一蹲的。
垃圾场旁边有一个小破屋,毛斯跟捡垃圾的奶奶住在小破屋里。
沈家别墅二楼,沈薇然冷傲的环视着众人,“To be,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
大战在即,沈薇然总是会拽上几句英文,鼓舞手下的士气。
“question!”首当其冲站在最前面的毛小小,举拳宣誓。
“question——”小弟们齐声附和。
沈薇然是他们这群人的大姐头,毛小小是二当家的,她也是沈薇然的心腹,左膀右臂。
“操家伙!”沈薇然贝齿一咬。
“家伙!”毛小小再次举拳宣誓,她习惯重复沈薇然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单词,以此达到渲染烘托加强气氛的效果。
“家伙——”小弟们再次附和。
沈薇然哗地一下掀开了床上的被罩,一把把明晃晃的砍刀平铺在床上。
毛小小拨开众人,蹬蹬蹬几步上前,睁大了眼睛,仔细挑出一把最闪最亮的砍刀,双手奉到沈薇然面前,“老大!”她满脸的忠诚。
沈薇然甚是欣慰地接过了砍刀。
小弟们一窝蜂上前,每人挑了一把刀,毛小小拿起床上最后一把刀。
沈家佣人们看着二小姐领着她的同学,十几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从楼梯上冲下来,他们每人背了一个书包。
十几辆跑车呼啸着离开沈家别墅,这些小弟们家里非富即贵。
沈薇然开着车,毛小小挺直后背坐在副驾驶座上。
“老大,苍狼帮派购置了统一的帮服。”毛小小慎重地说。
“这事交给你了。”沈薇然吩咐下去。
她们是破杀帮,跟苍狼帮是死敌。但凡苍狼帮有的,破杀帮必须要有。
从帮饰,背包,装备武器,到统一服装。
“明白。”毛小小严肃地眯了眯眼。
心里盘算着这次又可以捞多少外快,砍刀是她负责买的,破杀帮一切的装备都是毛小小负责采购,沈薇然出钱。
毛小小是破杀帮的一个例外,她是唯一一个平头老百姓。
萧洛带着他的苍狼帮等在溜冰场里。
小弟们自动分散开来,沈薇然缓缓朝萧洛走去,萧洛是苍狼帮的头。
沈薇然是破杀帮的头。
“苍狼帮!”沈薇然咬牙。
“狼帮——”一旁的毛小小刚要举起拳头,沈薇然一记冷目射来,毛小小急忙闭了嘴巴。
有时候拍马屁也会拍到马腿上的。
萧洛出落得楚楚动人,翩翩美少年一个。
他抬手轻轻击掌两下,他的手下立即举起长棍涌上来。
“杀——”毛小小从书包里抽出砍刀,扬声喊道。
破杀帮的人齐刷刷的从包里抽出了砍刀。
苍狼帮的人愣住了。
明显在武器装备上,破杀帮更胜一筹。
两个帮派的人混战起来,刀来棍挡,“咣”一声,刀折了,棍没事。
“老大,这刀是假的。”破杀帮的小弟们哀叫道,那棍棒是实打实的击在他们身上,真疼。
“毛小小——”沈薇然大吼一声。
毛小小早就扔了砍刀,一溜烟逃了。这刀委实便宜,她也不知道是假的。
毛小小一口气逃到沈氏大厦。
她要在沈薇然弄死她之前,先下手为强。
沈家做主的人只有一个,沈薇然害怕的人也只有一个,她的大哥沈墨寒。
没人拦毛小小,她直奔总裁办公室而去。
早有人通知沈墨寒,毛小小上来了。
轻轻的敲门声,“进。”沈墨寒放下手里的文件。
门开了一条缝,先是半个脑袋探进来,“沈大哥,您忙不?”毛小小龇牙笑道。
“你说呢。”沈墨寒手指轻叩着桌面。
毛小小钻进办公室,小跑着过去。
“沈大哥,我有情况要向您汇报。”毛小小一脸严肃地说。
沈墨寒抬手顺了顺她额头凌乱的发,她的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的,因为跑得太急,气还没喘匀。
“说。”沈墨寒看着她。
“沈薇然没有好好学习,她成立的学习小组其实是个帮派,帮派的名字叫破杀帮……”毛小小半弯着腰,嘴凑到沈墨寒耳边,细细道来。
她和沈薇然同岁,都是十七岁。
沈墨寒比她们大了十岁。在毛小小看来,沈薇然的大哥也就是她的大哥。
热热的气喷在耳边,软软的唇甚至会不时碰到他的耳垂,沈墨寒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报告完了,毛小小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着沈墨寒下班,她不敢先走,沈薇然会弄死她的。
这次,她让沈薇然的脸丢光了,沈薇然最不能忍受在萧洛面前丢脸,这是她的底线,今天毛小小触了她的底线。
秘书送来的饭菜放在了茶几上。
沈墨寒从老板椅上站起来,朝一旁的沙发走过去。
毛小小赶紧给他掸了掸沙发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沈大哥,您坐。”她点头哈腰地说。
等沈墨寒坐下来,她才在他旁边坐了。
不等沈墨寒发话,毛小小就主动拿起一双备用筷,夹起一块半肥半瘦的红烧肉,她一口咬去肥肉,然后把瘦肉放回餐盒里。
经常去沈家蹭饭,毛小小是知道沈墨寒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的。
她觉得沈墨寒是个很和善的人,真不懂小霸王沈薇然为什么一看见沈墨寒,就瑟瑟发抖?
