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夜:“……”
“娘亲,我可不可以留下大白?”
祁云夜继续捣药,不理会。
“娘亲,爹爹说大白有宝宝了,我们留下它好不好?”
继续不理会。
“娘亲,大白有小白了,就像娘亲有我,没有地方水很可怜的,而且,小白也不知道有没有毛,万一它睡在外面着凉了怎么办……”
祁云夜放下捣药棒,捧起孩子的脸,“谁说小雪獒生出来没毛的?”她就不懂,这孩子怎么老异想天开呢!
小浩子一脸理所当然,“不是么?大白的毛是它长得,小白也会长毛吗?可是,我看见隔壁大婶的小宝宝都没毛的……”
“想留下它?”祁云夜看着孩子的脸,满是期待。小浩子眼睛刷的晶亮,使劲点头。
“想,可想了,娘亲你答应了?”
“你问过爹爹了吗?”
哪知,小浩子直接摇头,“不用问,爹爹肯定答应的!”
“为什么?”
凌浩小朋友笑得开怀,“因为啊,药童哥哥说了,爹爹是那个什么,哦,器官发炎的,所以,只要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啦。虽然爹爹病了,我很伤心呢,但是,药童哥哥说了,这病不用治,爹爹喜欢这病。所以娘亲,你答应爹爹就答应。”
“唔,爹爹好像总是器官发炎的,唉,好可怜,我们不要打扰他了。”
小浩子直接摇头叹气。
祁云夜哑口,这是什么跟什么!
搂着孩子,祁云夜感叹,这孩子到底像谁!
“好吧,你留下大白吧!”
还好,就这么一个闹心的,祁云夜这会儿十分庆幸,孩子不是两三个。
“嘶嘶——”
“唔,好紧张!”
小浩子蹲在一边,眼睛紧紧的盯着地上呼喘呼喘的雪獒,“大白,你很痛对不对?大白,你肚子在动!大白,你是不是要拉便便了?”
“呜呜——”雪獒一声长吠,蜷缩一起。
“大白……”
经过长时间的自言自语和雪獒的本身奋斗,终于,一团湿漉漉的小粉团落地。
小浩子趴在地上,惊奇的看着这一团小东西,雪獒将它一把叼过,不断的****,最后将它缩进自己的怀里。闭目,休息。
“大白,这是小白吗?”
“大白,小白为什么不白?”
祁云夜走进后院,就看到自己儿子趴在地上,不断的想要掀开雪獒的后腿,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十分滑稽。
叹气,走过去一把抱起满身尘土的孩子。
“做什么?”
“哇!娘亲,大白拉了一团粉粉嫩嫩的小球,好像小白!”
生了?
祁云夜蹲在,轻手的拿开一些雪獒的后腿,果然,一只极小的雪獒正在使劲的攥着奶。相处一段时间,雪獒对他们一家似乎都不在排斥,但是对外人仍旧警觉,而且,不喜生人。
她想,他们估计是沾了孩子的光,这家伙对他们夫妻一并接受了。
“雪獒刚生完,有些虚,让它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娘拿些食物过来,你明日再来看它。”
小浩子手脚并舞,聋拉着脑袋,思索,然后点头。“好吧……”
半个月后,药炉,茅草屋。
小浩子再一次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下来,左瞄又看,后院没人,于是……
屁颠屁颠的跑下来,就往屋子外窜去,蹭蹭蹭,一路跑到狗窝堆前。
蹲下小身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奶声奶气的指着硕大的雪白说道,“大白,我又来看你了。”
雪獒抬起眼皮,看着凌浩小朋友,呼出一口气,继续打盹。
“大白,大白,爹爹出去了,你把小白给我抱抱好不好?”
雪獒缩了身体,无视奶娃娃。这种戏码,每日都会上演,但是,最终小浩子总会被某个冰山脸一把攥起,拎着提出去。
最后,蹲在地上的小浩子憋屈了,哇的一声大哭。
“大白,大白,你坏!呜呜……我晚上叫娘亲做胡萝卜给你吃,不给你肉肉,不给肉肉……”
雪獒挪了挪身体,露出个小尾巴,下面一只雪白的小雪獒正在呼呼大睡。
小浩子乐了,瞅着小家伙,怎么看怎么喜欢。原来小白真的是白的啊!小白好可爱呐……小白和大白好像啊!直接扑上去,抱在怀里。
“唔,小白,想我没有。大白好坏,把你压在下面,你看,你都长不大……”
雪獒无语……
“那是我儿子好不好!那是母亲的怀抱懂不懂!你个死耗子,你抱着的是我儿子!”若是雪獒可以说话,估计这是它最想表达的心声。呜……
深夜,祁云夜躺在床上,睁着眼。
男人呼吸危浅,将人一把揽过,一点点爱抚,“怎么不睡?”
凌慕扬很满足,每一日共同躺下,抱着她,拥着她,第二日一同醒来。如此,年复一年,他想,这一生,就此也足够了。
“阿彦!”祁云夜将身体稍稍侧转,一双眼对上他的眸,手慢慢的靠上去。“阿彦,快五年了。”
祁云夜微叹,声音像是飘在空中,即刻散去。
凌慕扬怔愣,随即将她抱紧,“想回去?”
怀里的人没有声音,身体却是一僵。他心里一下子明白,即便是在这里,那边的消息却是没有断过。即便是没有消息,他们也知道,再过不久是祁寒傲五十岁寿辰。
“阿彦,我承认我放不下,只要想起父亲那些苍白,想起他的寿辰我竟然不去,他的外孙他一眼都不曾看过,我的心就很痛。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去,你知道,我对家人一直很渴望,很珍惜。”
“云夜,乖,睡觉。”
“阿彦?”
“过几日,我们回去。”
她知道,她要的他都会给,她要安宁,他就给了她五年的与世无争,隔绝一切,给她无限温馨。她要回,他就义无反顾,放下这一切,只因她的心智所向。祁云夜从来都知道,这种生活是他最想要的,可是,他从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