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高门嫡女之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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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4)

“庾姑娘……与秦将军有亲?”

长安琢磨着才问出这话来,实际上她也一直想知道,只是没机会问,庾十四娘当时那声“四姨伯”真是太令人震撼了,也让她觉着自己身份有些尴尬,她到底应该顺着王治与秦暮离的关系统归为一个辈份,还是依着与庾十四娘的关系但比他生生矮了一个辈份,她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到最后她发现她彻底凌乱了。

“庾姑娘的姨母嫁了我二哥,才有了这层亲戚关系。”

秦暮离难得耐心地解释着,不知道为什么,对着长安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初次相遇,到如今再次相逢,他虽然总是出现在她危难的时刻,瞧着她最落魄最狼狈的模样,却没觉着她有一丁点的不好。

她的果决,她的勇敢,她的机智,她的才情,她的美丽……她的身上有许多令人着迷的东西,他一直理智地想要保持距离,却又在再见她时忍不住想要靠近。

若不是长安命紫鸳浇了油点了火,夜晚里黑漆漆的一片,他怎么知道他们这艘小船所在的位置,因而才及时地赶到。

所以说,不是他救了长安,而是她的聪慧救了她自己。

天知道在他救下沈平后,得知长安也在这艘船上时,那一瞬间,他的心都觉着快要停止跳动了,他是知道这批水盗的行事手段,年轻力壮的男子要么杀掉要么收归己用,而漂亮的女人从来都是被数人凌虐,要么忍受屈辱地活着,要么死。

所以在救下长安的那一刻,他才情不自禁地紧紧拥着她,即使一路无语,但知道她的生命依然是鲜活的,他心中的大石才终于落地。

回过神来,他才知道自己当时所做是多么不合时宜,紫鸳紫雨虽然没说,但庾十四娘看他的目光却甚为诧异,他想说点什么,才发现不解释更好,这种事情本就是越描越黑,索性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反正当事的另一方是昏迷着的什么也不知,这样再见面也不会觉着尴尬。

“原来如此。”

长安点了点头,庾十四娘的母舅家虽然不太显赫,但也算是清贵之家,能够嫁到开国公府想来也是门当户对。

“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秦暮离起身告辞,实在是天色已晚他久留不便,再说也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秦朗!”

秦暮离唤了一声,秦朗这才依依不舍地与紫鸳道别。

走到门口,秦暮离又忍不住回头提醒道:“菱角性寒,只为解解苦味,不易多吃,沈娘子可记住了!”

菱花开时常背着阳光,芡花开时则向着阳光,所以菱性寒而芡性暖,如食菱过多,就会损脾导致腹胀泄泻,虽然暖姜酒服下即消,但眼下长安病弱也实不宜多吃。

“多谢!”

长安这话说得很真心,唇角绽开一抹浅浅的笑来,不止是为秦暮离两次的搭救,更是为他这般细心体贴,原本看着该是个粗犷硬朗的汉子,却不想还有这般的温柔细心,长安着实觉得心里又暖了一遭,这种感觉在胸腔里回荡着,好似还带着一丝雀跃般的欢喜。

秦暮离只是点了点头,可微微勾起的唇角却显示出了他心情极好,一手揽向秦朗,也不管他是否还顾着再看紫鸳几眼,大步地转身离去。

长安喝药的时候正是温热,秦暮离待的不久,似乎是看着那药碗没了热气便起身离开了,也不耽搁她吃药。

紫鸳剥了两个菱角盛在碎花冰瓷碗里,一个被紫雨偷吃了,另一个给了长安,反正这东西性寒不易多吃,秦将军可是说了的。

长安轻咬了一口,她魂飘时只见过这渔上人家采菱却不知其味,此时品来才知这菱角清脆中带着甘甜,就像秦暮离离去时唇角挂着的那抹笑容,极清极浅,却又像春风一样拂过心房,带来一股清凉的暖意,她不由垂了眉眼,看着手中的菱角,会心一笑。

秦暮离才离去没多久,庾十四娘与白墨宸倒是一前一后地进了门,想来是同去看望长安,在这途中遇上了。

庾十四娘神情还有几分扭捏,想来是记着白墨宸最后吼了自己的那一通,其实也不能算是吼,只是情急之下声音有些大了。

白墨宸倒不甚在意,甚至还好像忘记了这一茬,一声招呼后便礼貌地将庾十四娘先让了进去。

“沈姐姐可是好些了?”

庾十四娘低垂的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再抬眼看向长安时却已经含了一丝笑意,径直坐在了床榻边上。

“已经好多了。”

长安点了点头,白墨宸也近了床侧,这才抚眉道:“表妹可真是吓到我了,若不是秦将军即时赶到,那真是……”

“眼下不是没事了,”长安笑了笑,“表哥可别再提这事了,要不父亲今后怕是要禁我的足,再不能出国公府了。”

庾十四娘眉毛一掀,颇有些诧异地看了长安一眼,但却又掩下了心中的疑惑没有发问。

“也是,二表叔对表妹关心得紧,天下慈父爱女心嘛!”

白墨宸笑着点了点头,又见着庾十四娘在一旁坐着一言不发,想着是不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坐在这里,就算姑娘家有什么体己话也说不出口,遂起身道:“眼下表妹没事,我也可以向祖母复命了。”

“长安在这里向长公主道谢了,等身体好了些,再去亲自向她老人家请安。”

长安坐在床榻上行了个半礼,白墨宸不介意地挥了挥手,又叮嘱她好生休息,这才转身离去。

长安扫了一眼庾十四娘,见她踌躇半天,恐怕有什么事要说,这才开口道:“庾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这……”

庾十四娘有些犹豫,想了想才仿佛下了决心,遣了丹儿在屋外守着,紫鸳紫雨虽然有些纳闷,但长安一个眼色过去,她们俩便也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这时船舱里只剩下庾十四娘与长安俩人,她这才紧了紧手中的丝帕,斟酌着开口道:“沈姐姐,这话我本也不该说,只是敬重姐姐为人,不想姐姐清誉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