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拓这副惊恐的表情后。
宁凰便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脸蛋。
果然,娃娃面具在打斗的劲风中碎裂掉落,如今自己这张小脸正堂而皇之地呈现在大王面前。
“宁宁,宁!宁凰!”
“是啊。”宁凰笑眯眯地点点头,“好久没见了呢,大王,让我想想啊,上次你传召我,好像都已经是三两年前的事情了。”
“你你,你……”大王惊恐加结巴地愣了半天,久久说不出话来。
半响,这才冲天怒吼道,“是你!杀了我派往仙宗去的柳家子弟?”
“不错。”宁凰点了点头,“他们要杀我,我自然不可能傻站着给他们杀!”
“你……你潜伏到我身边别有目的,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干的事完成了一半,后半场,就不用我亲力亲为啦。”宁凰笑哈哈地从怀中摸出一只彩色竹筒,掌心燃起一簇明明焰火。
那竹筒冲天而飞,嘭嘭两声化作两簇烟雾腾腾的长龙分别扑往两个不同方向。
“你给谁放信号?”魏拓又惊又怒连连跳脚,他这才明白,宁凰将柳老家主打得半死不活、又赶走华阳老道,明着就是削弱自己身边战武者的力量。
可惜现在明白过来,已经太迟了。
信号放出去的同时,吕仪等人便兵分两路,一行人冲进何家园子放火救人,另一行人便疾速赶往王宫支援宁凰,搭救冷宫中的王后。
何家园子内没有柳老家主镇守,救出宁府所有人,只是时间上迟早的问题。
魏拓仰天咆哮,“来人啊,快来人!给寡人拿下这个小贼!格杀勿论!”
宁凰咻地飞上屋檐,眼观八方,见源源不断的侍卫身背弓箭,手持长矛从四面八方赶来衡阳宫前。
形势非常紧张。
宁凰双拳自然难抵四手,何况柳老家主虽然被她打得半死不活,可那个少主却像发了疯似的,带同许多人围追堵截她。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宁凰脚底抹油往东南方逃窜而去。
柳家少主十指疯狂抚琴,激射出一片片白色劲气,扑在屋檐上,屋檐尽碎,扑在墙壁上,墙壁多了个大窟窿。
宁凰滴汗逃窜,在一阵阵爆破声中仓促而逃。
丫滴,这次真是狼狈透顶!
那个柳家少主为毛像个疯狗似的咬住她不放?要不是心里记挂王后姑母与太子哥哥他们的安危,懒得跟他纠缠下去,早出手将他原地正法了,郁闷!
“轰!”宁凰飞过一片高墙,转头抽搐着望向被琴罡破了个大洞的墙壁,拔腿继续往前冲。
一路冲到长清宫,从那窗户里狗急跳墙似的窜了进去,就地一个打滚,抬起一把稻草状的长长乌发,扑闪扑闪的眼睛迎上了太子惊愕诧异的眸光。
时间就这么果断地定格在当场了!
当时是这样一种情况。
一身白色绢丝长袍,握笔伏在案边细细描绘画中佳人水漾唇瓣的太子殿下。拿起案上的镇纸轻轻拂过画卷一角,青丝柔顺的扫过桌面,玉白的脸颊上,神采奕奕的漂亮眼睛正凝着画中人喜不自禁地上下打量。
宁凰同学就突然破窗而入!
一身千疮百孔的长衫,一把乱稻草状的头发,一张灰不溜秋几乎看不到本来面目的可笑小脸,活像从哪个垃圾堆里钻出来似的。
宁凰在心中握拳怒吼,那天杀的柳家少主,胡乱发射劲气,弄得她一头一脸灰蓬蓬的!这笔帐迟一点找他算回来!
和眼前这位天仙化人的太子殿下一比,宁凰与魏清璇二人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太子执笔的手微微一抖,做贼心虚似的忙着收拾案上的画卷,嘴里紧张地有点结结巴巴地问道,“凰凰,凰儿,你你怎么会来啦?”
“太子哥哥!”宁凰一个饿虎扑羊飞身扑了过去,用力一把搂住他的腰,忙忙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卷竹简塞进他怀里,伸出小爪子用力拍了两下,“好了好了,我得走了,一会见!”
“凰……”魏清璇惊诧地望着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的宁凰,眯眸一抬头,只见数十名弓箭手涌了进来,前排下蹲,后排站起,个个挽弓搭箭,凛凛箭镞瞄准了孑然一身的魏清璇。
“赵统领,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用箭镞瞄准本宫?谁人给了你们这份天大的胆子?”魏清璇怒斥一声。
“臣等奉旨捉拿逆贼宁凰,请太子殿下见谅!”
“我这长清宫一眼望过去就到头了,哪里有其他人?你们这帮刁奴,愈来愈大胆了!”
“太子殿下请恕罪,事关重大,请容许我们进屋搜查!”领头的赵统领不卑不亢地说完,扬手叫道,“来人,给本统领彻底搜个清楚!”
“赵远山。”魏清璇阴森冷气地念了念赵统领的名字,手中提起的画笔轻轻浅浅地落在一张白色的画纸上,“本宫今天,深深地记住你了!”
言罢,魏清璇意味深长地看了赵远山一眼,没再言语,只是缓缓地将案上的白纸揉成一团,轻轻抛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