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衣言评曾国藩
【评主简介】
孙衣言渊1814-1894年），字琴西，浙江瑞安人。1850年中进士，1858年简放安庆知府。1863年3月，由曾国藩奏调入幕，委力、湘军营务。其后，在曾氏举荐下，先后署江宁盐巡道、安霉按察使等职。着有逊学斋诗文钞》等。
原
呜呼！自古贤圣与夫豪杰间出之士淤其所以有为于世者，固欲符其志之所蕲于而其事之能济与否，则常视乎所遭之幸不幸盂，而非人力之所能施。方公之以兵部侍郎誓师乡里榆，因湖湘之众，用彭、杨、罗、李之才虞，转战十年，而遂以覆狐狸之窟穴愚，拯东南之狐离舆，此其功名之不世，固欧公所未及为余。而其文章之恢奇浩瀚俞，学术之广博精微，贯古今于怀抱，罗百家而兼该逾，以视欧公，又可谓齐驱并骤，殊途而同归。
——节录自《叶曾国藩年谱荣哀录》
【注释】
①夫：指示词。那
②蕲(qi)：祈求。
③遭：遇到遭受
④方：方才曰正在，
⑤彭、，杨、罗、李
⑥狐狸：此处诬指太平天国首领洪秀全等。窟穴：本意指动物之洞穴，此处诬指太平天国首都天京（今南京）。
⑦侃(kua)离：歪斜不正。
⑧固：自然；实在。欧公：指北宋大臣、文史学家欧阳修。
⑨恢奇：壮伟奇特。
⑩罗：网罗人才；招集。该：同“赅”，渊博。
【译文】
真值得深思啊！自古圣贤和那些豪杰中相继出现的读书人，之所以大有作为于世，自然必须估女到符合他所追求的志向，但他的事业能否成功，则通常取决于他的境遇是否顺畅，并非由人力所能决定得了的。正当曾文正公以兵部侍郎的身份奉命在湖南编练湘军时，因湖南人才济济，
他启用了彭玉麟、杨岳斌、罗泽南、李续宾等有学识有才能的人，转战十余年，最终攻占太平天国首都天京，挽回东南各省封建统治秩序大乱的局面。这种不平凡的丰功伟业，实在是北宋大臣、文学家、史学家欧阳修所不能比拟的。而曾文正公在文章方面表现出的壮伟奇特、气势浩大，在学术方面表现出的广博精微，集古今各家特点于一身，综合百家之长而使自己博大精深，
拿这方面与欧阳修相比较，又可以说是与欧阳修并驾齐驱，殊途而同归，没有什么差别。
【评析】
孙衣言以着名学者充当曾国藩的幕僚，不仅对曾氏的学术事功、生平行谊了解颇深，而且对古今人物的优长劣短有着深入研究。尽管在篇中，孙不免对曾氏多有赞美之私情，但他将曾国藩与欧阳修各自的特点作了富有学术性的比较，认为欧阳修在事功上不及曾国藩，主要原因在于时代环境不同，尤其是曾氏拥有湖湘间大批有用之才；而在学术方面，曾氏与欧阳修不相上下，影响都非常深远，主要原因在于两人之学术主旨和学术渊源相同。这个评价，应当说是有学术见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