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内科病证针灸医案 (24)
操作及效果:每日1次,经2个疗程后,鼻衄停止,继针5次以巩固疗效。随访2年未曾发作。(引自:高希岩.《临床针灸医案》.人民军医出版社.2004年)
评析:本案为孙六合治疗鼻衄验案之一。孙六合生平见《哮喘》。
二间为大肠经荥穴,肺与大肠相表里,肺开窍于鼻,针之可泻阳明热盛之鼻衄。该穴还可用灸法。阳明为多气多血之经,气虚不能摄血,血溢于外,应补气摄血,故可用灸法。针对该例病人辨证属实热病症,故用泻法。迎香,手足阳明经交会穴,二穴合用,可以清热降火;足三里,胃经合穴,可以养胃生津,增强体质。
(四)杨介宾医案
病员陈某,男性,18岁。四川成都市人。于1965年6月21日午后7:00就诊。
主诉:流鼻血半天。
病情:患者自幼常流鼻血,近二年内频频发作,时轻时重,有时血流如注。今日下午突然右鼻孔流血不止,曾用凉水拍颈,青叶塞鼻无效。自觉头昏,面色苍黄,神态急迫,脉弦数,舌质微红,少苔。
诊断:鼻衄。
治则:泻热、凉血、止衄。
处方:上星、囟会、商阳、后发际。
治法:以上四穴均针重泻,商阳刺出血。留针30分钟,出针后均用指针,加压揉按,进针后约3分钟,其血立止,翌日随访,未再出血,数日后亦未复发。(引自《杨介宾临床经验辑要》)
评析:本案为杨介宾治疗鼻衄验案之一。杨介宾生平见《中暑》。
患者素体阴虚,因酷暑炎热劳动,阴虚则火旺,动则生阳,鼻属肺,肺与大肠相表里,阳明经脉上交于鼻,两阳相搏,肺胃积热,充斥清道,损伤脉络,血溢而为鼻衄。此为热伤阳络所致,治宜清热凉血为法。拟用上星、囟会、后发际此三穴均属督脉而通鼻柱,督脉属阳,总督诸经元阳,取之以泻阳热之邪。商阳为手阳明之井穴,其脉络于鼻,并可泻热,四穴合用,共奏泻热凉血止衄之效。
四十六、咯血
郎建新医案
吴某,男,54岁,1981年5月31日入院。患者曾于1980年职业病普查时发现,患Ⅰ级矽肺并浸润型肺结核,因晚饭后突然大咯血半小时来院急诊。当时检查患者左侧孔最穴下约2厘米(约0.8寸)处有明显的压痛、酸胀反应,立即针刺此反应点,垂直进针约1.5寸,快速提插捻转,患者感到前臂及手指酸胀麻木,2分钟后咯血次数及咯血量明显减少,改用平补平泻手法,5分钟后仅见痰中带有少许血丝,留针半小时后,咯血完全停止。后经中西药治疗病情稳定出院,住院期间未再发生咯血。[郎建新.针刺孔最穴治疗咯血、鼻衄.上海针灸杂志,1988;(4):11]
评析:本案为郎建新治疗咯血验案之一。
针刺孔最穴或附近阳性反应点止血,见效快、疗效确实、方法简便、无副作用,在止血条件有限或药力不及时,不失为一种急救良法。
四十七、便血
殷克敬医案
贺某,男,28岁,中国人民解放军8010部队干部。1964年元月7日来院就诊。
主诉:腹痛,便血吐血,不能进食。
病史:平素身体健康,未患过它病。近半月来脘腹不适,逐日加重。三天前突然便血吐血,腹痛,不能饮食,稍进食物即腹痛便血,色黑量多,四肢皮肤有紫斑,不痛不痒,形体消瘦,声音低微,疲乏倦怠,面色萎黄,步履无力,经西医确诊为“血小板减少性紫癜”治疗效果不明显,故专乘来院邀余诊治。
检查:四肢有紫斑,形体消瘦,面色萎黄,声音低微,疲乏倦怠,舌质淡红、苔厚,脉虚芤而数,大量便血,色漆黑,吐血数日,头晕目眩,困倦异常。
诊断:便血。
辨证:气血两虚,脾不统血。
治则:补益气血,兼以止血。
取穴:大肠俞(双)、小肠俞(双)、承山(双)、太白(双)、关元、内庭(双)、合谷(双)。
上穴均以平补平泻手法施针刺之,每次留针30分钟,每5分钟行针得气一次。起针后,每穴施艾灸30壮。经连续施术治疗五次后,吐血亦止,皮肤紫斑渐淡,大便渐黄,时有带血,稍能进食,余症均减轻。
