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对于吃什么都无所谓,不挑食,纪瞻呢,小时候也是被李时钰拿着这碗面条哄到长大的,鹤来就更加不用说了,家里五个男人,四个人在争一个女人,大家都觉得这女人对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自己和别人不同。
安娜挑着面,她觉得最厉害的人还是在厨房忙碌的那位,能把一群男人都给哄住了,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鹤来坐在地上,他什么都能和二哥分,这个不行,挑着面往嘴里送,不得不说自己妈也是个奇葩,都多少年了,你做面条放的东西改改不行吗?
过去放什么,现在还是放什么。
“不气了?”
“我和他生不起这个气,他是我爹。”鹤来赌气的说着,最可恨的就是还把自己的名字给该成是蠢儿子,想到自己差点哭了出来,他差点哭晕在厕所里,他要是哭晕了,到时候他爸一定会笑晕在厕所里。
“你就非要往他的伤口上捅……”
“他自己生不出来女儿的,怪我吗?”鹤来说话太过于着急,刚刚吃进去的又没有完全的消化掉,一生气嗓门大了一些,喷了纪瞻一脸。
纪瞻伸出手擦了一把脸,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面条了。
“你不提让他生不就得了……”
“哎呀,现在就连说话的自由都没有了,有本事他就生出来一个女儿给我瞧瞧……”鹤来和自己爸就对上了。
纪瞻:……
鹤来将手里的碗放在地上:“今天的仇他日我一定要报,我将来要生四个女儿……”
“你要是生不出来呢?”纪以律笑呵呵的推门进来。
鹤来还以为说话的人是自己二哥,嘴里吸着面条,一脸的气愤:“生不出来我叫你爸……”
“你原本就应该叫他爸。”纪瞻无语的说着,不叫他爸,你能叫他什么?
鹤来转过头看着自己爹,他一口面条没忍住又吐了纪瞻一脸,纪瞻捂着脸往卫生间跑着:“纪鹤来以后你别当着我吃东西……”
鹤来擦擦自己的嘴,谁又不是故意的。
“爸你等着哈,我给你生四个大孙女。”
“蠢儿子,你要生得出来才好,动动嘴我也会的。”
就靠嘴谁不会说?
鹤来真的要被自己爸给气的头顶生烟了,从楼上一股脑的跑了下来,他是真生气了,小时候就被欺负,到现在依旧还被欺负。
“你们给我评评理……”
鹤来说着,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云起是压根没什么反应,柳絮则在装死,无语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好像筷子长了翅膀一样,安娜笑嘻嘻的当自己没有听见。
“你们怎么不说话?老大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给我打回来?”
这就是母亲的不公平对待,凭什么不接自己电话就接老大电话?难道自己打电话就是为了玩吗?
“你自己脑子蠢,你能怪得了谁?”
纪禹撇嘴。
鹤来气的肝疼,捂着胸口,哀怨的看着自己亲妈:“你是我亲妈吗,他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
“我是你亲妈,可他是你爸啊,我怎么帮你?你爸身体不好……”
鹤来躺在地上双脚捶着地板,他不要活了,他明天就去跳海。
在家里一点温暖都感受不到,活不起了。
家里任何人试图想和纪以律抵抗,这就是件非常不太靠谱的事情。
纪禹和安娜离开,安安没有带走,纪以律不让。
“你自己生的孩子,一点不想吗?”纪禹就很纳闷,你看自己找的这个简直就是女超人,人家孩子抱在手上就恨不得不撒开,她呢,是压根就不想孩子,好好的孩子都被自己爸给带坏了。
安娜听着他在一边跳脚,自己想着也许今天来点宵夜不错。
李时钰看着自己的丈夫,还是那么年轻,年轻的时候她感觉到过压力,说实话走在路上十个人里面至少要有六个觉得他们不像是夫妻,要么就是自己花了钱包养他,要么就是他图谋自己什么,反正认为正常恋爱的太少,到了中年一点点,李时钰最讨厌去的地方就是商场,因为每次去了,回来心里都会阴暗个几天。
人家会问这是你弟弟还是你儿子,问儿子的当然次数很少,就那么两次也足够把李时钰给打击的体无完肤,她自认自己还没老成那样,到了老了现在,就更加没的比了,他的脸永远都是这样,自己的脸……
时钰摇摇头。
“你好好的摇头干什么?”
以律把安安给了阿姨,让阿姨把孩子抱到楼上去,现在是陪老婆的时间,孩子重但老婆更加重要。
“没什么,觉得你长得好,还这么年轻。”
这话纪以律是当成贬义来听的,试问他想自己在脸上弄点什么出来,想弄一点一家之主的气概,想帮着侄女装装老人,脑海里想起来那个汤子同以律就是一阵的挫败,他想老啊。
“你也没老。”
李时钰这辈子听过最扒瞎的一句瞎话就是眼前这句。
嗯,是的没老,就是脸上有皱纹了而已。
有的夫妻关系再好也会吵架,也会闹不愉快,但在以律和李时钰当中,这种事情随着婚姻慢慢的积累就几乎都消失不见了,年轻的时候有争吵过,不过争吵过后马上和好,纪以律是一个禁不住哄的人,只要你来抱抱我,哄哄我,亲亲我,我就还和你好,她所有的缺点在他眼睛里来看,其实都是优点。
以律一直都不明白,李时钰为什么就这么招他喜欢,以前喜欢现在依旧喜欢,这个女人哪怕老了,眼眉低垂他依旧能在她的身上找出来自己所喜欢的那点。
家里佣人时常有些受不了,因为谁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纪先生长得和花儿似的,对着上了年纪的纪太太还是一副我没有你就不能行的样子,太刺激人了。
别人家过了一辈子,到了老了感情已经渐渐变质成亲情了,在看看这两位……
浑身一哆嗦,肉麻的紧。
晚上李时钰睡觉也许是被子盖的出了点问题,到了后半夜就烧了起来,她抵抗力最近下降的厉害,莫名的就这样了,以律抱起来安安抱出去,安顿好孩子回来,将落地灯打了开,伸出手去摸妻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