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看得出来,展木蓝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毕竟长大了,成熟了,不似当年那么不顾一切,不顾场合。
“哦……”何剪烛笑了笑,“他叫姚遥,才从美国回来。这是我学生。”回头,她又向姚遥介绍展木蓝。
“是吗?姚先生你好。”展木蓝的目光可称之为犀利,和姚遥打招呼,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何剪烛。
他要看清楚这个女人,这是什么意思?转眼之间,他的身份浮浮沉沉,又跌回为她的学生。这样的转变和眼前这位美国回来的姚先生有关吗?他在脑子里搜索,想看看自己的记忆里有没有关于这位姚先生的,猛然,亮光一闪,忆起许久以前那些美丽的纸鹤……
原来,是他……
他感到有些压力,伸出手,眸子望过去,暗暗掂量这个对手的分量。
姚遥朝他点了点头,“你好。”
两个男人的手相握,只轻轻一碰,分开。
空气短暂凝滞,孕育着火花。
是姚遥如风的声音拂散空气里那些聚拢的火星子,“剪烛,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我来接你吃晚饭。”
他甚至,用手帮她把散落的发拢至脑后。
何剪烛脸色微微一红,抬眸朝姚遥笑了笑,“好。”
好?这一个字,几乎粉碎了展木蓝所有的容忍度。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姚遥离开,看着何剪烛举着手依依不舍地和姚遥道别,看着何剪烛一句交待也不给他就上了楼……
他脸上的线条坚硬得如刻上去的一样,跟在她后面,不声,也不响。
房间门口,她开门,进门,关门,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如同没有看见身后有人一样……
他怒极,胳膊一伸,门没有顺利合上,而是卡住了他的胳膊。
何剪烛大惊,赶紧松手,“你要不要紧?”
他也不回答,瞪着她,一步一步走进,而后,手一甩,门“砰”的一声关死。
她忽然有些惧怕这样的他,惊慌地退缩着,“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面容是否叫面目狰狞,只知道他已经被气得整个人都变了形,整颗心都变了形,“何剪烛,你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
“我……我怎么了?”她有些心虚,低下头,视线里是展木蓝墨色的长裤和新亮的皮鞋。她想到了他因她而受伤的那只脚,他真的,再也没有打过篮球了吗?心,被狠狠一揪……
“何剪烛!你能不能有一天别在我面前再装傻子!”他突然暴怒起来。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身体微微一抖,她比谁都明白,她不是傻子,她没有装傻子,可是,她该怎么办?有没有人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她可怜兮兮的无辜样子又刺痛了他!为什么她总要用这样一双水灵灵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就如同当初第一次在石榴树下相遇,她无辜地举着一个石榴,可怜而娇俏地解释这个石榴是自己落下来的时候一样!她不知道,这个表情是他的致命伤吗?她不知道,她是他的老师,她比他大,就不应该具有这样楚楚动人的表情吗?
他的五年为这个表情而伤,他的一生为这个表情而等待,而她却总是这么若即若离……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让他痛。让他苦。却也让他,快乐着……
回忆她对姚遥那么亲密而对自己却突然那么冷漠的画面,他的心如同被掏空了一样难受。
“何剪烛!你好好看着我!”他怒吼。
她抓紧了衣服的下摆,她在看着他,一直都在看着他……
她咬了咬唇,心里有想哭的冲动,使她的眼睛看起来更大更水润,还有被她轻轻一咬后的唇瓣,红润亮眼……
他倒吸一口冷气,长臂一伸,将她拉入怀中,双臂紧得不容许她动一分毫,唇,压下,狠狠地吻着她,似乎,只有用这样的粗暴,才能证明,她,是他的……
“你放开我……痛……”间或会有喘息的空间,她轻轻呜咽。
“痛?我也痛!你知道吗?”
他吻她的脖子,用牙齿噬咬。他和她,同时跌落在床上。
如果,他告诉他的朋友,他是全世界最后一个处男,会有人相信吗?估计会被他们笑掉大牙。
可是,他是……
有很多次,他想在她身上打破这个第一次,一直想,然而,他尊重她。在他看来,她是老师,是比他大的女子,而以他对她的了解,也必定是极其保守的女子,所以,他会等,一直等到他把她娶进家门的时候再进行这个神圣的仪式。
虽然他知道她已不是第一次,她甚至有过一次婚史,可是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圣洁的女神,她永远都会是他的第一次……
只是,今天,他不想再等了……
许是因为心力交瘁,许是因为,害怕……
他真的好怕,她又会这样从他身边离去,这样的绝望,他承受不了第二次……
他在撕扯、在摸索……
她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推着他挣扎,“不要!展木蓝你放开我!”
他索性封住了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呼喊都封在他的吻中……
她忽然便不挣扎了……
也罢……
就此一次吧……
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多么爱他。
她该怎么来证明自己爱过他?她想不出其它更好的方式。或许,这是最不伦,最不应该,却是最直接的方式。也是,最自私的方式……
是的,他爱她,她也爱过他。
可是,她不能用语言告诉他,那么就让他在自己身体内燃烧一次吧……
就让她自私一次吧……
就一次……
展木蓝,你知道我爱你吗?很爱很爱,你知道吗?
闭上眼,禁不住地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