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杀了那个狗皇帝
“素儿，你会后悔的。”
“不，我不后悔！”脸上的笑意还是那么幸福，她的手不自觉地移到小腹上，轻轻地抚摸着，口中喃喃自语：“女儿已经是他的人了，就算无名无份，女儿也要跟着他……他是女儿生命中的归宿……”
白展堂微微一震，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腹，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素儿，难道你……”
白素然的脸一红，幸福地点点头，“嗯！”
她，怀孕了！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呢？白展堂无力地闭上双眼，“你，走吧！”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阻止不了她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她，希望她真能得到幸福，希望那男的，不要辜负她就好！
白素然一听，高兴地笑了，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又重重地磕了个头：“女儿谢爹爹成全……”
头还没磕下去，肩膀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不要再磕了，你起来吧！”白展堂扶起女儿，湛蓝的目光中尽是无限的宠溺。“这条路，是你选择的，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尽管爹爹很不情愿你就这么跟着他，但你始终是我女儿！”
“爹……”白素然感动得热泪盈眶，下一秒，扑到爹爹的怀里。
素儿啊！白展堂轻抚着女儿的发丝，心中的无奈化作一阵叹息……
眼角忽然感觉一阵冰凉划过，白展堂的思绪回到现实，手往脸上一抹，湿了！
他，又想起素儿了！每次想起女儿，都会不自觉地流泪，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依旧放不下去她，每次想到她那张甜美的笑容，他的心，就一阵悲痛，尤其是想起她临死前的一幕，心中的痛更是难以形容。
多好的一个女孩啊，就这么被毁了！都是因为那男人，毁了她的一生！如果她没有跟着他进宫，这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
心中的悲伤化作恨意，他握紧拳头，关节微微泛白，对那男人又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是！教主。”教徒退下去了，杀无赦很快就走了进来。
当他迈入大门，白展堂一看到他那张酷似某人的脸，心中那股由悲伤化作的恨意又慢慢地爬上心头，令他下意识握住拳头。
“你来做什么！”粗暴的声音充满愤怒，连白展堂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是他的外孙，并不是那个男人，他不该这么跟他说话。这么一想，他赶紧清了清咳，尽量压抑着声音道：“找我有事么？”
杀无赦的脸由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变化，声音不冷不热：“我要走了。”
听到走字，白展堂回过身，“你又要去哪？”
才刚回来就要走？这一走，又是几年不回来？虽然他不喜欢面对他，每次看到他这张酷似那男人的脸，心中那股压抑不住的恨意，就不自觉地涌上心头，可见不到他的日子里，他又是那么的想念他！
毕竟，他是他的外孙，素儿的孩子……他，算是素儿留给他的唯一一份礼物了。
“去魔域岛，取到轩辕剑就回来。”他低低的声音淡淡地说道。
他的话让白展堂意外，换作是从前，他一定不会向别人交待去往！而魔域岛，他曾听别人说过，那里很危险！到处充满危机，但具体有什么危险，他不清楚！
白展堂并不担心杀无赦的安全，因为他相信他的能力！从他小时候的表现，白展堂就已经看出，他骨格精奇，是练武奇材，而他内功方向，更具天赋，远远超过许多同龄人甚至高龄人！
“你要取轩辕剑？”这点白展堂有些惊讶。这把剑是传闻，他听过，江湖中不知多少人以这所剑为目标，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得手！
“嗯！”杀无赦点了点头，并不打算再解释什么。
“那就早去早回吧！”白展堂说道。虽然他不知道他杀无赦为什么会对这把剑有兴趣，但他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杀无赦没有像平时那样，转身就走，而是顿了一会，又道了句：“灵会留在红莲教，她就拜托你了，在我回来之前，请帮我好好看着她！”
白展堂又是吃了一惊，“请”和“拜托”这些字眼，从前的他，是绝对不会说的！现在竟然为了个小女孩，拜托他？
“嗯，我会帮你好好看着她！”他深邃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像在跟他说，你放心去吧！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绝对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这是他第一次拜托他的事！他，不会让他失望！
