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诡异的谜团
11982000000029

第29章 文化名人扑朔迷离之死(1)

有的人面对文字就能引发出与生具来的才情;有的人面对光与色就能调动起他体内敏感的创作细胞;有的人能够感受到自然最纯真、灵动的声音;有的人听到音乐便能翩翩起舞……他们是自然的精灵,他们今生具有的才情不是平凡的我们能够超越的,他们是我们眼中的天才,是时代的骄子,他们有着注定不平凡的一生,甚至连死也成为扑朔迷离的疑团。

早夭的天才——纳兰容若

纳兰容若(1655年—1685年)是清初著名的词人,满洲正黄旗人,为武英殿大学士明珠长子,原名成德,后名性德,容若是他的字。纳兰容若少时聪颖,读书过目即能成诵,并继承了满族人习武的传统,精于骑射。在书法、绘画、音乐方面均有一定造诣。少有美名,是个难得的才子,少时便成为了康熙的伴读。康熙十五年中进士,后授三等侍卫,寻晋一等,武官正三品。深受康熙喜爱,并常伴康熙出巡边塞,不幸的是如此一个多才之人竟在30岁就撒手人寰。不禁令人感叹才子早逝。

对于纳兰容若早夭,人们多以才子早逝的命运来定论,但随着近来纳兰词的再度兴起,人们对他生平的深入研究,有学者提出纳兰容若早夭与他的“艳福”有关。才子佳人常常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好事之人更传出了很多关于这位清代第一词人纳兰容若的风流韵事。不能不说纳兰容若是个多情种子,从他的文词采便可见这个人的细腻情怀,同时也可见这是一个矛盾的人,尽管他有着令人羡慕的出身,但终其一生仍然是不幸的。

纳兰容若于顺治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1655年1月19日)降生在北京,其父是康熙时期权倾朝野的大学士明珠,母亲觉罗氏为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一品诰命夫人。而其家族——纳兰氏,隶属正黄旗,为清初满族最显赫的八大姓之一,即后世所称的“叶赫那拉氏”。纳兰家族与清廷皇室有着密切的关系,他的曾祖父名金台什,为叶赫部贝勒;他的曾姑母孟古姐姐,于明万历十六年嫁努尔哈赤为妃,生皇子皇太极。纳兰容若一出生就被命运安排到了一个天皇贵胄的家庭里,他的一生注定是富贵荣华,繁花著锦。然而,也许是造化弄人,他偏偏是个“虽履盛处丰,抑然不自多。于世无所芬华,若戚戚于富贵而以贫贱为可安者。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之人。因此在他短短的30年人生中,他过得并不快乐。他是抑郁的,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实在太大;但他是家中的长子,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拥有着大好的前程,这些在别人眼中极为羡慕的出身却成了他的羁绊。家庭的矛盾尚可调解,但对这个多情种子而言,“情”才是他的致命伤,纳兰容若一生的情路也走得异常艰辛。

有人说,光听纳兰容若这个风光旖旎、令人惊艳的名字,就能感觉到其中辗转连绵的情意。其人生的多情,有着完美主义情结,对这个本来就近乎完美的人,必有才貌双全的女子才与之相配,而纳兰在这一点上是幸运的,他一生有二妻二妾,且都是绝色美女。

1674年,纳兰容若19岁时,便娶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为妻,这一年卢氏刚满17,她“生而婉娈,性本端庄,贞气天情,恭容礼典”,可谓才貌双全,性情温雅。成婚后,夫妻恩爱情笃,纳兰容若17岁写过一首词,内有“吹花嚼蕊弄冰弦”的句子,这是他心目中红颜知己的娇憨模样。“吹花”,就是用树叶吹出音调;“嚼蕊”是口嚼芬芳的花蕊,使口中带有香气;“冰弦”是冰蚕丝做的琴弦。这些颇具情调的女子的诗意动作,和李清照与夫君“赌书消得泼茶香”异曲同工。而这卢氏也自是一位善解风情、趣识风雅的女子,“吹花嚼蕊弄冰弦”自然不在话下,与纳兰之间的相知相爱自是无人能懂。可惜天不假年,卢氏仅与容若守得三年美梦便死于产后受寒。一代佳人香消玉殒,怎能不令这个多情种子惦念、感怀。第一任妻子是纳兰容若最为喜爱的,此后续娶的妻妾都不能与之相较。

