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薄辰这会儿是恼了。
“让位诏书,薄彦,好,好!你真是好样的,昨日大婚,今日就直接退位了,赶着逍遥啊!”
薄辰将诏书捏在手里,大步离开永清宫。
无奈,却无法。
谁让他,怒气满满,却一点也恨不起来。
一身黄袍加身,薄辰轻叹,“真是,被那女人带坏了!”
其实他清楚,这事情早晚会发生,凌慕扬在安排事情时是没有顾忌他在场,所以一开始他就明白,他会离开。
他也知道,手段和谋略,他们相差无几,但是,性情,他比凌慕扬更适合做帝王。
而野心,他也比他甚。
可是,他不知道这一天来的如此快。
看诏书上最后一句:弟弟,为兄将天启百姓的幸福交给你了,你要为他们做主。
丫的!
那他谁来做主!
无奈……
哭笑不得……
“几时了?”
林泽一旁小心翼翼的回到,“皇上,该上早朝了。”
薄辰笑,“你倒是顺口。”
林泽一脸大义凌然,“主子说过,您就是他,效忠您就是效忠主子,而且,主子还说,皇上会是好皇上,会是天启的一代明帝,会是……”
“好了,别拍马屁了。”薄辰笑骂,带着林泽前往。
大殿,当薄辰一身黄袍出现,所有人惊悚了,呆住了,除了祁寒傲。昨夜祁壑来找他,他就差不多猜到了,今日见到薄辰,心里也是了然。
“这!这,永庆王,你这是?”造反二字,没人敢说出来。
却仍旧抵不住悠悠众口,窃窃私语。
“圣旨下,众臣接旨。”林泽适时走出来,拿出另一卷圣旨,开始宣读。
完毕,清了清嗓子道,“从即日起,岁康帝,即太上皇将皇位传给永庆王,国号靖元。”
“太上皇有旨,永庆王乃国之君王所属,天定所归。不容置疑!”
薄辰噗哧一笑,这话,凌慕扬哪里会说。林泽这小太监……
“谁还有疑议?”薄辰负手而立,不怒而威。
大臣都面面相觑,没有回应。
这事情,齐刷刷的看向祁寒傲,这件事还有关键人物呢!
昨日新帝娶得可是祁王府的女儿啊!
不知道祁王爷如何反应,要说这事是假,第一个要怒要反的就该是祁寒傲。
祁王府是绝对不容的。
祁寒傲接受各方的视线,却突自走出来,朝着薄辰行礼,“吾皇万岁。”
哗然——
却没有人再敢疑议。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启,咸沅城外,十里外。
一匹快马良驹,两个身影。交叠一起。
祁云夜感受着安静和清脆的鸟叫,闭着眼,窝在凌慕扬怀里,缩成一团。
凌慕扬将披风一挥,把人紧紧裹住,放慢速度,仍由着马儿慢腾腾的走着。
一夜动情,天还未亮就离开,祁云夜这会儿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犯迷糊,懒懒的不想动弹。
许是习惯这怀抱,有他在,她不用时刻警戒着,可以稍微打个小憩。
“累了?”
“嗯。”随口应了一声,祁云夜直接窝在里面,找到一处舒服的靠着,嘟囔一声,“我睡会儿。”
男人将女子抱住,脸上是化不开的柔情,嘴角弯着,笑意深深。而这一切,却是因为怀里人对她的信任和依赖。
“乖,好好睡觉。”
“嗯。”
一马,两人。
太阳升起,将这一幕照得美轮美奂,暖意环绕。
祁云夜睁开眼,从披风中露出来,已经大亮。
一月的大地,严寒,却不乏有春意冒上来,有些植物已经开始出现一丝绿意,只是不明显。但这些都不妨碍她的欣赏,一切都是静的,他们走的很慢,看得清楚。群山,田地,沟渠……
凌慕扬选择的是一条小路,没有走大道,为的就是享受这种谧静的氛围。只有他们两个,谁也不能打扰。
也避过了,一切熟悉。
对他们来说,此刻,只是一对夫妻,前往他们的目的地。
“阿彦。”
“醒了?”凌慕扬将人挪了挪,在马上扶正,随后往后移了一些,让她不至于太压迫。之前是抱着她所以才将两人贴的紧密无缝。
祁云夜坐直,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与凌慕扬交握,脆脆的说道,“你打算走这条路多久?”
南望,从天启的南部一直走下去,并不需要经过西枫,而小路也不需要绕道三国交汇处,再折过来。只是,这样有些费时间,这条路虽然是对的,可是……
祁云夜没有继续,因为马已经停下来。
“吁——”
凌慕扬跳下马,往祁云夜腰上一带,把人抱下来。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祁云夜,往小镇走去。
祁云夜一身女装,白色水袖,简单的梳了个发髻,将头发盘起。没有那些翡翠珍珠做点缀,却以一支木簪插着,簪子的尾部是一点翠绿,干净,却别具风情。这是凌慕扬一早起来,看了眼那些首饰,亲自拿过来的,为她戴上。
符合她的性格,她喜欢。
但这一身出尘的打扮,配上身边冷冷的男人,一匹马,这样的组合出现在小镇上,显得很不搭。
两人都没有易容,祁云夜的美,一眼即可看见,而且越看越让人心跳加快。她一路走来,就可以看到那些眼光,她没在意,但是,身边的男人却眼神严肃了。
握着她的手,有些紧,而且,怒气挺大。
相比较,这些见着凌慕扬带着暧昧的爱慕的眼神就没这个胆,男人目光太吓人。她们没敢多看几眼。
“你再绷着一张脸,冷的生人勿近,估计人都被吓跑了。”
她打趣,原来他也有这么生动的表情,这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在吃醋?
祁云夜心情愉快,跟着凌慕扬一路走进小镇的繁华地带,前面的路还很长,出来的急什么也没有带,干粮,水都需要补给,而且也不可能一直骑马,雇辆马车是必需的,现在天色算是早,但她还是决定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