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小花心里,自己的妹妹从小就是一个很小气,很爱哭泣的人。
他想举例证明自己的说法,比如与妹妹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他与父亲一样,也是突然知晓自己还有个妹妹。当时他一度认为,这个妹妹虽然不姓林,但也应该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于此他还专程跑到父亲那里求证,如愿得到了对方尴尬的微笑。
夏小草五六岁的时候,她还没有现在这样高挑的身材,不过是一个肉嘟嘟的小公主。她整个人都穿得粉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抱起她捏捏她水嫩的小脸。
起初妹妹很怕生不愿与他说话。
但在他不懈努力下,很快让对方从心里认可了自己的地位。毕竟父母不在的情况下,很多时候她都得依赖自己。比如口渴了只能盯着空水杯、饿了只能望着冰箱的门把手、无聊时只能跟自己的小猫玩,而被对方抓伤后就红着眼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但有了哥哥生活便不一样了,她口渴了可以喊哥哥、她饿了可以喊哥哥、更别说无聊时被猫抓伤了还有哥哥为自己伸张正义。有时一天下来,哥哥这个名词出现的频率甚至超过了妈妈两个字。
所以回想过去,夏小花曾一度认为自己的妹妹,从小便是那样聪明。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与自己尽快搞好关系,远比作对的日子好过。
当时他们的关系更像是一种“协议”,因为血缘的缘故,表面上才不得不遵循“兄妹”的关系,过着相互依靠的生活。虽然如此,但他还是喜欢在妹妹面前无所不能的光辉形象。
原本以为这种关系会一直维系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在洗澡时。
紧锁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嗯?”
“妈妈?”
“小草?”
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不停歇地敲门声。
夏小花带着疑问裹上一根宽大的毛巾,随后将门打开,却发现妹妹站在门口红着脸一副哭泣的样子。
“小草你怎么了?”
他习惯性地蹲下身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个动作是他从父亲身上学来的,好像这样做能拉进彼此的距离。
而妹妹支吾了半天,只是脸色越来越红,最后却一句话都没说明白。
起初夏小花以为对方是渴了、饿了、甚至是生病了。但当他问起自己的妹妹,对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虽然感到很无奈,但还是摸了摸头耐心地问道:“小草怎么了?你跟哥哥说!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说,那我就给妈妈打电话,你跟她说也行啊!”
“哥哥……我……”
妹妹像是下定决心,低下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几乎是细不可闻的声音:“我想……想……上厕所……”
夏小花听明白了妹妹的话,但他一时没回过神来,却下意识地看向妹妹鼓胀的肚子。疑惑自己的妹妹今天有点奇怪,又鬼使神差地伸出根手指,戳了戳对方的小腹。
虽然已经是往事了,但他至今依旧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画面,直至自己戳中对方的小腹后,他才完全明白妹妹的意图。只见对方神色痛苦,地上早已留下一滩明亮的液体。
“你…尿…了…?”
夏小花张大了嘴,吃惊到不能言语。
妹妹却只是站在原地,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默默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从那之后的一年里,妹妹便在他记忆中消失了。
这大概便是他人生中最难忘也是最后悔的一幕了。
两人像是赌气一般谁也不理谁。
也不知又因为什么才重归于好。
总之,在他心里妹妹不过是个黏人害羞的爱哭鬼。
……
……
夏小花以为自己醒来一定身处医院,但视线模糊过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悉的童颜。但仅限于童颜与娇小的身材,并没有想象中的巨大欧派。
毫无疑问,贫乳才是萝莉的标志象征,神圣且神秘。
想象着战斗机起落时的画面,夏小花再次坚定了自己地想法,对方的确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萝莉了。
很奇怪吧!
为什么一个高中生的出租屋里有个萝莉呢?
“妈!”
可能是庆幸自己还活得好好的,或者是明白自己一定还活着,但能够获救让伤口不在疼痛也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反正夏小花这一声饱含情感地呼喊,显得格外热情。
随即他张开的嘴就被汤勺给堵住了。
“唔唔……”
夏小花强烈抗议这种不公的待遇,他努力地挣脱着对方的控制,想以此吐出口中的黑暗料理。
他一脸幽怨地盯着对方红肿的眼睛,痛苦道:“以前别人说妈妈做的东西都有一股独特的味道,只需要吃上一口,就能感到无比熟悉。起初我还不相信,现在我明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唯独您做的东西依旧那样难以下咽。”
对于儿子的话语,方凝感到极为不满,用汤勺敲着他的脑袋,略带童音道:“小花不能嫌弃妈妈做的料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每次都是食材先引诱我的。”
方凝摊了摊手一脸不在意:“至于味道,我也很无奈啊!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要怪就怪小花与爸爸的口味一样刁钻难以伺候。”
“才不是!妈妈做的东西太难吃了,父亲在很早的时候就与我确认过了!”夏小花一脸得意地纠正事实,但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杀气。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那张与年龄不搭的脸,发现对方已经生气地撅起小嘴。
“小花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
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夏小花一脸讨好的样子看着方凝,内心忐忑地等待着“噩耗”降临。
“妈妈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小花的电脑里有很多不良信息。为了小花能够健康长大,妈妈帮你将它们都清理干净了!”方凝一副大人的语气说道。
夏小花差点又昏迷过去,很多漫画里都说过,那些将神秘物品藏匿床底的人,百分百会被自己的侦探妈妈做清洁时发现。因此他一直将需要学习的重要“资料”,妥善保管在电脑的磁盘里。
他很奇怪怎样打扫房间才能扫到自己电脑上去!偷看儿子的电脑就承认吧!为什么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要做出一副很“羞耻”的萝莉样。我才不会被那妖孽的外表所迷惑,这种事情明明应该是我感到很耻辱、很委屈才对!
两人赌气一般都不说话,房屋里的空气甚至一度凝固,可以说现场的氛围迷之尴尬。
夏小花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气氛,主动问道:“我亲爱的妈妈您生气了?”
“别想用这招转移话题!要是小花不听话,妈妈就拔掉你的网线、拆掉你的抱枕、扔掉你所有的手办与漫画。”独自生着闷气的方凝,并没有被对儿子的话语所打动。
只见夏小花跪拜在床上,泪流满面地说道:“母上大人!我错了!请接受我最真挚地道歉。我诚恳地为您正名,您做的食物不仅美味还叫人难以忘怀,都是我与父亲‘有眼无珠’不知道珍贵。只要您遗忘刚刚所说的话,我愿意从现在起天天品尝您尊贵的手艺。”
方凝心疼地摸着儿子的头,满意地说道:“小花要像小草一样乖乖的,但是小草怎么还没来呢?一定是被那个坏女人给关起来了。”
夏小花躺回床上,意味难明道:“妈!妹妹可能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