卢氏死后不久,纳兰容若无奈续娶官氏,这位夫人比卢氏家世更显赫,为一等公之女,相貌也属上乘,但在才情雅趣方面,可能就不及卢氏了。官氏嫁给纳兰容若后,没有生子,因此有人推测两人关系应当不好,纳兰容若的《点绛唇》里就有一句“一种蛾眉,下弦不似初弦好”,似乎也说明两人关系并不和睦,或者说是因纳兰容若感念前妻,将两者相较差之甚远则更无情感可言。之后纳兰容若又再娶二妾,也是一美貌女子,为颜氏,但此妾根本无法取代卢氏,更无法跟纳兰容若在情感和精神上交流。于是在他29岁那年,经朋友顾贞观牵线,终娶得一位才情出众的江南美女沈宛为妾,在此女的慰藉下总算弥补了卢氏走后精神上的空白,也算觅得一红颜知己。只可惜世俗之迫,两人之间的感情得不到家人的认可,纳兰家族向与皇族关系密切,在当时是不能与汉族女子通婚的,所以沈宛尽管成为了纳兰容若之妾但却不能进入纳兰府,难得觅来的爱侣也得不到家族认可,无奈更增添了纳兰心中的抑郁和思妻之情。虽有美人相伴,但这并不是他追求的情路,他更想要的是红颜知己。

从世俗的角度及男性的角度来看,纳兰容若这一生已够完美了,家庭背景好得没话说,父亲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他是衔着金钥匙出生的幸运儿,娇妻美妾,个个如花似玉,够有艳福的,还相当有才……但好景不长,纳兰容若年仅30岁就与世长辞,我们能不能将纳兰容若的早逝与“娶美女短寿”的逻辑联系起来呢?据现代科学分析,娶了美女做妻子的男人,平均寿命比娶了普通女人的男人短12年。原因是漂亮女人的老公性损耗较大,通俗点说,就是“色多伤身”。但纳兰容若的主要兴趣,恐怕不在女色吧?这样一个心思细腻之人想必最重的是情,如果说是毙命于“情深不寿”倒还有几分道理。爱情不得长久是他情路上最令人伤感的,在几个妻妾中,纳兰容若对卢氏感情最深。据说,有一次他梦见卢氏淡妆素服而来,拉着他的手,哽咽着说了许多情话,临行时写下这样的诗句:“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纳兰容若醒来之后无限悲伤。而通过对纳兰容若诗词统计也可看出他对爱妻的思念之情。纳兰容若现存的300多首词里,爱情词有100多首。而有近50首是悼念亡妻的,颇有些“爱情至上”的味道。在这些爱情词中,“愁”、“泪”、“恨”、“断肠”、“伤心”、“惆怅”、“憔悴”、“凄凉”等字词,更是比比皆是。

情多伤身,没错。但想必词人是可以从诗词的创作中将悲伤的情感发泄出来的,忧郁也可暂得排遣,能使他压抑的情绪得到片刻的舒展,但纳兰容若最终还是早夭,想必还有别的原因在打击着这位多情的词人。说到这儿,就不能不提到他长期的抑郁不得志了。

纳兰容若21岁中进士,成为皇帝的三等侍卫,从三等侍卫到一等侍卫,他用了九年时间,纳兰容若鞍前马后地服侍康熙,年纪轻轻却城府颇深的康熙好像熟视无睹。这种生活对纳兰容若来说,没有多少成就感和快乐可言,单调拘束的侍卫生活远不符合他的性情,加上常常目睹上层政治党争的内部倾轧,他愈加心灰意冷。“生了一个奴才的命,却长了一颗做人的心”,这样的人,注定痛苦一生。

