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房子最后却被苏浅捷足先登,所以,对不起,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韩雅的唇边漾开微笑,那笑让人落泪的痛,“你看,黎明来了,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也是他约定娶我的日子。”
她攀越过护栏,朝江边走去,一步一步的迈入江中。
陈月使劲的挣着手铐,嘶哑的嗓子发出悲鸣,韩姐,回来,回来,不要!
江水漫过韩雅的脖颈,洁白的婚纱如海藻般的散开,她的眼角缓缓的滑落一滴泪,像是透明的琥珀,老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雅雅太脏了。如果还有下辈子,雅雅一定不再做攀援的凌霄花,要做一棵树,一棵木棉树,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黎明冲破黑暗破晓,江面又恢复了平静,连眼泪都被江涛吞没。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十六岁的韩雅嘟起嘴,很严肃的问韩止:“老公,你什么时候会娶我?”
韩止将她的小脑袋按在心口,笑着说:“等雅雅二十岁我就娶你,一直宠着你,叫着老婆一直叫到老太婆。”
声音从他震动的胸腔传进她的耳朵里,带着奇异的撼动,韩雅仿佛听到了幸福开花的声音。
天空有些阴郁,陈月趴在书房的窗边,抬眼望向天边阴沉沉的天际,她难过的握紧手中的拳又松开,摊开手掌,是一个用红绳子栓的米,米上只刻了三个字:薰衣草。
她仔细的看着,心情不由得更难过,她莹润纤长的手指触及米粒,就像触及某人纯净的心灵。
薰衣草,她记得,那江水滔滔的江滩。
“相信奇迹,会出现。”
“奇迹,鬼才信。”
有一个少女,说着尖刻的话,却把薰衣草抓得紧紧的,像是寄托了她全部的希望。
那天的明媚阳光,微风吹起两人的发丝。
那天青草盈盈的地上,两人相互取暖的拥抱。
那天的陈月……那天的韩雅……
陈月的泪落了下来,染湿了手中的米粒。
韩雅走了已经一个月了,她的葬礼办得很简单,骨灰和韩止合葬在一起,陈月整理韩雅的遗物,发现韩雅将她送给她的薰衣草小心翼翼的放在盒子里,旁边还多了一颗米粒。
突然有些阴影罩在了陈月头顶,陈月转过头睁大眼,顾泽微笑着看着她。
“浅今天出院了,不过让他只住了一个月的医院,还是有点便宜了他。”顾泽坐在陈月的身边,揉了揉她的发丝,又有些埋怨的说道:“小月,你怎么这么迷惑人呢!”
陈月的垂着头不语,她的视线落在顾泽衬衣的白色纽扣上,那么的白,那么的闪耀。
顾泽静静的看着她,“小月,我想你了!”
“什么?”陈月抬头望着他,有一瞬间的慌乱。
顾泽漂亮的眸子很亮,像是触手可及的星辰,他的手揽上了她的腰肢,十分委屈的说:“我等了这么久,你朋友安葬后事一直到现在,我都在忍着。”
陈月被吓了一大跳,她斜往后侧着身子躲开他的手掌,愤怒的吼道:“不,别碰我,我讨厌你碰我!”累积的情绪达到了高峰,本来难过的心情低到了零点,忍无可忍了,她就是忍让得太久了,所以才把自己逼到这样沦为玩偶的境地。
“你说什么?”顾泽轻飘飘的抬眼瞄她,声音带着一丝阴冷。
“我说我讨厌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你!”陈月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为什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为什么你只想到你自己?”
顾泽仿佛没有听到陈月悲愤的话,他伸手去拉她,陈月本能的闪躲,他漂亮的眼眸立马流露出受伤的神色,但陈月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只猛兽在等待猎物上钩的善良假象,“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只是你不好意思承认!”小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顾泽脸色骤变,又惊又怒,像是无法接受,他跨步向前,硬是将她抵在书桌边,狂佞的说:“你是属于我的,无论死活都是我的。”他将她拥得紧紧的,无论怎样,她都是他的!
“不是,永远不是,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不是!”陈月将双手挡着他的胸膛,形成一个防卫的姿势,她的手指碰着他衬衣的扣子,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她此刻的心跳,她知道,她惹怒了一头猛兽。她是人,不是玩具!
顾泽微笑,却丝毫未及眼底,“小月,你是我的!”
顾泽用力将陈月往书桌上一推,她的背脊磕在书桌边,似乎碰到哪根骨头上,生生的疼了起来,她咬着唇,奋力的又打又踢,像是只小猫终于伸出了利爪,但爪子再锋利对于濒临疯狂的老虎也只是徒劳。
“哗!”陈月身子一凉,衣衫被轻易撕碎,布料碎裂的声音在压抑的房间里那么清脆犀利,她的身子轻轻的一抖,脑中的弦轰的一声断开了,随即沉重的身子压了上来。
顾泽的眼眸紧闭,看不清神色,他将她翻了个身,紧紧的抱在怀中,陈月的双手不停狠命捶打他,他却分毫不动。
纤细的手掌渐渐无力,陈月高高仰起头,在他的肩膀上死死咬了下去!
腥浓的血气一瞬间涌入鼻腔。她是真的下了狠劲,因着痛楚的折磨,毫无留情地咬住他的肩膀,抑制自己喉咙里快要无法压制的痛呼。
陈月终于疼累到最顶点,支撑不住,沉沉的昏死过去。
书桌上的血迹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