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名被刘彬蹬倒在地的汉子,见老大来了,一溜烟跑到那女人面前,不知廉耻的栽脏嫁祸道,“花姐,对方打死了我们一个兄弟。不杀了他们为死了的兄弟报仇,兄弟们可要寒心了。”看来他不仅会胡说八道,也是一个煽风点火的老手。
“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叫花姐的女人盯着刘彬漫不经心道。
“这位姑娘,小人之言不可信, 是你手下自己开枪误杀了自己的兄弟,我看姑娘是个聪明人,是非曲直想必姑娘心里有数。”
“哦,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聪明还是愚笨。”叫花姐的女人似笑非笑道。
“这……!”刘彬一时脸红,有些语结。但胜在头脑灵活马上道,“实不相瞒我们是抗日游击队的人,因为执行重要任务途经宝地,希望姑娘往开一面。别说我们组织有纪律,就是没有我们也不会对着自己同胞开枪。那名弟兄真是你手下自己开枪误杀,希望姑娘明察。”
“二宝他说的是真的吗!”花姐收暖冬化雪般的笑容,犀利的眸子盯着那名身材中等叫二宝的汉子。
“他……”他低下头,结结巴巴道,“我本想下也们枪,就放他们走,可是他们反抗,情急之下我,我向他开了枪。”他指了指刘彬接着道,“没想到他躲过去了,子弹打中了正下枪的兄弟。”这话说完他的头更低了。可是正在等狂风暴雨来临的他却听到了花姐淡淡的道,“哦。”可是接下来狂风暴风却不是向他袭来,目标正是刘彬,花姐道,“这回我手下没胡说八道吧!”
“事情的经过正如他所说。”刘彬松了一口气。
“好,既然承认了,事情就好办了。”花姐又恢复那特有的微笑道,“他先向你开枪是不是。”
“是。”
“没有打中你,对不对。”
众队员脑袋一下子短路。心中都生起一股念头——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打中了队长还能完好无缺的站那和她说话。
刘彬无奈道,“对。”
“你是躲过去的?”
刘彬的心情立刻从无奈升级到郁闷,他道,“没错。”
花姐的声音从温和一下飙到尖锐,“理论上讲,你要是不躲我的弟兄就不会死是不是!”
“这…………”一向头脑灵活的刘彬一下子也变得笨口舌。
“你这个女人怎么胡搅蛮缠哪!”小冬大声吼道。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刘彬的语高也增高了几分,颇有几分胜权在握的气势。
“这年头拉山头就是靠兄弟混饭吃,既然我少了个兄弟,那肯定得再拉个弟兄混饭吃,这群人里我看就你身手好点,要不你跟我干得了,酒肉虽然不是顿顿有,但隔三插五的来个那个两三回还是没问题的,并且我的寨子在山上,四面环水,易守难攻,事只要做的不太过,日军也不会干讨伐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现在就可以承诺只要你肯干,你这个弟兄想来的就来,不想来的花姐我绝不干那种强扭瓜的事,并且除了你之外,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你看怎么样?”
“哦,原来花姐是相中我了!”刘彬微笑道。刚才那一声枪响虽说不是声传百里,但传到方啸天的耳朵里还是没问题的,特别是在这早春季节,森林少有动物活动的情况下。时间拖 的越长对他们越有利,所有刘彬不介意和他磨磨嘴皮子。
“那当然,你要是愿意,并且‘积极进取’当上我压寨汉子也不是不可能,这一本万利买卖还划算吧!”
小冬再一次大叫道,“你这个女人好不要脸,我们是游击队,活着就是打鬼子,可不是跟着你吃喝拉撒!你们一个个都是身高七尺的汉子,现在鬼子正四处烧杀抢掠,你们不打鬼子却想着拉山头壮实力,你们还是不是中国人。”
“小鬼头这儿那有你说话的份!”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这一群人里竟有大半不懂,可悲,可叹,可耻啊。”刘彬道。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言归正转,你同不同意。要不是同意的话你身后的兄弟可就是为你陪葬了。我到是想看看你重情重义的外表下,是不是藏着一颗自私自利的心。”
“队长,不要听她的,同生共死这么多年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一起战死,这次的对向虽然不是鬼子,有点遗撼,但我们战死的热血却从来没有冷过。”
“和他们拼了……”
“拼了……”
“对和他们拼了……”
“生当做仁杰,死亦为鬼雄…………”队员们忽然吼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激动忽然从众人的身心里涌了出来,那是一股血战到底的意志,是一颗誓死不降决心,是一股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豪情。接着迎接花姐众人的便是一双双如狼似虎,唳气十足的眼神。
刘彬笑道:“花姐你也看到了,先不说我不能跟你混,就是想跟你不消你出手我就先被我身后的十来个弟兄给杀了。”
花姐犀利的眼神似欲喷出火来,他刚想说话,却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打断,“说的好,混不混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想不想跟你混。”方啸天缓缓从一旁的草丛里蹿了出来。随着他向前迈进,后面草丛伸出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轻机枪四挺,重机枪一挺。这样的装备早以脱离了散兵游勇。
这时叫花姐的女人终于露出微微不安之色,一直处于主场优势,光芒万丈的她,忽然被另一个人夺去了光芒,她无疑是非常气愤的,急转而下的情势像一个气球装起了他满腔的怒火,她平静道,“你是谁?”
