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府禾朗坐在席阳阳的身边,他突然凑过身子,在席阳阳的耳边悄声说:“老婆,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你今天竟然下厨了,除了番茄炒蛋,你竟然还会油焖茄子,真让我刮目相看!”
席阳阳嘴角带着微笑,夹了一块肥肥的红烧肉到他的碗里,同样挨着身子,低声地道:“是啊,现在是做梦时刻,你尽情地享受。梦醒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哈!”
府禾朗低低地笑了起来,轻声道:“老婆,你真好,知道我最爱吃红烧肉!”那音调不高,却能让在座的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
府母捂着嘴轻笑,看着府禾朗跟席阳阳亲昵的互动,心想,看来这小两口的感情确实不错。
席阳阳倒是想不到府禾朗会有这样的反应,她本来恶作剧地想给府禾朗夹块大肥肉恶心一下他的,谁知道他口味独特,竟然好这口。看着府禾朗得意的笑脸,席阳阳心里不停地鄙视,吃这么肥的肉,也不怕“三高”。
“老婆,你今天辛苦了,来,给你吃个大鸡腿。”府禾朗礼尚往来地给席阳阳夹了个鸡腿。
“看吧,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妈。”府母带着调侃地对府父说。
席阳阳被婆婆这样一打趣,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她瞪了一眼低笑的府禾朗,恨不得将他啃了,因为她压根就不吃鸡肉的,这在上次吃饭时席母爆料,府禾朗就知道了,他浑蛋,一定是故意的!席阳阳随手将这个大鸡腿往府母的碗里夹去,开口道:“妈,鸡腿您吃。”接着不等府母客气地推托,席阳阳又眼疾手快地夹了另外一个鸡腿给府父,对他甜甜地微笑道:“爸,您也吃。”
席阳阳这声爸妈,直接将两老想客气一番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他们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满意地看着乖巧的席阳阳,不住地点头,“嗯,吃呢,吃呢,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府禾朗倒是意外,席阳阳这么一句话、一个鸡腿,就把他爸妈给搞定了,不由得对席阳阳有几分刮目相看,漂亮的黑眸盯着席阳阳的筷子,满脸期待着席阳阳给他夹菜。
如果有鸡屁股,席阳阳一定会“大方”地夹给他吃。不过没有,所以席阳阳赏了他一个白眼,直接忽略他的眼神,埋头吃饭。
随后,府母又问了席阳阳一些家里的事,初步了解了一下这个媳妇的身家背景。席父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听得也极为认真,最后总结性地说道:“结婚毕竟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该操办的还是要操办。双方父母一定要约个时间见见,谈谈。”
席阳阳只能尴尬地应承下来。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不过席阳阳跟府禾朗却是各怀心思。
临出门前,府母笑着拉过席阳阳的手,把自己手腕上的一只玉镯子脱下,笑吟吟地塞到席阳阳手里,“这个是我婆婆给我的,现在给你了,以后你跟阿朗可要好好过日子!”
席阳阳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接受,让府母把镯子套进了自己纤细的手腕,胡乱地点了点头,“嗯,我们会好好过的。”
府母满意地笑了,伸手摸着席阳阳的脑袋,“有时间多回来走走,婚礼我们会给你补上的,不会委屈你的。”说完,也不等席阳阳回话,和席父一起走了出去。
席阳阳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其实跟府禾朗这样闪婚,席阳阳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她能不能不要补办婚礼?
“呆瓜,发什么愣呢?”府禾朗一把拉着席阳阳,将她带进屋,俊脸上挂着笑意,“席阳阳,你现在可是我们家认定的媳妇了,等办了婚礼,整个C市都会知道你是我们府家的媳妇,想跑都跑不了了。”
“府禾朗,你爸妈会办个什么样的婚礼?”席阳阳问得有些迟疑。
府禾朗低笑了两声,自信满满地道:“虽然说不上是本城最豪华的,但是一定会是最隆重的。”
席阳阳有些错愕,愣愣地问:“我能不能不要?”
