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巾立刻盖住了她的脸，唐焕抽着面巾纸，将她欲发作的表情全用纸巾挡住，他冰冰冷冷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
“小心点行吗？”苏凌心伸手推开唐焕，眼里闪过不悦，但是显然还是尽力的克制了自己不爽的情绪，自己拿过面巾纸擦着脸上和胸前的茶水。
唐焕看着苏凌心的眼神有些怪异，因为今天的小刺猬实在有点反常，从她的语气到行为，都和以前大不同。
仿佛……变得软和了，少了几分硬气。
这几天，该不是她也受到了顾少轩的“打压”，所以态度才变得这么温软吧？
“你自己吃。”苏凌心擦完身上的茶渍，看了眼面前的工作餐，实在没胃口了，站起身，转身准备离开。
“算我的错，请你吃大餐赔礼。”唐焕见她悻悻的要走，终于开口说道。
冰山部长竟然会请小员工吃饭，这让三楼中餐厅里就餐的员工们都很吃惊。
不是唐焕小气，可唐焕的确很少很少会请同事吃饭，而且，他几乎从不会在这种餐厅出现。
基本上唐焕每天都是叫工作餐送进来，他是公司最古板也最冷酷的标志牌，除了公关部，外部的人很少能真正接触到这块漂亮的冰山，因此唐焕在帝天里的受女性欢迎的程度才会越来越高。
人们总是喜欢看不清的神秘的东西，越真实的，反而越无法接受。
当唐焕带着苏凌心出现在中餐厅里时，各种各样的目光投过来，仿佛看到奥特曼带着小怪兽用烛光晚餐。
“想吃什么自己点。”唐焕将菜单递到苏凌心面前，很绅士的说道。
他也没弄个包厢，就那么随意的坐在大厅里，泰然自若的接受四面八方的眼神。
苏凌心现在知道在帝天里吃饭是要付钱的，除非特定的工作餐。
她倒也不浪费，就点了最贵的两个菜。
“唐焕，让我帮你做点事，我不会弄砸的。”苏凌心点完菜后，正色说道。
唐焕知道她今天反常，但没想到她这么“认真”的反常。
“我的事，你做不了。”唐焕盯着苏凌心，依旧是冷冰冰的语调，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苏凌心反问。
“要我说实话吗？”唐焕坐直身，双手交叉在胸前，又是那种谈判的口吻，仿佛坐在他面前的是个商业对手。
“说。”苏凌心微微扬起眉，她说话简洁时，会带着某种命令的色彩，铿锵有力。
“你太小，没经验，没耐心，没洞察力，不会委屈自己，也不会伪装自己。”唐焕盯着她的眼睛，毫不客气的说道。
苏凌心的眉头越皱越紧，听到最后她整张脸都纠结在一起，有些烦躁的扭过头，看着大厅里面热闹的人群。
这里面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她被放在精英中的精英里，的确像个笨手笨脚不会飞的小雏鸟。
“如果让你去做一件事，我要做好接受失败的准备。”唐焕的话越来越严厉，至少在苏凌心的耳中是这样。
因为她无法忍受失败。唐焕的话让她感觉自己已经是个失败者。
“可你也不会伪装自己。”苏凌心被打击的异常沮丧，忍不住反攻了一句。
“那是因为我比很多人强，不需要伪装。”唐焕冰冰冷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的那双眼太单纯，根本不知道最高明的伪装，就是他这种境界。
圆滑世故八面玲珑固然很好，可是变色龙永远只是变色龙，他唐焕不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伪装，依旧能成功，自然有他的方式。
“你有顾少轩强？”苏凌心听到这句话，扬起了眉，反问。
她总是有股不服气的倔强，也许是因为年龄和阅历，让她看上去就是个孩子。
唐焕定定的看着苏凌心的眼睛，如果她不是顾少轩的什么人，这种小孩子丢到社会上去，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吃完饭，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打搅我工作。”唐焕不愿意继续之前话题，他无法在一个小丫头面前，装作无所谓的承认自己没有顾少轩强。
“你不高兴了？”苏凌心很难从唐焕的表情里看到喜恶，但是听他的语气似乎有那么一丝不耐烦。
唐焕干脆沉默，他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用餐。
这种浑身长刺的东西，就该锁在杂物间或者地下室，永远不要放出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