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贾母道:“不管怎么样,这些银两都要给林丫头凑出来,至于那些珠宝首饰,字画什么的,都是没有记号的,就是给也不过几件子差些的。你们看可好?”贾赦道:“老太太的话说的是,不过要如何去弄那些银两呢?”
贾母道:“这样吧,我那些个体己,加起来也有了七八十万,还有几件子好东西,说不得就有了三成呢。这样吧,既然都是我们荣国府大家的事情,我也拿出五千两银子,老太太你看如何?”贾母正要说话,就听外面有人高喊:“圣旨下,贾府众人接旨呀……”
贾府众人虽然有了些准备,可是还是觉得太过突然,没奈何,只得摆好香案,阖府男女老少跪在那里。宣旨的太监站在上首,高声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贾氏元春恃宠而骄,擅议朝政,谋害皇嗣,致常贤妃小产男婴,今下旨,贬贾氏元春为宫奴,供辛者库役使。贾政教女无方,着令贬为庶民永不录用。荣国公削去世职,其子孙所有男丁俱为庶民。另闻宁荣二府诸事不明,枉占侵吞他人财物,亏欠库银,着令户部查实上报。交还被占财物,还清国库欠银。钦此”
那太监宣读完旨意,丝毫不管贾府众人的反应,往外就走。贾赦贾政都傻在那里,呆愣愣的不知道想些什么。倒是贾珍贾琏反应得快些,急忙拦住太监道:“公公慢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娘娘怎么就能够伤害皇嗣呢?难不成是被冤枉的?”贾珍一边说着,贾琏在旁边则是悄悄的递上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那太监轻哼了一声道:“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还得了。皇上圣明睿智,岂能被蒙蔽了圣目。实在是贾元春太过失礼。昨日失礼,擅议朝政,被贬为答应,回到凤藻宫后哭哭啼啼的没有个完。恰好的兰淑妃和常贤妃两位娘娘前去问候。不知道怎么了,竟起了争执。贾元春真是胆大包天,猛地将已经怀孕十个月,就在这两天马上要临产的常贤妃推到。”
这时候晕过去的贾母王夫人已经被下人救了过来。王夫人放声大哭,那太监一皱眉。贾政喝道:“还不住嘴,听公公说话。”王夫人急忙闭上了嘴。这时候贾母颤巍巍的问道:“不知那常贤妃现在如何?”那公公道:“常贤妃回宫之后,半个时辰后突然觉得肚子疼得厉害,急忙宣御医和稳婆。结果生下一个死胎,真的是一个男孩子呢。常贤妃一下子就晕了过去,现在太医们还都在那里忙碌呢。”
这时候贾政总算反应过来了,道:“请问公公,娘娘现在如何?”那公公道:“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辛者库那里可是后宫中最脏最累最苦的地方,去了那里的人不死也能脱成皮的。”一听这话,贾母王夫人又痛哭起来。看着这一府里的忙乱,那太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扬长而去。
过了好半晌,贾母才止住哭声,道:“你们都不要哭了,刚刚那太监传旨,你们也都听到了,皇上还要让户部前来查点财产,这些年来我也不管你们的事情,也不过是能吃的吃几口,能玩的玩几日,在不知道你们竟然还亏欠着库银,那些个银两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政还有些懵,倒是贾赦道:“老太太不知道,现在的大部分官员都亏欠着库银,少的二三十两,多的几十万两银子,不过是看皇上不去追究,不欠白不欠的意思。我们府里的欠银可是有年头了,还是我刚刚接手荣国府的时候借的,以后逐年找个理由借些罢了,就是娘娘省亲的时候,盖那省亲别院,虽然有林家的银两在那里撑着,再不用去借的,可是京中所有盖省亲别院的府里面,都借了几十万两银子银子,我借的还是少的。”
贾母道:“你借了多少?”贾赦满不在乎的道:“三十万两。”贾母一惊,旋即镇定下来,道:“我知道你素日是个不缺银钱的,那银子想必是还放在那里,赶紧的拿出来吧,除了你那三十万两,以前我们还欠多少?”贾赦想了一下道:“据我所知,我们荣国府借的加一起能有一百零六万两,不算我这三十万两,宁国府那边就不知道了。”
贾母道:“现在你能拿出来多少?”贾赦脸一红,算计半天才道:“回老太太,能拿出来……嗯……十万两吧,当然这不算那些田产什么的。”贾母吓了一跳,道:“怎么才有这么点,这一百多万两的银子该如何去还呢?更何况还有林家的银两。”
贾政一边道:“老太太,林家外甥和外甥女应该不缺银子的,能不能请他们暂缓几日,待我们有了就马上还给他们?”贾母道:“你说的何尝不是我想的,可是现在也实实在在的不好去说话,更何况,他们的府门我们都进不去呀。算了,大家也不要都在这里发愣了,你们几个好好地查点一下,看看库房中还有多少银子?我想一会儿户部就该来人了。”
邢夫人凤姐点头称是。王夫人呆呆的坐在一边,半天才冒出来一句话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都是那个狐媚子做的好事,我们府上养了她那么多年,她竟然如此的恩将仇报!还有那个半道冒出来的林琰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贾敏不是不能生吗,不是为了生那个狐媚子才弄了一身的病,死得那么早吗?怎么反而还有一个那么大的儿子了?”
看王夫人这个样子,贾母很是生气,道:“你胡说什么,那林琰玉是我的外孙子是一定的,只是前些年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而不露面罢了。我告诉你,说话放尊重些,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诰命夫人,虽然现在不是了,一些教养还是要有的。现在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赶紧的看一下库存的好,别到时候户部来了,你什么都没有准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