府禾朗的笑脸瞬间凝结,怔怔地看着席阳阳道:“你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不想要婚礼,也不想再折腾!”席阳阳一脸正色地看着府禾朗说,“如果非得办婚礼的话,你把这个镯子拿回去,我们离婚吧!”说着,席阳阳就动手摘自己手腕那成色上好、价格不菲的镯子。
席阳阳知道她高攀了府禾朗,即使府家可以不讲究门当户对,但是一旦踏入了府家,她的身家背景都会被挖出来。虽然她现在的职业拿得出手,但是她曾有那么一段阴暗的过去,她不想背井离乡换过一个城市之后,还要把伤口再一次在众人面前揭开。流言飞语的杀伤力,强悍到无法估量。
席阳阳伤不起,席父、席母同样也承受不住。
如果席阳阳只是随便找一个人嫁了,那么过去的事就永远地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会淡忘的。可是,席阳阳嫁的是府禾朗这样的高干子弟,举行婚礼的话,恐怕这一段过去,就永远成不了过去了。
伤疤一旦被揭开,除了疼痛,想必也会让府家脸上无光,席阳阳不想听到当初文浩母亲的话,从和蔼的府母嘴里,同样刻薄地说出来。
席阳阳没有办法接受几年后,还是因为往事,尊严被再一次践踏,所以她宁愿选择做鸵鸟,宁愿选择放弃!
府禾朗愣了一下,接着一脸正色地问:“席阳阳,你真不要豪华的婚礼,只想这样低调地跟我领个证就算完事了?”
“嗯。”席阳阳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们就这样过日子,不是挺好的吗?”
府禾朗咧着一嘴的白牙,笑吟吟地伸手捏了一把席阳阳的俏鼻,“小呆瓜,也就你不想要豪华婚礼,不过结婚真的是很麻烦的事,我也怕麻烦,所以我会尽量跟我爸妈沟通,我们不办婚礼了。”府禾朗说完,转了转席阳阳手腕子上的玉镯子,说:“席阳阳,你现在已经是我媳妇、我的人了,请你记住,以后可不许再说什么离婚之类的浑话,要不然——”府禾朗拖长声调,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打电话给你爸妈,让他们收拾你!”
席阳阳看着府禾朗在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脸,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抱着她的腰,将她带入怀里,火热、温润的唇就这样朝着她的红唇覆盖了下来,霸道而又不失温柔地撬开她来不及合上的牙关,长驱直入,细细密密地在席阳阳的唇齿间,不断地索求温存……
这一吻,吻得激情四溢,难舍难分,由客厅一直吻到了房间,接着顺理成章地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席阳阳在府禾朗解开她衣服的瞬间,脑袋一阵清明,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了他,让毫无防备的府禾朗狼狈地跌下床。席阳阳胡乱地扯着被子盖住自己,一脸歉意地看着府禾朗,怔怔地道:“对不起……”是的,在清醒的时候,她真的没有办法在心里念想着一个人的时候,还跟另外一个男人上床,哪怕这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府禾朗目光灼灼地看着神色恍惚的席阳阳,一扫不悦,轻扯了一下嘴角,叹道:“我不勉强你。”
席阳阳吸了吸酸涩的鼻子,真心地说了一句:“谢谢!”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谢谢!”府禾朗一脸无奈地道,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娶了老婆,却比没娶还要备受煎熬,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我知道,你给我一点儿时间好不好?”席阳阳知道自己的话很可笑,可是她不得不这样说。对她而言,没有爱的性,就跟被强暴一样。
“嗯。”府禾朗点了点头,接着起身,胡乱地扯了扯衣衫,丢下一句,“我去洗个澡!”
席阳阳歉疚地看着府禾朗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脑海里过去跟现在不停地交织,文浩跟府禾朗的俊脸也不停地交替出现。
府禾朗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就看到神色恍惚,正在发呆的席阳阳,心头不由得一怔。窗外已经是一片暮色笼罩了,屋内也昏暗得有些朦胧,席阳阳并没有开灯,就这样端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地板,俏脸上带着一股说不清楚的落寞跟忧伤。一向见惯了席阳阳张牙舞爪、生龙活虎的样子,这样无助的她,府禾朗是第一次见到。他放低了脚步,轻声地走了过去,随手打开了床头的灯,站立在席阳阳的面前,随即清晰地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痕。
府禾朗惊愣住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张开双臂,将席阳阳抱入怀里,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问:“怎么了?”
