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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黛玉淡淡的看着贾母,过了能有半盏茶的时间,贾母还在那里抹眼泪,王夫人道:“老太太快不要担心了,大姑娘也是小孩子,说几句孩子话也是有的,现在还是说正事的好。”贾母这才收住眼泪,道:“林丫头,你不要听别人胡吣,外祖母是不会害你的。”

黛玉微微冷笑,道:“老太太,黛玉说这些话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告诉老太太和二太太,黛玉是林家的女儿,这是多年来吃的是林家的饭,住的都是林家的屋,花的是林家的银钱,除了黛玉这个人是住在这府里的,其他的都是我们林家的。所以黛玉的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主的,尤其是终身大事,除了黛玉自己点头愿意,再没有人能逼迫得了的。作为林家女儿,小的时候,父亲就将我当男孩子养,别的黛玉没有,主意还是有的。老太太,黛玉的终身自有人做主,哪里敢劳动老太太和二太太费心呢。林家的女儿自有林家女儿的风骨,再没有任人拿捏的。”

看黛玉的口风不对,贾母语气软了下来,道:“玉儿,外祖母只有你一个嫡亲的外孙女,当然是极疼你的,你看,让你进那北静王府,你三妹妹还是我嫡亲的孙女,也不过给冯大人的三公子做妾,可探丫头比起来,你可是在天上呢?就是以后我也有脸见你爹娘了。”

黛玉道:“不管怎么说,要黛玉做妾,绝对是不可以的。不管对方是哪一个,不管他是王公大臣还是王爷侯爵,黛玉都绝不会答应的,若是外祖母以亲情相迫,黛玉只有剪了头发当姑子去。大不了还有一死呢。”说完这话,黛玉双眼紧紧的盯着贾母。

听着黛玉很绝的话,看着黛玉坚毅的脸,听着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贾母心中倒是一声赞叹:不愧是林如海的女儿,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是个女孩,却仿佛林如海站在那里。那一份傲骨,那一份傲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来得了的。如果自己府中,能有这样的男儿,哪里还用得着自己这样算计,算计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婿,还有自己的孙女外孙女。唉……

想到这里,贾母长叹一声,道:“玉儿,你也不要生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让你去为太子冲喜呀,现在看来,那是死路一条。不但你活不成,也要影响到你们林家的声誉。更何况若是你进了东宫,你的父母该是多么的心疼,有一天我去了黄泉,又有什么脸去见你的父母呢?”

黛玉道:“老太太,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告诉我过我:宁做穷人妻不为富人妾,不要说是北静王,就是当今皇上,想要黛玉进宫作妃,都是不可能的……”看黛玉的态度这样强硬,贾母也有些吃惊,不过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也是贾母愿意看到的。

想到这里,贾母让自己平静了一下,换了笑脸,道:“林丫头,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做北静王的侧王妃,今日下午都要去见一见那个媒人。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吃的住的都是你们林家的,可是毕竟还是我们荣国府将你教养成人的,在外人眼里,我们是脱不了干系的。你是我嫡亲的外孙女,说不上你如何的报答我们,最起码的,你不能连累我们吧。那北静王深得皇帝的信任,得罪了他可不是一件好事。你大舅舅二舅舅都在朝中为官,你二哥哥来年还要参加春闱,且不说考得如何,若是得罪了北静王可怎么得了。这样吧,一会,你和我们一起到前面,将你的意思告诉给北静王府的人,到时候你拒绝的清楚明白,北静王也没有办法,牛不喝水强按头,我想北静王也不会那么干的。也不能为难你舅舅了。就算我求你了。”

看着贾母的样子,黛玉心中仅存的一点亲情早就烟消云散了,不过为了摆脱这样的尴尬,黛玉道:“老太太放心吧,我会去的。”王夫人道:“大姑娘,如果这门亲事不成,到时候若被皇后选中,成了太子妃,可不要埋怨我们呀。谁让大姑娘不听我们的话呢。”黛玉微微一笑道:“二太太这话说得倒也实在,您放心吧,我不会怨恨你们的。”

三个人正在说话,只听外面一个婆子道:“老太太,晴雯姑娘过来了,说是北静王府的人过来了。现在还没到府门呢。”贾母道:“他们什么时候到?”那婆子道:“晴雯姑娘说了,大老爷二老爷都已经迎了出去,说是北静王和北静王妃亲自过来了。”一听这话贾母吓了一跳,道:“这个夯货,这样重要的事情才说出来。”骂完就对王夫人道:“你赶紧的回去,按品大妆,和我还有大太太一起去迎接北静王和王妃。”王夫人答应一声,匆匆的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里贾母看着黛玉,摇了摇头,道:“玉儿,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一会一定要见见北静王妃。”黛玉道:“是。”贾母这才放心的走出了潇湘馆。贾母一走,黛玉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一下子坐在椅子上,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雪雁也陪着落泪,伤心的道:“姑娘,这可怎么办呢?如果北静王一定要姑娘去做侧妃可怎么好呢?姑娘哪里受得了那样的委屈呢?”黛玉哭了好一会,才道:“放心吧,北静王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只要合情合理,他是不会强人所难的。倒是这府里的人,我们要加倍小心了。”雪雁不懂。黛玉道:“雪雁,你看今日老太太和二太太来是为了什么?”

雪雁道:“不是为了让姑娘给北静王爷做妾的事情吗?”黛玉已经擦干了眼泪,冷冷一笑道:“哼,但愿他们只有这样一个心思……”看黛玉心灰意冷的样子,雪雁很是心疼,道:“姑娘,她们来闹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你也累了,歇歇吧,一会儿不是还要过那边去吗?”黛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