一口肥肉再就一口白米饭,肥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实在好吃,毛小小舔了舔唇。
沈墨寒看着她伸出粉粉的小舌舔着嘴唇,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沈大哥,可以吃了。”吃完所有的肥肉,毛小小意犹未尽地说。
沈墨寒抽走她手里的筷子,慢悠悠地吃着,姿态优雅。
秘书尽职地拦住了每一个想要见总裁的人:池澈,齐天,柳尘风,无一例外都被挡在门外。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又是那个小丫头来了,那丫头每次一来,沈墨寒就谁也不见。
柳尘风还八卦地查过那丫头的背景,清白人家的女孩,父母都是中学老师。
沈薇然带人堵在教职工宿舍外面,只要毛小小一出现,她就挖个坑活埋了她。
毛小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沈墨寒的西服外套。
他端详着她,巴掌大的脸,五官细致,软软的发散在白皙的脖颈上。
她的眉轻轻地蹙着。
不喜欢看她皱眉的样子,沈墨寒的眉头不由得轻轻皱了一下。
她的身体颤了颤,像是做噩梦了。
他轻轻将她抱起,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
沈薇然第一次带她到沈家,他就记住了她的样子。
她讨好着沈家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佣人。明明是极为亲切的表情,却让他感到冷漠和疏离。
他的指腹拂过她的唇瓣,睡梦中她突然张开嘴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有血腥味,感觉不对劲,毛小小一下睁开了眼睛,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映入她的眼帘,她的嘴里还咬着他的手指。
她急忙松开了,血顺着破了的皮流出来。
“沈大哥,您没事吧?”毛小小无比关切地问。
“没事。”他松开她,抽出纸巾擦去手指上的血。
“对不起,我罪该万死……”毛小小捶胸顿足追悔莫及,恨不能以死谢罪。
她的小嘴一张一合,他突然地堵住她的粉唇。
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他闭上眼睛,一点一滴的加深着这个吻。
毛小小呆住了。
推开他,再赏他一巴掌?
她已经得罪了沈薇然,她可不能再得罪沈墨寒。
她脑子飞快转着,他已经顺势将她压在沙发上。
“沈大哥。”她的双手抵在他胸前,气喘吁吁地叫道。
她的衣服已经被他褪去,全身散发出迷人的粉红。
“小小。”他吻着她的唇,柔声叫着她的名字。
推还是不推?打还是不打?
这是个问题。
毛小小是坐着沈墨寒的跑车回来的,老远,看见沈墨寒的车,沈薇然就带着手下迅速地遁了。
车在教职工宿舍楼下停了下来,毛小小低着头,绞着手指玩。
刚才是她的第一次,怎么也能值个三万五万的吧。
他是有钱人!
“到了。”他俯身过来,替她解开安全带,在她微微肿起的唇上,轻柔地吻了一下。
毛小小瞟了他一眼,他不准备拿张支票扔她脸上吗?
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
“舍不得我?”他低低的笑了,声音很好听。
“嗯。”毛小小低垂着长长的眼睑,娇羞地点头。
她白皙的脖子上印着深深浅浅的吻痕,看得沈墨寒眼神一黯。
“明天,我去学校接你。”他的唇轻点着她的唇。
原来他是打算明天给她钱!毛小小欣然点头。
她含情脉脉地目送着他开车离开,双腿有些合不上了——毛小小低咒一声,迈着僵硬的步子往家去了。
她住在伯父伯母家,她管他们两个叫爸妈,她的嘴一向很甜。
他们是学校的老师,她上学不用缴学费,他们管她饭就行。
两年前,她来到这个城市,现在已经混得风生水起了。
她爬上六楼,按着门铃。
等了十分钟左右,她的堂姐毛佳琪慢吞吞地开了门。
她没有钥匙,他们不给她钥匙。
“烦死了,每次都不带钥匙。”毛佳琪嘟囔着回房间了。
毛小小慢慢挪到沙发旁,躺下睡了。
她睡客厅的沙发,毛佳琪不喜欢和别人共用一个房间。
毛小小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沉沉睡去,自从上次,她的伯父半夜摸过来,在她身上乱摸,她惊醒过来,一口咬了他的手。
伯父闭着眼睛,像僵尸一样回房间了,他是梦游。
其实她和这一家人,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都是八辈子都打不着的亲戚。
只是学校兴起一股资助贫困生的热潮。
她的伯父伯母都是政治觉悟非常高的人,他们特意跑去小县城,接她过来,资助她。
很困,毛小小还是会不时醒过来,脑子里乱乱的。
沈墨寒明天会给她多少钱?
听沈薇然说,他大哥对每一任女友都非常的大方,动辄就送跑车别墅。
他要是能送她一别墅,哪怕一间小屋也行,她就立即把奶奶和毛斯接过来。
毛斯只有在下雨天才会犯病,他说他是鸡腿菇,所以会光光地蹲着。
毛小小更希望他是蘑菇,至少还能撑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