其实,纳兰容若对自己的遭际早有深刻认识,“失意每多如意少,终古几人称屈。须知道福因才折”,这是他在一首词中总结的人生答案,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汪洋浩瀚的才华,但却未必给你得以施展才华的福分。其实纳兰容若的性格也铸就了他不可能将满腹才华发挥出来,即使是他不英年早逝——30岁后,他或许会像他父亲那样从侍臣升至高位,但也或许成为一个普通的官僚,因为在他的骨子还流淌着一种情结,就是忧郁。正如叔本华在他的《论天才》一文中所引的西塞罗的话说:“所有的天才都是忧郁的。”早逝的天才纳兰容若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诗人落拓不羁的性格,以及天生超逸脱俗的禀赋,加之才华出众,功名轻取的潇洒,与他出身豪门、钟鸣鼎食,入值宫禁、金阶玉堂、平步宦海的前程,构成一种常人难以体察的矛盾感受和无形的心理压力。加之爱妻早亡,后续难圆旧时梦,以及文学挚友的聚散,使他无法摆脱内心深处的困惑与悲观。对职业的厌倦,对富贵的轻看,对仕途的不屑,使他对凡能轻取的身外之物无心一顾。但对求之却不能长久的爱情,对心与境的自然和谐状态,他却流连向往。

是爱情还是现实的逼迫——有岛武郎之死

熟悉《一个女人》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有岛武郎,他以这部长篇小说震惊了文学界,他是日本近代文学史上“白桦派”的主将之一,也是一位极富社会性和思想性的作家。他的作品大都是对人生问题的探索,具有强烈的社会意识、浓厚的理想主义和人道主义,有人称有岛武郎是个在用爱写作的人。在他自述的创作原因中,“爱”就占去了大半。

有岛武郎在他的《著作集》第十一辑中有这样一篇文章叫《四件事》,记叙的就是有岛武郎创作的四个原因。

原因一,寂寞者对艺术的爱。他的原话是:“我因为寂寞,所以创作。在我的周围,习惯与传说,时间与空间,筑了十重二十重的墙,有时候觉得几乎要气闭了。但是从那威严而高大的墙的隙间,时时望见惊心动魄般的生活或自然,忽隐忽现。得见这个的时候的惊喜,与看不见这个了的时候的寂寞,与分明觉到这看不见了的东西决不能再在自己面前出现了的时候的寂寞啊!在这时候,能够将这看不见了的东西确实的还我,确实的纯粹的还我者,除艺术之外再没有别的了。我在幼小的时候,不知不识地住在这境地里,那便取了所谓文学的形式。”

原因二,对生活的爱。原话是:“我因为爱着,所以创作。这或者听去似乎是傲慢的话。但是生为人间而不爱者,一个都没有。因了爱而无收入的若干生活的人,也一个都没有。这个生活,常从一个人的胸中,想尽量地扩充到多人的胸中去。我是被这扩充性所克服了。爱者不得不怀孕,怀孕者不得不产生。有时产生的是活的小儿,有时是死的小儿,有时是双生儿,有时是月份不足的儿,而且有时是母体自身的死。”

原因三,“我因为欲爱,所以创作”。这便是有岛武郎的原话。“是我的爱被那想要如实攫住在墙的那边隐现着的生活或自然的冲动所驱使”。正是在爱的驱使下点燃了作者的创作热情。

原因四,“我又因为欲鞭策自己的生活,所以创作”。正是作者对生活极度热爱,但现实中缺乏向上性的生活又让作者厌倦。为了排解悲观的情绪,为了鞭策自己向前,才有了作者不断创作的激情。正如作者所说:“我愿我的生活因了作品而得改造!”