“嗯！”他点点头，淡蓝色的目光散发出浅浅的光彩，似乎有什么心头大石放了下来。
有白展堂点头，灵儿被他看着，他就放心多了！
离开大堂，杀无赫又回到房间，看不到唐灵的人影，随便找了个人问，唐灵在哪？
那个下人第一次被少主拦住问话，心中吓了一跳。
“回，回王爷，唐灵姑娘她……她在后花院……”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杀无赦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花院中，唐灵蹲在绿柔柔的草地上，手里拿着一根萝卜逗着脚下那只可爱的小白兔，唇边不自觉地扬起甜美的笑容。
“灵。”低沉而冷酷的声音传来。
唐灵抬起头，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来到她面前，正远远地看着他。
“无赦哥哥！”她抱着小白兔飞奔到他面前，兴奋地对他说：“你看，这是我刚才抓到的小白兔，是小白兔哦！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有小白兔，呵呵呵，无赦哥哥，我可以养它吗？”
她想把它留在身边，好好饲养它！把它当成自己最好的伙伴！
“嗯。”无赦点点头，又说了一句：“我要走了。”
唐灵的手一顿，笑容僵在唇边，抬起头望着他，泪水渐渐涌上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会尽快回来的，在这段时间里，你留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知道么。”他面无表情地叮嘱她，冰蓝的眼眸却飞快地闪过一抹柔情。
他从不来会向别人道别，也不喜欢向别人交待自己的行踪，但这次离开，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最不放心的，也是她！
“无赦哥哥放心，灵会记住的！”她努力挤出一丝灿烂的笑容，仰着头，硬是把眼眶里的泪水生生地逼了回去！
杀无赦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消失了！
唐灵望着那消失的身影，任由眼眶里的泪水划落。她在心中对他说，无赦哥哥，你要快快回来，灵儿在这里等着你，等着你来接我……
自从杀无赦离开红莲岛这后，唐灵经常一个人独自在呆，在这段寂寞的时光里，小白兔成了她的好朋友，天天陪伴着它。
每天早上，她都会抱着它来到后花园中散步，把它放在那碧绿的草坪上，静静地看着她吃草的样子。那笨拙的动作，机灵可爱的小脑袋，常常会引得她不自觉地发笑，一个人的孤单寂寞感，也慢慢地淡下去，没有刚开始那么强烈了。
不远处，白展堂站在树边，望着唐灵的身影，心想，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竟然会让无赦如此重视，想必一定有她的优点吧！他真好奇，无赦是被她哪一点所感动，慢慢地改变着自己。
“小白，你吃饱了吗？我们该回去了哦！”唐灵抱起小白兔，在它耳边轻轻地说道，白皙的小手轻抚着它的毛发，突然，一双黑色靴子出现在她面前，唐灵的目光顺着靴子往上看……当她看到对方的脸，吓得后退了一步。
“教……教主……”唐灵的牙齿开始发抖，上次不小心闯入紫阳宫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心里担心着，他该不会是趁无赦哥哥不在，特意跑来取她性命的吧！
白展堂清了清咳，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要那么严肃，问她：“我们可以聊聊吗？你不用担心，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是想在你这，了解一下无赦最近几年的情况。”
只是这样么？唐灵悬起的心慢慢地松了下来，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来到凉亭中坐下，两名待女送上瓜果和食物，退下去了。
第一次和白展堂单独相处，唐灵显得有些紧张，抱住小白兔的手在微微发颤。
白展堂看出她的紧张，对她说：“不必这么紧张，我们只是随便聊聊，我不会为难你！”说话的同时，他为她，倒了一杯茶。
“谢谢。”唐灵受宠若惊，赶紧双手接过那杯茶。
“在这住得还习惯吧！”他随便地问了句。
“习惯。”和以往居无定所的日子比起来，这里简直是天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无赦哥哥没有在她身边！
“你跟着他，有好长一段日子了吧！”白展堂转过头望着她。
“嗯，已经三年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山上，我被盗贼捉了，是无赦哥哥救了我。从那时候起，我就一起跟着他。”
听到这，白展堂有些惊讶了。想不到无赦还会救人啊！在他印象中，无赦只会杀人，救人对他来说，那是多管闲事，在他字典里，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字眼！
