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说邯郸的使者来到蓟县时,刘秀已经顾不上考虑逃跑的方向问题了,先别管往南还是往北,先往城外跑才是最紧要的。
广阳王刘接比刘秀还慌张,他唯恐十万户侯的奖赏落到别处,立刻起兵呼应王郎,下令封锁城门,捉拿刘秀。
刘秀带领着人策马向南城门仓皇跑去,一行人虽然没哭,狼狈的样子却像那首《痛哭的人》:
今天的寒风将我心撕碎
仓皇的脚步我就像崩溃
围观的人让我无路进退
嘶哑着我的眼泪
我怎么逃得如此狼狈
是否我命运故意安排
已到了尽头
无法再回头
正如歌里唱的,看热闹的百姓把道路堵了个严实,当时的蓟县地理位置相当于现在的北京城西南,如今上下班高峰期路过西三环的人,应该能体验到刘秀当时所遭遇到的交通状况。
况且,被堵住的刘秀并不是上下班,而是为了逃命。
那是真正的生死时速。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能人。
这个牛人就是铫期。《后汉书》记载,铫期是颍川人,身高“八尺二寸”,并且“容貌绝异,矜严有威”,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就是“型男”。铫期的父亲曾是桂阳太守,父亲去世后,铫期为父亲服丧三年,孝名远扬。刘秀攻打颍川时,听说铫期的大名,就招之麾下,任贼曹掾。
贼曹掾的主要工作职责是“主盗贼之事”,和现在的警察差不多。那时候警察的分工也没这么细,铫期可能既是刑警,又是民警,在蓟县,他又客串了一把交警。
在刘秀等人被堵,眼看着自己的性命就要成为别人“十万户侯”的官爵时,临时交警铫期出来指挥交通了。
铫期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冲在最前面,一边用手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一边睁着怒目,瞪着左右的人群,大喝:“让开!让开!让开!让开!”
如果说铫期的马是警车,他手中的方天画戟绝对具备警灯的威力,他一张一合的大嘴发出的声音,就是现场最响亮的警笛。
有了铫期这辆警车开道,道路迅速就畅通了。
好不容易跑到了南城门,刘秀抬头一看,城门已关,守门的门长一定也得到了刘接的允诺:“捉住刘秀者,万户侯!”
刘接这个允诺很合算,封具体办实事的人万户侯,自个还留着九万户呢。
门长见刘秀等人跑来,向士兵允诺:“捉住刘秀者,千户侯!”
士兵没法再向下允诺了,只好互相允诺:“咱几个一起上,捉住了,平分,一人一百户!”
可惜,他们没捉住。
一番苦战后,刘秀等人终于冲出了蓟县。出城后清点一下人数,死亡人口不多,主要将领都没事,失踪人口一名:耿弇。
谁也不知道耿弇跑到哪里去了,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在队伍里。
耿弇不在,就不会有人再提出向北跑了。
经过刚才这番惊险,即便耿弇再说向北跑,刘秀也不会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