宗上方、上法,又连续治疗五次后,斑点逐渐消退,便血时有时无,余症明显减轻。
宗上方、停针,每穴施点穴术5分钟,点穴后,每穴施艾灸15壮。又经连续施术治疗十次后,七天未见便血,精神好转,食欲增加,紫斑消失。
停止治疗,观察一周。精神转佳,诸症全部消失。连续随访十年,无不适之感出现。(引自《临床急症针灸治疗学》)
评析:本案为殷克敬治疗便血验案之一。殷克敬生平见《昏迷》。
《灵枢·百病始生篇》云:“阳络伤则血外溢”,治当以清上为要;“阴络伤则血内溢”,治当以治下为先。清上为止,治下为摄。此例出血属脾不统血,症候以便血为主。根据症状,进行辨证,故取上穴治之,其由:大肠俞、小肠俞二穴为大、小肠之背俞穴,施术可清肠泄热;承山穴施术,可和肠止血;太白穴为脾经之输穴,施术可补脾摄血;关元穴施术,可培肾益气;内庭、合谷二穴施术治之,可清解肠腑热毒。上七穴合用,辨证施展手技,可达补中益气,养血安神之目的,以达治脾胃虚弱,气血不足,心悸怔忡,倦怠乏力。
四十八、梅核气
(一)王耀斌医案
张某,男,40岁,工人。1983年6月19日初诊。
主诉:咽喉部堵塞感1年多。
病史:患者因工作不理想,想调换工作,长期得不到解决,偶遇吵架,怒不可消,之后心情不畅,2个月后自觉喉中有异物阻塞,咯吐不出,咽之不下,但不妨碍饮食摄入,每遇生气症状加重,疑咽喉部生肿瘤。随之又出现胸闷,饮食不佳。曾在沈阳某处检查,怀疑肿瘤。于是此人精神负担愈重,食不进,夜不眠,悲恸万状。经人劝说才到沈阳市省肿瘤医院诊治,否认咽喉部肿瘤,可用中药针灸治疗,故前来针灸门诊求治。现症:咽喉梗阻,犹如梅核,咯之不出,咽之不下,时大时小,吞咽无妨,每因情志不畅其咽喉部自觉肿胀明显,并伴有心烦易怒,头晕目眩,口苦咽干,胸胁胀满,饮食不佳,嗳气频频。既往史:神经衰弱。
检查:面色无华,精神萎靡不振,声音洪亮,咽喉部稍充血,咽喉外部无红肿,按之无物,甲状腺不大,脉弦数,舌红苔腻,颈部X线片无异常所见,喉镜检查、食管纤维镜检查均无异常所见。碱性磷酸酶试验阴性,血沉不快,血象正常。
诊断:梅核气(神经官能症),肝气上逆型。
治疗:疏肝理气,通经活络。
取穴:天容、太冲。
操作:令患者坐在硬椅子上,坐直挺胸抬头,两眼向前平视,用4寸26号毫针,左手持针身,右手持针柄向对侧天容方向迅速刺入天容穴1~2分深,然后徐徐进针,至对侧天容穴。为了操作方便,一般从左天容刺向右天容,再徐徐出针。
针后病愈。(引自《中国当代针灸名家医案》)
评析:本案为王耀斌治疗梅核气验案之一。王耀斌生平见《痿证》。
该患者系由肝气上逆,疏泄失常,凝集于咽喉部,故出现咽喉阻塞,状如梅核,咯之不出,咽之不下,有形无物的自觉症状。《金匮要略》描述本病为“咽中如有炙脔”,《古今医鉴》称“梅核气”。天容为手太阳小肠经穴,手太阳小肠经与手少阴心经相表里,手少阴之脉“……其支者,从心系,上挟咽……”;足厥阴肝经之脉“……循咽喉之后……”。取天容为下接经穴法,亦为局部取穴法,以疏导咽喉部之经络,达到行气和血的功效。配太冲为上病下取,循经远道取穴之法,以达到疏肝理气解郁化瘀的目的。针刺天容透天容穴治疗梅核气,绝大多数都能1次治愈,最多不过3次而愈,如针刺天容无效,提示有器质性病变。另外,针刺天容穴时必须徐徐进针,尤其是针尖接近咽喉部更要细心谨慎,一旦出现咳嗽不止,立即徐徐出针。绝大多数患者不出现咳嗽,个别患者偶然咳嗽1~2声,也有1例患者连续不止的咳嗽5分钟(可能碰到喉区神经引起反射性阵咳),停止后梗塞物即消失。
(二)高玉春医案
刘某,男,50岁,干部。1982年7月10日初诊。
主诉:咽喉疼痛1年。