那应该是他第一次救人吧！
“你不怕他吗？”他又问。
“不怕啊，我为什么要怕他呢？无赦哥哥是好人，他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大哥哥。”唐灵眨了眨眼睛，天真地说道。
白展堂愣了一下，笑了。所有人提到杀无赦，都会用残酷，无情等词语来形容他，温柔，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呢！
“你看过他杀人吗？”
“看过！”
“害怕吗？”
“不怕！”
“为什么呢？”
“因为那些人都该死！是他们要来杀无赦哥哥，才会被无赦哥哥杀掉的！虽然杀人是不对，但不杀对方，就会被对方杀掉！”这就是唐灵所认识的江湖！
自从唐灵跟着杀无赦后，他手里杀的每一个都是江湖上罪恶滔天的坏人！从不滥杀无辜，所以无赦在唐灵心里，是个高大又英明的好形象！她并不知道，杀无赦在没认识她之前，并非如此！
白展堂慢慢地收起笑容，看待唐灵的目光开始转变了。他发现，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可能正是受到她这颗善良之心的感染，而改变了无赦吧！
“你叫唐灵对吧？唐家的后人。”这是他派人查到的信息。
“嗯。”提到唐家，她的眼神有些黯然。脑子又回忆起九年前的那场大火，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啊，烧毁了一切，所有的亲人，都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现在，只剩下她和哥哥两个人了！
白展堂看她黯然的眼神，就知道她一定回想起不愉快的往事了。对于那些往事，他都在探子口中清楚地了解过。他勾起她不愉快的回忆，转了个话题问：“无赦在你面前提过他的身世吗？或者，他的母亲。”
唐灵摇摇头，“没有！”
无赦哥哥的话本来就少，更不喜欢说三道四，惜字如金的他，怎么可能会主动在她面前说起自己的往事？
“也对啊，以无赦的个性，不可能会向别人提……”白展堂的目光开始放远。
“无赦哥哥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她一定很美吧！”唐灵好奇地问，脑子里幻想着杀无赦的母亲。
无赦哥哥都长得这么漂亮，他母亲一定是个大美人！
提到无赦的母亲，白展堂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唇边挂着淡淡的微笑：“是啊，他母亲真的很美，她和你一样，有着一颗温柔、善良的心……”过去的记忆形成一副副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他脑子里播放。
每一副画面，都有一名美丽的少女，抱着鲜花，露出甜美又纯真的笑容，那笑容，比怀中的鲜花，还要夺目，比阳光，还要灿烂。
“那她现在在哪呢？”唐灵转过头问，她真想见见这个女人！
“死了。”低沉的声音充满悲伤。
“啊！”唐灵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她应该很年轻吧，她是怎么……死的？”
她一时心直口快，心里面的疑惑就这么脱口而出！
她是怎么死的？这句话在白展堂的脑子里回响，他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难看，握住拳头的手“咯咯”作响，关节泛白，思绪再一次回到从前……
“教主，请你快去求小姐啊！她被皇太后陷害，听说皇上已经下旨赐毒酒了，你再不快去就来不及了！”跪在地上的婢女哭得一塌糊涂！
“你说什么！”白展堂的眼一瞪，急得拍桌而起！下一秒，夺门而去！
当他火速赶进皇宫，一切，已经太迟了！
“素儿！”他大喊一声，手中的长鞭挥了几下，在场的所有宫女和太监纷纷倒地。
他冲上前，扶起地上的人儿，微颤的手拍打着她的脸，“素儿，你醒醒啊，素儿，素儿……爹来带你走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素儿……”
此时的白素然已经奄奄一息，脸色苍白如纸，地上那碎了一地的碎片证明了……她，已经喝下了毒酒！
“素儿，你为什么要喝啊，为这么傻，为什么不等我……”白展堂的心疼如刀绞，眼看着女儿就要永远地离开自己，眼角落下伤心的泪水。
“爹……”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来，白素然勉强撑开眼皮，苍白的嘴唇勾起一抹笑容，“爹……你来了么……素儿好高兴啊，女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眼看女儿睁开眼睛，白展堂原本绝望的心又复活过来，他赶紧抹了把眼泪道：“素儿，你支持住，爹爹这就带你走！”
他说着就要抱起她，白素儿无力地摇摇头：“没用的，女儿服下的是赤丹红，这种毒是没有解药的……爹，女儿不孝，当初没有听你老人家的话，才会落到如此的下场……都是女儿不好……对不起啊爹，今后没有女儿的陪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素儿来世再报答你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