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裹紧很厚的辈子,还是一片的阴冷。
纵使睁开眼睛,依然一片黑暗。
陈月找不到焦点,她不知道该看向那里。她的心和身体一样的,冷,没有哪怕仅仅一丝的暖。
顾泽死了,黑暗中,陈月想起他们告诉她的事实。
顾泽死了?他失神的将手伸向天空,啜泣着:“妈妈,妈妈!”他一定想念母亲了,那为了生下他,而放弃自己生命的女人,她要带走他了吗?
活着,他答应她要活着的,怎么可以在她抓紧他的手时,他就先放手了,无论她抓得再紧,他都放手了!
冷,四周又黑又冷!
陈月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隔了多久,身边传来推门的声音。
陈月木然的转过头,声音沙哑,充满绝望:“顾泽死了,顾泽死了!”为什么要在尝到失去才会去珍惜?
“少爷是被你害死了!”积聚的火冲破了重重压抑,文嫂控制不住地咆哮,她哀伤的眼神让陈月心悸。
四周又安静了。
“泽,泽!”陈月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她抚上自己的腹部,忽的带着一丝安恬的微笑,就像是看见了他,泽,我有我们的宝宝了,宝宝好坚强!
“动手!”文嫂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你们……不……”熟悉的恐惧感向她袭来,像上一次在医院失去宝宝一样,不要,她不要失去宝宝,可是,她全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靠近。
“你以为你有资格生下少爷的孩子吗?”
陈月仿佛被文嫂捏住了喉咙,所有的呼救声都戛然而止。
他们疯了吗?一定疯了,怎么可以伤害泽和她的孩子,不可以,她睁圆了眼睛,狂吼起来:“不,你们走开,走开!”
然而,她的身体被人紧紧的桎梏着。
“不!不……”陈月不甘心地吼着。
她疯子似的挣扎,却根本无法躲开手臂上像被蚂蚁咬了似的疼了一下。
黑暗就这样袭来。
“不……”声音渐渐低下,她软软的昏沉了。
“代孕母体准备好了吗?”
“是!”
“只是……”医生有些迟疑的说道:“现在病人的情况,若是强行把胚胎从她身体里取出来,可能会导致她终生不孕。”
“动手术!”很简单的三个字,直接宣判了结果,没有一丝犹豫,甚至带着残忍。
朦胧的意识中,好象有什么声音,陈月知道,那是宝宝的哭声,就如同她现在紧闭着的双眼里,无法压抑着流泪一样。
黑暗,无边无际的没有光明的空间,每一次闭上眼睛,仿佛能听见宝宝的哭声,心难受得快要窒息,陈月被关在这间小屋里不知过了多久,每天都有人送水送饭,她动不了,只能每天躺在床上,等待对她的最后宣判,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他们说顾泽死了,不甘心他们抢走她的宝宝。
门再次被打开,文嫂走了进来,弥勒佛般的脸上冷得可怕,目光中的厌恶更胜,犹如她是这世界上最肮脏最讨厌的东西。
“有力气了,也该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了!”文嫂恶狠狠的说,那脸上的赘肉随着她狰狞的表情颤得可怕。
“进来!”
门外进来两个身强体壮的高大男子,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文嫂脸上的残忍已经接近疯狂,眼中布满血丝,“正好可以把你买个好价钱,也算告慰少爷。”
陈月绝望的退后,然而在狭小的屋子里已无处可退,逼近的男人笑得猥琐,她想撞墙自尽,然而想起顾泽那双涣散的漂亮眼眸,不由得一愣,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两个男人趁机钳制住她,给她注射迷药的时候也不忘吃她的豆腐。
眼前蒙着黑布,一下车,被抬进一间房间,一进房间,似乎有一阵栀子花香,陈月贪婪的呼吸着,甚至期待着,是不是,看见的那个人……会是他?
黑布被取下,陈月努力调整了一下有些模糊的视线,渐渐看清眼前的一切:装潢十分华丽的房间,一整套的黄梨木古董家具,架子上还摆放着珍贵的古董花瓶和字画,有些甚至还是罕见的珍品。
房间的主人三夜都没有回来,陈月暗暗的松了口气,而别墅外守备严密,她根本无法逃出去。
夜晚来临,月光铺洒,洒下银灰,陈月趴在窗台上,听到汽车的轰隆声,月光下,看到一个熟悉的女子的身影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男人脸部轮廓深刻,最有特色的是他脸上的黑框眼镜,把一切的都遮掩其下的琥珀色眼眸中,温吞的,似笑非笑,妖娆而慵懒的,恍惚下绵延无力,仔细看去,却又会发现,那藏在眸子深处的犀利直对着你的心脏,只要他稍一用力,你的心脏,便会被撕碎。
男人挑起一抹笑意,坐在床边,欣赏着美人,“看来我让美人寂寞多时了!”
月光下,少女肌肤白皙剔透,乌黑水润的双眸,嫣红的嘴,浑身散发着香甜的气息,那种混合着少女的清纯与妩媚无一不展现着诱惑。
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捏住她的小下巴,一点点摩挲起来,她未梳起的长发,散落在身后,但肩头却又一缕总是调皮地掉下来,让他忍不住想无摸。
肌肤传来温热的感觉,耳畔是灼热的呼吸,陌生男人的触碰让陈月反感,然而,她早已学会面上的不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