作者创作是因为爱,现实中的他却又常常被自己的“爱”抛弃,因此最终也就缔造了他悲剧的人生,也许《一个女人》就是他人生的写照。在该小说中,他把一个狂热追求个性解放的女人悲惨的一生,通过她同周围社会之间的纠葛和抗争,摆在特定历史背景和社会条件下并描写出来。明治时代一个叛逆的女子反抗封建道德,追求个性解放,尽管努力追求,但经历种种苦难的结果仍然是毁灭。在这部他到晚年时才最后完成的大作中,处处贯穿着他对人类的爱,但同时又充斥着人生中美好明朗的一面和丑恶阴暗的一面,他鼓舞人为爱与理想而生存,但又让人深感人生的虚无。这不正反映了作者矛盾的一生吗?在他的世界中,他努力追求理想,但到头来理想却因生活所迫而无法真正践行,内心的矛盾碰击出了创作的火花,但也将矛盾的心灵最终送上了刑架。

有岛武郎家世显赫,也受过良好的教育,看似能享受一个完美的人生,但他的生活和理想之间的矛盾却最终把他推向了深渊。

1878年3月4日有岛武郎出生于东京小石川水道町一个贵族官僚家庭,他的父亲有岛武是萨摩藩邸的家臣,曾任明治政府横滨海关关长,大藏省书记官等职,后在北海道大规模经营农场。母亲幸子是南方没落藩士的女儿,爱好文艺。有岛武郎从父亲身上继承了北方人的理性性格,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南方人的感性性格,成为两种性格的矛盾体。他自幼便受到了严格的儒家教育和日本武士道教育,后又寄住在美国人家中,入英国学校接受基于基督教文化的欧美式教育。武士的舍己奉上精神与欧美个人主义思想格格不入,“两条道路”是灵与肉、理想与现实、神与人价值观的对立。这种矛盾的价值取向同植于有岛武郎一身,让少年的他颇感苦恼。

1887年,入专为贵族及有产阶级子弟举办的学习院,次年被推荐为皇太子学友。这种荣耀使他从小具有身份认定上的优越感,也使他后来转而同情劳苦大众时产生一种深重的负罪感。

19岁时,他入札幌农校预科五年级,在此期间他加入了基督教札幌独立教会,并在为贫民子女举办的“远友夜校”中任教,情感逐渐转向下层穷人。

大学毕业后,他被征入伍,由于先前的种种经历,他在军队中对无人性的天皇制军队生活和战争的必要性持抵制态度。1903年服役期满,他进入美国哈佛大学研究生院深造,修历史与经济学,在这里他认识到了“置利害关系冲突的两个阶级的实际存在于不顾,无论怎样强行要求从精神上去对财富进行分配(即用宗教式的博爱),都是行不通的”。遂放弃宗教信仰,因与下层穷人的接触而产生同情,他开始接近社会主义。与此同时,他对文学兴趣日浓,喜读美国诗人惠特曼、挪威剧作家易卜生及俄国文豪托尔斯泰等人的作品,受到人道主义感染。后在英国访问无政府主义者克鲁泡特金,在思想上兼容社会主义与无政府主义。留学后期,他决定以文学表达自己的观点,唤醒民众,挽救社会。1906年发表处女作《硬壳虫》。

1907年,在游历欧洲后,有岛武郎回国任札幌农业大学预科英语和伦理教师。1910年与作家志贺直哉、武者小路实笃等人创办文学刊物《白桦》,形成了对日本现代文学有重大影响的“白桦派”。因他们在作品中宣扬近代人道主义、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理想,又被称为“理想主义文学”。这时期有岛武郎的作品主要有短篇小说《铲锈工》,长篇小说《一个女人》,中篇小说《宣言》、《迷路》及剧本三部曲《大洪水之前》、《萨姆松和丹丽拉》、《圣餐》等,随之声名鹊起。

1916年,妻子与父亲相继亡故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打击。遂在年底,他放弃了教职工作,回到东京专事文学创作。1917年至1920年是有岛武郎创作生涯的鼎盛期。他在作品中对生活最深沉的问题进行探索,力求解决人们在现实中面临的困惑和苦闷,被视为有良心的人道主义作家。先后发表短篇小说《该隐的后裔》、《出生的烦恼》,剧本《死的前后》、《友又的死》,论文集《艺术与生活》等。长篇小说《一个女人》于1911年开始在《白桦》上连载,直到晚年才完成,是有岛武郎的毕生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