席阳阳强忍住推开他的冲动,僵硬着身体,在他的怀里抬起头,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露了一抹笑意道:“没什么!”
府禾朗也不深究,见席阳阳并没有跟之前那样抗拒地推开他,不由得心情极好地又加大了搂抱的力度,下巴抵在席阳阳的头顶,闻着她的发香,低声说:“席阳阳,我们谈恋爱吧!”
席阳阳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府禾朗,不说话。
府禾朗轻咳了一下,遮掩了几分尴尬,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人家先恋爱,再结婚,我们先结婚,后恋爱,虽然顺序颠倒了,但是本质是相同的。席阳阳,你应该会接受我的追求吧?”
被府禾朗这么一本正经地追问,席阳阳有点招架不住,只好胡乱地回了一句:“你连追都没追,我怎么接受?”
府禾朗一听这话,瞬间笑得一脸灿烂,亲昵地伸手揉了揉席阳阳的俏鼻道:“好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正式追求你!”
席阳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府禾朗一把抱了起来,忙惊呼道:“呀,你干吗?”
“追你呀!”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席阳阳惊慌地挣扎了几下。
“席阳阳,你可别乱动,再动,我就化身为狼,扑倒你了!”府禾朗按住扭动的席阳阳,正色地告诫,脚步却不停,将席阳阳从房间抱到了客厅,将她轻柔地放到了沙发上。
席阳阳一听,忙停止挣扎,端坐在沙发里,一脸正色地看向府禾朗,“你到底想干吗?”
“约会第一步,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府禾朗目光灼灼地看着席阳阳有些羞涩的俏脸。
“刚才不是说追求吗,怎么直接约会了?”这跳跃式的发展,让席阳阳有点招架不住。
“我这不是在邀请嘛!”府禾朗欺近席阳阳,笑得有几分痞气。
“你这是邀请?”席阳阳嘴角抽了抽,“我要是不答应,你会怎么样?”
府禾朗呵呵地笑了两声,挑了一下俊眉,带了几分邪意道:“你是我老婆,你要是不答应,你说我会怎么样?”
“好吧。”席阳阳点了点头,看着府禾朗,“出门看电影,总得让我换衣服,穿鞋吧?”
“衣服别换了,你又不是没穿。”府禾朗笑着说,“我给你拿鞋去,等等。”接着不等席阳阳开口,飞快地奔去门口的玄关,拿了一双金色的高跟鞋,对着那八厘米细高的鞋跟皱眉看了两眼,又看了看鞋柜,发现似乎都是同类、不同色系的高跟鞋,不由得开口道:“你怎么都是这样的高跟鞋呀?穿着不累吗?”心里暗自补充了句,踩人可真疼!
“不累,挺好的。”席阳阳说着就要从府禾朗手里接过自己的鞋子,却不料府禾朗不但没给她鞋,反而快一步地半蹲下身子,道:“老婆,我帮你穿鞋。”接着,不等席阳阳开口抗议,抓着她的脚就往高跟鞋里塞去。
不过府禾朗是第一次帮女人穿鞋,这远远比他想象中的难多了。府禾朗抓着席阳阳的脚,怎么都套不进去,前面是塞进去了,后面却总拉不上,他又不敢过分用力,没一会儿,就急得额头上冒汗。
席阳阳看着府禾朗手忙脚乱帮她穿鞋的样子,心里涌出一股暖流,俏脸不知不觉地染上了红霞,因为第一次有男人这样小心翼翼地帮她穿鞋。
府禾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席阳阳的帮助下,才总算帮她把高跟鞋穿上,又体贴地扶着她站了起来,让她走了几步,才感慨道:“唉,看来,以后要多练习几次才行。”
席阳阳笑而不语,接过自己的包,跟着府禾朗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