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虽然知道周亚夫一旦入狱必死无疑,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代名将会死的如此凄惨。
“廷尉这真的是周亚夫吗?”景帝用衣袖掩着鼻子震惊的看着地上那具臭烘烘,瘦的皮包骨的尸体。
“是……是……”廷尉此时已经两腿发软,声音发颤,他没有想到皇上与皇后会突然来天牢看周亚夫,更没有想到周亚夫性子如此刚烈居然在半夜咬舌自尽。
“窦源谁让你如此对待周亚夫的?”景帝忍着腹部的不适指着周亚夫手脚上的铁锁。
“皇……皇上……周亚夫他……他武功实在是太高了,臣……臣这也是无奈之举呀?臣……臣的廷尉府的桌案都被他砸了!”
“大胆窦源一派胡言,周亚夫被你这样困在这里怎么去砸你的廷尉府?”
“臣……臣前几日审讯他的时候,他……他突然发疯……”
“好你个窦源朕有让你提审周亚夫了吗?你一个廷尉有什么资格提审当朝丞相?他虽然入狱,可是朕并没有罢免他!来人给朕拖下去狠狠的打!”景帝怒吼道。
王志淡淡道:“皇上这个人可是太后的人,你若是将他打伤了太后那边可不好交代,不如将他交给郅都,让他查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打也不迟!”
窦源一听脸都绿了,苍鹰郅都那可是大汉朝出了名的酷史,到他手里不死也要脱成皮,他情愿被打一顿,也好过落在郅都手中。
郅都成名,是从镇压豪强开始的。汉初,汉政府倡行“无为而治”,豪强地主势力迅速膨胀,有的居然横行地方,蔑视官府,不守国法。如济南郡的闲氏家强,仗着宗族户多人众,称霸地方,屡与官府作难。地方官循于常法,“莫能制”,于是汉景帝拜郅都为济南太守。郅都针对不法豪强目无国法、肆行无忌的特点,采取了以暴制暴的酷烈手段。到任即捕杀闲氏首恶,推行严法,开西汉以严厉手段打击豪强之先河。济南郡首恶被诛,“余皆股票”,不敢再与官府对抗。他在任一年多,号称难治的济南,形势非常安定,“郡中不拾遗”。郅都雷厉风行地摧折济南豪强,影响极大,周围十几郡太守对他衷心敬服,视他如上司。
郅都官拜中尉,掌管京师治安,亲领北军。他执法不阿,从不趋炎附势,或视权臣脸色行事。当时统治者一意恢复国家的经济实力,实行“轻徭薄赋”的政策,因而人民受的剥削较轻,安居乐业,极少有百姓触犯法律之事,犯法者多为皇亲国戚、功臣列侯。郅都行法不避权贵,凡犯法违禁者,不论何官何人,一律以法惩之。列侯宗室对部都是又恨又慎,见他皆侧目而视,背后称他为“苍鹰”,喻指他执法异常凶猛。
“皇上臣情愿被打一顿也不想落到郅都手中!”
王志道:“亏你还是个廷尉,你当这大汉律法是儿戏吗?皇上是与你玩过家家吗?你将当朝丞相逼死在牢中,这件事难道是打一顿就能完事的吗?你想让皇上为你背上滥杀功臣的千古骂名吗?郅都断案出了名的公正严明,若是你没有徇私枉法,他不会治你的罪,若是你假公济私、公报私仇他也会毫不手软,不管你的靠山有多大,都别想脱罪。”
景帝道:“好!就将此案交给郅都!”
中尉府灯火通明,几十盏麻油灯将中尉大堂照的如同白昼,郅都手中把玩着惊堂木,冷冷的看着已经瘫在地上的窦源,他知道这次他又接了个棘手的案子,这个窦源那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整个窦氏家族。
“啪!”郅都将手中的惊堂木重重落下。
窦源吓了一跳,但是他好歹也是一个廷尉,又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刚才被周亚夫的突然猝死,搞的有些猝不及防,乱了方寸,现在想想自己有太后撑腰,何况周亚夫是自杀,自己的罪不至死。
“窦源你是如何害死周亚夫的?”
“中尉大人,你可不要冤枉我,周亚夫他是自杀与我无关!”
郅都嘴角微微扯了一下道:“是吗?不给他水喝!不给他吃饭!令他大小便都无法解决这也不算害他吗?来人传证人!”
不一会,侍卫将带上了二个人。
窦源一眼认出这些人都是廷尉府的衙役,当日审讯周亚夫这两个人就在大堂之上。
郅都冷冷道:“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的回本官的问话,若是有一句不实,本官的厉害相信你们是知道的!”
“诺!”
“本官来问你们,当日周亚夫为何要砸了你们廷尉大人的桌案?”
“回大人,窦大人说周丞相就算不在地上谋反,恐怕也要到地下谋反,周丞相一听顿时像疯了一般,冲上前就砸了我们大人的桌案,当时小人们都吓傻了!”
郅都道:“你们大人后来不给周亚夫吃饭、喝水可有此事?”
“回大人,确有此事,我们大人是怕周亚夫他武功高强,吃饱了无人能治的住他!”
“那么一共饿了他几顿??”
“回大人,到今天为止是第六天!”
“好!你们两个下去,传御医上堂!”
不一会御医带到,郅都道:“张御医本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下!”
御医抱拳道:“不敢!大人请问,本官知无不言!”
郅都微微点头道:“张御医一个寻常之人不吃不喝一般几天会死?”
御医道:“大概三天,人不吃饭,若是有水,还可以多坚持几天,可是没有水,人就会严重脱水而亡!”
郅都道:“若是一个人不吃不喝五天五夜还有救吗?”
御医道:“这个恐怕很难救活!”
郅都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目光凉凉的落在廷尉的身上,淡淡道:“廷尉大人,你是要尝试一下周亚夫临死之前所受的苦呢,还是认罪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