“虽然我是谁并不重要,姑娘你既然问起那我只好如实相告,鄙人姓方名啸天,目前算是个共产党员吧。”方啸天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惆怅
“共产党只是在合作的缝隙下苟延残喘而已,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威胁我。”花姐盯着方啸天道。言词不觉间复又犀利起来。
“花姐言重了,方某报出处是想让你清楚我们和谈的诚意。”方啸天道。
“和谈? ”她疑惑道。
“花姐可是东面二百里处被水环绕的山上下的扎的寨子?”方啸天道。
“是又怎么样?”花姐的眼睛更细了,紧紧的盯着方啸天。
“是这样,我想借贵宝地,暂居几日,不知可否。”方啸天不徐不急的道。
第八十七 借地
这样的形式下方啸天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方啸天完全做到了先礼,至于用不用后兵那就要看花组的意思了。此刻她什么也没说,微微皱眉,陷入了权衡利弊的天人交战中。
刘楠猛然从人群后面冲了上来,胳膊一晃,两支勃郎宁手枪闪现在双手上,她大叫一声,不悦的看了方啸天一眼,“和她废什么话,直接绑了便是。”
花姐犀利的眼睛一下子转移目标刺向刘楠,后者也毫不畏惧的和她对视着。
刘彬小声道,“妹不要胡闹。”
方啸天拉了刘楠一下,笑道,“花姐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教人无方,管人不善,希望花姐不要见怪。你是怕引狼入室还是怕祸水东引?”
既然方啸天把话直接挑开,花姐也不在做作道,“都有。”
方啸天道,“引狼入室,根本没必要现在形式已经很明了,至于祸水东引,那我只能说花姐你想多了,祸起东岛,早以根固,中国之境早以横祸四起。花姐身为中国人,据守弹丸之地,岂能常安。花姐既然另起炉灶,我想也不缺那根中国骨。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我也不多说。这样一个人,我可不信鬼子会傻到让你帮他们看管他自己早以中意的土地。”
“看来我别无选择啊!”
“的确是这样!”方啸天肯定到。
“收枪,请贵客进寨!”花姐大声道。
“砰…………!”枪响了,响的太突然了,也响的这么巧。重人一阵愕然。
“怎么你们连自己老大的命令都不听了吗,谁他娘的乱开枪,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古九骂道。花姐的手下一阵憋屈,都是出来混的讲的就是输人不输阵,你人多我退,你辱我就不行,纷纷骂道。
“开枪的不是他们你少说话没有把你当哑巴。”方啸天喝道。
“轰…………!” 紧接着的就是手榴弹撞击发出的爆炸声,“轰辍 轰…………”声音越来越密,声音越来越大,声波正在向他们迅速推进,此刻根本分不清是一颗手雷爆炸还是三颗手雷一起爆炸,唯一能深切体会到的便是耳膜一直嗡鸣着。
方啸天大喝一声,“一半的人筑工事,一半的人给我架枪。”这时一个尘土满面手臂渗血的人跑到方啸天面前,“是鬼子,约二百来人,绿装,全是轻机枪。在处围布防的五十个弟兄忽然遇袭,死了一半,余下的正向这边赶来。”
“还能行吗?”方啸天大声问道。
“能。”此人就地伏在方啸天身边,用手在衣服上撕下了块布,手牙并用的胡乱缠上,左手拿着步枪,猛然往身上一蹭,上弹再一次上膛。此人正在茅石。
方啸天看在眼里,把手里那么王八盒子递给他,自己拿着他的步枪快速的向花姐那一伙人走去。
由于枪响太突然,方啸天命令一下达,他手下的人迅速快动起来,花姐这伙人的份量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鬼子。所以暂时就被晒在了一边。见此机会,一向奉行明哲保身的花姐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缓缓的向后退去。在她想来,鬼子的目标不是他们,只要他们退回老窝,日军也不是冒险过河来围剿他们这几十号无关轻重的人。
“花姐这是要去哪儿啊?”方啸天忽然从一则走了出来。他手下的一惊这才回去神来,再次他把们包围。
