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剪烛终是没能了解穆瞳是什么人,但穆瞳却真真实实走进了她的生活。
他并不像那些死缠烂打的男人追女人一样,时时在她面前晃悠,而只是远远的,用他的方式提醒她,他的存在。
他甚至不在她身边出现,只是偶尔一个电话问候,并顺便提醒她该吃药了。
每天早中晚,送外卖的圆脸女孩都会不约而至,把荤素搭配十分合理的外卖送到她手中。每次,她都义正言辞地告诉女孩,以后不要送了,女孩也满面笑容的答应,可下一个用餐时间,女孩必定会准时出现,把单子递给她签字。她若拒签,女孩则会哭丧着脸,叹息回去会被老板批,说不定还要扣钱。心软的何剪烛只好一次又一次签了她不愿签的单。
最后,她忍无可忍,送走圆脸女孩调皮的微笑后,回拨了手机上那个已经倒背如流的号码,“喂,穆先生,是我!”
“呵,剪烛?你好!”显然,穆瞳对于她主动给他打电话很是意外。
“穆先生,我真的想不出我有何德何能,让穆先生对我这么关心,我们之间根本就不认识,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请问穆先生对我究竟有什么企图呢?我一无财二无……”她本想说一无财二无色,但这个色字却是她心中抹不去的隐痛,自己不小心提起,眼泪又溢满了眼眶,情绪有些激动,“穆先生,对于你的救命之恩,我很感激,可是,如果要我以身相许,穆先生你是不是找错了人?我已经不干净了,也不值得你这样!”
说完竟在电话里嚎啕大哭,这番话言辞激烈,若在平时,她是断然说不出口的,但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小小刺猬,对任何人都竖起身上的刺,用伪装的凶狠来掩饰自己的伤,她甚至不惜作践自己,揭自己的伤疤,一方面是无助的她找不到更适合的方式来解决现在苦闷,二来,她似乎只能在穆瞳面前才能赤裸裸地把自己彻底剖析,只有穆瞳,才了解她的一切。
电话彼端的穆瞳静静地听她说完,静静地听她哭,却是什么也没说。
何剪烛哭到后来觉得不对劲,对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没有在听?不由抽抽搭搭问了句,“你在吗?”
“在!我在听!”
耳中传来他清晰果断的回音,何剪烛反倒有些不自在了,感觉自己像个无故撒泼的胡闹女生,吸了吸鼻子,“你……怎么不说话?”
电话里的他轻轻笑了一声,“你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吗?”
没错……何剪烛不禁脸红,刚才她确实失控了,一直嚷嚷不停,嚷完之后便哭得震天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