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高门嫡女之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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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默成(1)

萧云一撩衣袍,便追着龙莲的身影而去。

至于俩人怎么样在外暴打了一通,长安自然是不知道的。

只是黄昏时回到庄子上,俩人的身上都挂了彩,衣衫破洞脏烂不堪,连发髻都被打得歪斜了,还有几缕垂在额头好似乞丐一般。

不过,这一场打斗好似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倒着实让庄子里的人跟着惊了一把。

庄子的主子是长安,只要她没说撵人,萧云实在不好做这个主,虽然他巴不得把这个讨厌的龙莲给丢得远远的。

龙莲也就安心地在庄子上住着,每天与长安说说话,弹弹琴,据他说这样的方法有利于胎教,弄得旁人哭笑不得。

转眼之间到了七月,沈平带着谢旻君赶到了北川,萧老郡王也带着郡王妃一同到了,北川的庄子煞时热闹起来,而这时,长安怀孕已是六月有余,圆鼓鼓的大肚子让人想不看见也难。

谢旻君啧啧称奇,围着长安转了两转,眼中却难言嘲讽奚落的笑意,只拉了长安的手,掩唇笑道:“怎的瞒得这样严,都有了孩子还不将婚事给办了,你到底和王爷怄的什么气?”

沈平在一旁沉默地坐着,两手搭在膝上,看了一眼长安,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沉痛。

长安心口一滞,泪水便落了下来,她上前几步,撑着腰缓缓跪在了沈平面前,磕头道:“是女儿不肖,有辱门风,请父亲责罚!”

“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说你?”

沈平的眼中不禁有痛楚,还有失望,他的女儿不该是这个样子,或许,一切都该怪那个始作俑者萧云!

老郡王与郡王妃也坐在一旁,老郡王看年纪该有五十上下,面容清瘦,目光矍铄,一身墨黑色锦缎长袍,郡王妃却看着很年轻,至多三十几岁四十不到,皮肤保养得很好,看得出来年轻时必定有几分姿色,簇新的暗银红薄纱长裙裹在身上,身姿窈窕好似少女一般。

见沈平的目光望了过来,老郡王低低咳嗽了一声,一起身便是一脚踹向了跪在地上的萧云,口中骂道:“臭小子,让你不学好,让你带坏别人家女儿,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看我不打死你!”

“老爷,如今已是这般模样了,你打死他不也是这样?!”

老郡王妃瞥了老郡王一眼,表情淡淡地看向沈平,“武国公既然也在这里,大家就把话说开了去,如今已是这番模样了,这亲就尽快成了吧!”

长安浑身抖了抖,直觉地想要摇头,转头却瞥见萧云的目光,带着一丝恳求与切盼,她突然记起昨天他与她说过的话。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腹中的胎儿着想!”

“你难道忍心见着他一出生便没有父亲,一辈子背负着私生子的名头?”

“……”

长安怔怔地看向周围,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脸孔,她知道,萧云是有备而来的。

可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孩子至多不到三个月便会出生,若不能在这之前安上个名头,那么他一出生便会背负私生子的名头。

其实长安也想过,把孩子送回开国公府,可依秦家人对她的态度,能够接受这个孩子吗?

说不定会指着她大骂一通,说她不知道羞耻,罔顾名节!

秦家人对她尚且是这样的态度,又怎么会善待她的孩子?

不,她不能让孩子拥有这样的命运!

长安咬了咬唇,目光转向了萧云,他正无声地翕合着唇,目光中含着一丝恳求,“应了吧!”

长安紧紧闭上了眼,两行清泪顺着滑落,她不是对命运妥协,只是为了孩子……

就算与萧云成了亲,他们也只能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因为她的心里始终觉得秦暮离还活着。

活见人,死见尸!

会不会哪一天他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展开怀抱,浓眉轻扬,笑着告诉她:我回来了!

“长安,你怎么说?”

沈平挑眉看向长安,目光复杂至极,若是他能早预料到这一天,并且加以阻止,会不会一切就不会发生?

长安咬了咬唇,低垂了目光,忍住全身的颤抖,低哑道:“一切……但凭父亲作主!”

长安这话一出,萧云松了口气,唇角碾开一抹笑颜。

老郡王是一脸喜色,老郡王妃却是抿了抿唇,看向萧云的目光不明,略过长安之时却多了几许深意。

谢旻君在一旁瘪了瘪嘴,早不知道沈平带她来这里的目的,眼下却是明白几分,敢情就是为长安操办婚礼来着。

众人商议了一番,很快便做了决定,婚礼从简,也不用请什么人,等孩子在这里出生后,过一段时日再回京城去,至少要等这件丑闻淡化后再说。

好在萧云本就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什么离经叛道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没做过,虽然这未婚先孕,还是娶了个再嫁女,知道的人难免会嚼舌根,但也只是嚼嚼,谁还敢当面打萧郡王府的脸面不成?

于是乎,在紧张地筹办了三日之后,长安的第二次婚宴便在北川举行。

萧云在北川县城里暂时赁了个宅子,宅子家具都是现成的,布置装饰了一番之后,还是有模有样的。

成亲那天,不过几个亲眷在座,萧云陪着吃酒,只是场面不热烈罢了。

长安在新房里也没受罪,早早吃了东西便歇下了,襄儿给留了门,又将外间的床铺早早地给萧云铺好了。

这是成亲前长安与萧云早便商量好的,而关于孩子的事,虽然生下来之后会暂时姓萧,但是萧云已经同意暂时不记入萧氏的族谱,若是以后有变故再说不迟。

而这个所谓的变故,不管是可能还是不可能的,他们俩人都心知肚明。

屋外有人推开了门再轻轻合上,长安本来睡得便不熟,侧身向里躺着,听着身后渐近的脚步身,只觉得脚尖都绷紧了。

她能感觉到床沿边轻轻凹陷,萧云特有的皂角清香飘散在空气中,似乎还有湿发滴水落地的“嗒嗒”声,心里不由又紧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