“大敌当前我也不要你们和我们共同进退,但支援一点物资没问题吧!”方啸天露出了真面目,他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什么场合讲什么,做什么他都把握的恰到好处。
“你这个土匪。”花姐怒叫道。
“这是大战当前的权益之举,不算强抢。”方啸天对刘彬道,“她交给你了。”
刘彬迅速上前,向花姐的枪抓去,花姐一惊,举枪格挡,可是刘彬中途以然换招,猛然侧身一招海底捞月向她的枪柄袭去。可那想花姐也是此中老手,就势一个鞭腿。在这间不容发之即,换招已然来不及了。刘彬只能下意识的一拽,“砰”的一响两人硬生生的砸到地上。刘彬成功的捉住花姐的握枪的手。而花姐因为他下意识的一拽之下正被他压在身下。她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想要反抗可是刘彬把她按的死死的。待把她绑好,才从她身上起来。
方啸天看着蠢蠢欲动的花姐一众手下道,“放心,我不会伤她一根毫毛。”他不在废话,因为前面的人以经和对方交上了火,尘土不时的被激起,复又落下。“你赶紧派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去取东西。我想你们对这帮鬼子也没好感吧。”说话间,他的目光从花姐的身上一直转到花姐的一众手下上。
其中有那么二十来个人有明显的欲动迹象。他点了其中的十个,“这件事还得请你们帮忙,放心物到人放,我以自己名义起誓决不伤你们老大一根毫毛。你们也看到了,战事紧急如果你们稍有拖沓,我不伤害她,可不保证鬼子不动手脚。”
十来人马上健步如飞的向后跑去。
方啸天立刻转头对杨开山道,“你带几个老手梢着。”
“嗯!”
…………
方啸天看着花姐的一众手下大声道,“现逢战乱,如有和我们一起打鬼子,报家国的仁勇之人,可立即就位,如无此志,我也不说强下你们枪的话,自己把枪放下,走人。”
花姐的手下看了看老大,最后一个也没走,全都就地伏在地上。
战争还在持续着,却是没有一开始那气吞万里如虎的劲头了,可是声势依然不小,前进的步伐也没停着,正向方啸天他们的阵地逼进。
方啸天伏在地上暗暗观察着战况,发现了两点不正常,一敌人攻势虽有所减缓但目的依然很明确。二就是他们似乎急于决一生死,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向前推进着。
刘楠伏着身子向方啸天这边摸了过来, “砰!”一颗手雷在她身边不足五米处爆炸。好在他及时伏地,这才幸免于难。她抖了抖头,从一边的小壕中探出头。四五枚微红的弹片正安静的插在她身旁的地上,光用眼睛就可以明显感觉到其中的热量。此刻刚才还迅速拉栓,扣扳机的一个队员正静静的躺在地上,眼睛睁着老大瞪着前面火光浪涌处,浓如紫墨的鲜血正从他的胸部向外涌着,静且速,很快他的小半个身体就被自己的鲜血淹没。
刘楠看了一眼那个队员,随手拿起他的步枪,向前面正准备再一次投掷手雷的日本士兵瞄准,“砰…………!”开完这一枪她继续向方啸天的位置走去。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对方十来挺轻机枪,正缓慢的调动枪口,而此刻方啸天冒出头正在呼喊着什么。她猛的直起身 子,也不顾自己已经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三步并作二步,然后一个飞扑,在那千均一发之迹将方啸天扑倒在地。接着他们两人的耳朵里便响起了激烈的突突声。一片尘土也随之扬起。
方啸天看着正爬在他身上的刘楠这才回过神来。他一惊,猛力的摇了摇身上的那个身影。“刘楠,刘楠………………”
“咳,咳”刘楠抬起头,喷了方啸天一脸的土。
一向不苟言笑的方啸天露出会心的笑。而刘楠亦不知为何也放肆的大笑起来。方啸天心挂战事,赶紧道,“对方的毒刺已出,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你手下是不是有一个叫钟良的人。你赶紧叫到过来一下,对子,按排三十几个枪法好的人上树,专挑那些扔手雷,机枪招的猛的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