病史:患者于1年前因工作劳累,无暇饮水加之情绪不舒,出现咽喉痒痛,平素总似有物卡于咽喉,吞咽无碍,经多次消化道造影,均未发现异常,每天下午加重,口干不喜饮,食量减少,精神非常苦闷,目前睡眠不佳,二便正常。既往史无特殊记述。
检查:面色不华,咽部不肿,但红赤。舌淡红嫩,少苔,脉弦细数。
诊断:梅核气,肝气郁结型。
治疗:生金益水,舒肝解郁。
取穴:列缺。
配穴:照海、中脘、足三里、三阴交。
操作:治疗时是上午8时30分,为辰时,选用八穴开列缺,针5~7分,随经刺法为主,配以照海,直刺3~5分,均用补法,留针15分钟,隔日复诊,诉针后咽部轻松,时穴列缺为主,配以照海,手法同前。三诊,咽部红退,堵塞感消失,辰时继用时穴,照海为主,配以列缺、中脘、足三里、三阴交,健脾和胃,增加食欲。共4次而愈。(引自《当代中国针灸名家医案》)
评析:本案为高玉春治疗梅核气验案之一。
慢性咽炎,多由病后余邪未清,或肺肾阴虚,虚火上炎,循经上结于咽,咽失濡养所致,西医认为其由咽炎的反复发作,或长期鼻阻塞及鼻部的炎性分泌物的刺激;或长期受物理化学因素的影响;或因心肝肾等慢性疾病而继发。其临床表现主要为咽中不适,颇与中医梅核气相似。
综观该病者属肺肾阴虚,肝气郁结,金不生水,木亦不为所制。列缺为肺经络穴,在腕上,通于任脉;照海为肾经俞穴,位于足部,通于阴跷,肺经与肾经,任脉与阴跷,皆循咽喉,故临床所见之咽痛、梅核气,以此两穴相配使用,有清金壮水之功,能起较好疗效。
(三)孙晏如医案
徐某,女,30岁,工人。1953年10月20日初诊。
主诉:咽部异物感4个月。起自丧偶之后,又与邻居口角,当时昏厥、抽搐,醒后神态消沉,终日苦闷无言,默默不欲食,多梦纷纭。半月后感到咽部有异物阻滞,咯之不出,咽之不下,已有4个月。经某医院五官科检查无异常,诊断为“癔症”,经用西药治疗未效。
近日以来,胸闷不畅,时时太息,愁眉寡言,嗳气时作,夜寐不宁,仍感咽喉部有异物阻滞,食欲欠佳,脉弦数,苔薄白根微腻。证属肝失疏泄,脾气郁结,拟疏肝理气、健脾化痰利水。
处方:柴胡、白芍各12g,陈皮10g,绿萼梅15g,陈香元、半夏各12g,厚朴6g,紫苏叶12g,朱茯苓15g,甘草10g。5剂。
针灸取穴:内关(双)、肝俞(双)、膻中,足三里(双)。方法:捻转平补平泻,留针30分钟。隔粉灸[隔粉灸系以滑石粉置于所定的穴位上,中间压凹陷,加上灸药(丁桂散、原寸香少许)和匀,再放上艾炷点燃即可]。足三里(双)各7壮、膻中5壮。针灸隔日1次,随症取穴。
二诊(1月28日):咽喉部异物感已减,吞咽舒适,胸闷亦畅,饮食渐增,睡眠尚可,精神较爽,宜再宗原方加减。处方:柴胡、赤白芍、陈皮各12g,绿萼梅15g,半夏12g,厚朴9g,紫苏叶12g,茯苓15g,炙甘草10g。5剂。针灸原法施治。配合思想开导,使其肝气得以调达,则梅核气消失矣。半年后随访,再未复发。[陆建才.孙晏如临症验案举隅.江苏中医药,1991;(09):1-3]
评析:本案为孙晏如治疗梅核气验案之一。孙晏如,原名希邈(1904-1962),在世医家庭的熏陶下,勤奋学习,继承祖业。以后,师承黄石屏,并经李世梅等名家指点,后复列秦慧仁门墙。其医术精湛,继而研究针道,早年任上海光华医学杂志社南通分社社长、无锡中国针灸专门学校副校长等职。
孙老认为,肝失疏泄,气机不利,情志欠舒,脾气郁结,气郁上逆,水湿留滞,聚湿成痰,痰气搏结上逆,结于咽喉而为病。故针灸方中以肝俞(双)、膻中疏肝理气,内关(双)、足三里(双)和胃健脾消痰。诸药合针灸调治,肝得疏泄,脾健痰化,气机调达而瘳。
四十九、虚劳
(一)朱汝功医案
周某,女,27岁,农民。1973年6月24日。
主诉:双目暗黑,四肢无力,时欲跌倒已1年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