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如同小鼓乱跳,可是王志毕竟受过专业的表演训练,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慌乱,而是正襟危坐,用一种不快不慢语气缓缓道:“现在镇守边关的士兵,一年轮换一批,根本不了解匈奴人的本领。不如选常居的人在边境安家从事农耕生产,并且用于防御匈奴入侵,利用有利地势建成高城深沟;在战略要地、交通要道,规划建立城镇,规模不小于千户人口。官府先在城中修建房屋,准备农具,再召募百姓来边城居住,赦免罪名,赏给爵位,免除应募者全家的赋税劳役,并向他们提供冬夏季衣服和粮食,直到他们能生产自足时为止。如果崐不给边塞民众优厚的利禄,就无法使他们长期定居在这片危险困苦的土地上。匈奴入侵,有人能从匈奴手中夺回所掠财物,就把其中的一半给他,由官府为他赎买。边塞的百姓得到这样的待遇,就会邻里街坊相互救援帮助,冒死与匈奴搏斗。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对皇帝感恩戴德想有所报答,而是要想保全亲戚邻居,贪恋财产;与那些不了解本地地形并且对匈奴心怀畏惧的东方戍卒相比,他们防御匈奴的功效要高出一万倍。在陛下当政之时,迁徙百姓以充实边防,使远方没有屯戍边境的徭役;而边塞的居民,父子相互保护,免受被匈奴俘虏的苦难;陛下这样做,利益传到后世,得到圣明的名声,这与秦征发满怀怨恨的百姓去戍守边疆,是不能相比的。”
刘武道:“果然是好策略!这样不但可以大大的减少了军队的开资,而且还可以使一些流离失所的灾民得以安置,使社会安定!”
刘参点头道:“不错召募迁徙的百姓以充实边塞,使屯戍的徭役越发减省,运输费用更加减少,这是对百姓很大的恩惠。”
王志继续道:“农业,是天下的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比农业更为重要。现在那些辛苦勤劳的农民,还要缴纳租税,这样做,使从事农耕本业和从事工商末业的人没有区别,说明鼓励发展农业生产的政策不完备,应当免除农田的租税!鼓励人们开荒种田!”
文帝连连点头道:“有道理,启儿限你给朕拟一份正式方案出来!”
刘启突然被点名虽然感到意外但是不敢抗旨,这事说起来容易可是当真要拟出一份切实可行的方案谈何容易?他不由狠狠的瞪了王志一眼。
王志也不过是随嘴乱说,将以前学校演话剧时晁错的台词掐头去尾的背了一通,说白了就是纸上谈兵,却没有想到为刘启揽了个事出来,这事若是解决的好,那是因该的,若是解决不好就说明刘启这太子不合格。
王志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为何刘启给她眼色看。
“呵呵!启儿你好眼光挑了一个如此能干的贤内助!好了!今日咱们公事就谈到这里,走去放烟火去!”
文帝率先走出了御书房,之前的愁容一扫而空。
刘启一把搂住王志,王志没有想到他当着文帝与两个弟弟的面如此大胆,不由羞的面红耳热。
刘参、刘武脸色微红匆匆离去。
“你干什么?”王志伸手去推刘启。
刘启一脸讥讽道:“这话因该是我问你吧?你究竟想干什么?哈!还真是没有看出你除了对男人感兴趣,对政治也是如此感兴趣?说的头头是道,连我这个太子都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怎么你想当吕后吗?”
王志惊了一身冷汗,暗道:“今天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如此出风头,一个女人家在大殿之上高谈阔论,也难免不被人妒忌、猜疑!”
“怎么变哑巴了?哼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放手!不要碰我,去抱你那些莺莺燕燕去!”王志一把推开刘启,头一扬道:“吕后?我有那么笨吗?辛辛苦苦一辈子只为别人做了嫁衣还不得善终,落得个遗臭万年、缺失人性的下场。”
刘启脸色微变道:“难倒你还想自己当皇帝?”
“我既不笨,更不傻!为什么我要当那个吃力不讨好的皇帝?百姓没有饭吃发愁!外强侵略心惊!藩王作乱忧心!做皇帝?我吃饱了撑的吗?”
刘启脸色微缓道:“你倒是看得透彻!”
王志不逊道:“是你们这些当局者迷罢了!这皇帝不是人人能当的,我可不想与你抢饭碗!”
刘启突然话题一转道:“你弄出来的事你给本宫收拾!”
王志一口回绝道:“皇上可是让你做的,为什么让我一个女人为你做?你羞不羞?再说了你府中那么多能人,难倒就找不出一个帮你写文章的?为什么是我?我可不想被人说成要想当吕后!”
刘启突然柔声道:“好了!夫人算我说错话还不成吗?”
王志不由一愣这是那个她认识的死不认错、鲁莽的少年?
她感觉现在的刘启越来越令他无法琢磨,脾气时阴时晴,时好时坏,真可谓是变幻莫测、捉摸不定。
“夫人?”刘启轻轻晃着王志的衣袖。
王志道:“不是我不帮你,可是我一个大字不会写你让我如何帮你?”
刘启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嘴巴张的大大好一会才合拢,吃惊道:“夫人你在诓本宫?”
“没有!”王志很认真的摇摇头。
刘启问道:“怎么可能?你那些治国的道理都是听谁说的?”
王志道:“当然是太子府中的人呀!”
刘启一愣道:“谁?”
王志道:“晁错!”
“太子舍令?”太子眼中划过一丝冷意,而后一把扣住王志的手腕道:“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似乎你在我府中做奶娘期间与他走的很近?”
王志面有微怒道:“太子你冤枉我不要紧,可不要平白冤枉了好人,反正我是被你冤枉惯了,可是人家晁先生是外人,是大汉的官员,你身为太子怎么可以无凭无据诬陷别人呢?”
“那为何他身为太子舍令这些治国良策不对我说偏偏对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了?”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说给我听得,是那****喝醉了酒,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被我听到了一些皮毛,殿下俗话说的好洗澡不一定要去江海中,只要能洗去污垢就行;马不一定要是千里马,只要它能善跑就行;用人不一定要求贤德,只要他懂得道就行,不要感叹自己身边无才,一个贤明的君王就是善于发现和使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