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0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莫斯科与来自车臣的代表举行会谈。普京再次表示,俄联邦政府愿意通过政治途径解决车臣问题。但是,某些社会组织要求俄联邦政府拒绝与车臣民族分裂主义分子进行谈判,这是一个原则性问题。他指出,“有些人有意识地或出于其他目的让我们同杀人犯坐到谈判桌边进行谈判,我想他们简直是想同本·拉登或者奥马尔举行谈判。”马斯哈多夫为首的车臣分离势力“导致了车臣经济的崩溃,人民食不果腹,社会文化完全瘫痪。马斯哈多夫把车臣带进了战争,谁选择马斯哈多夫谁就选择了战争。”事实上,俄罗斯政府在10月31日就已宣布,要“铲除”已被推翻的原车臣总统阿斯兰·马斯哈多夫。因为根据俄高级官员公布的一系列情报显示,马斯哈多夫正是上周在莫斯科剧院发生的劫持人质事件的“幕后主使”。
同时,车臣民族极端分裂主义分子并未放下屠刀,他们正准备购买便携式地对空火箭。据国际文传通讯社报道,自称是“格罗兹尼埃米尔”的萨姆哈多夫准备用10万美金,为在车臣首府及郊区一带进行恐怖活动的武装分子购买武器和弹药,大部分钱将用于购买便携式地对空火箭。萨姆哈多夫是车臣境内一个叛乱组织的头目。据俄罗斯军方的官员透露,萨姆哈多夫的组织已经拥有3枚这样的地对空火箭。而在车臣首府附近的其他叛乱武装组织也控制着一些这样的火箭。
即使在莫斯科,也存在着不安定因素。10月30日,莫斯科警方逮捕了一名涉嫌预谋对莫斯科发动恐怖袭击的车臣恐怖分子,并在他身上搜出了一个装有8公斤水银的玻璃瓶。据俄罗斯国际文传电讯社报道,莫斯科市警察局打击经济犯罪办公室发言人菲利普·佐洛特尼茨基说,警方在接到秘密情报后,迅速逮捕了这个名叫谢尔盖·克尔姆盖雷的人,并判断他是车臣非法武装头目巴萨耶夫团伙的一名成员。克尔姆盖雷准备以600美元的价格将这8公斤水银转手,并且,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可能的买主。警方怀疑克尔姆盖雷企图实施恐怖袭击。佐洛特尼茨基在接受俄独立电视台采访时说:“这些水银可以让很多人中毒。”他披露,一名化装的警官假装答应以3倍的价格购买这些水银,当双方在莫斯科某个市场秘密交易时,警方在现场将克尔姆盖雷抓获。
11月1日,车臣非法武装头目巴萨耶夫声称,他对发生在莫斯科的人质事件负责,他还威胁要发动更严重的袭击事件。巴萨耶夫通过车臣武装分子支持的网站发布声明说,他的组织是莫斯科轴承厂文化宫发生的人质事件的幕后主使,接下来的袭击将更具破坏性。巴萨耶夫指出,他们下一次不会再提出任何要求,不会再劫持人质,他们的目标是破坏经济和造成最大程度的损伤。他还表示,原车臣总统马斯哈多夫并不知道这次袭击计划。他还希望马斯哈多夫原谅他秘密准备了这一行动,并表示他将退出在车臣武装组织中担任的所有领导职位。
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亚斯特任布斯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评论道,车臣非法武装头目马斯哈多夫是这次莫斯科人质事件的首要策划者,巴萨耶夫的这一声明实际上是烟幕弹,是为了转移人们对马斯哈多夫的注意力。巴萨耶夫企图使马斯哈多夫逃避责任,让他将来进行更多的政治游戏。
有鉴于此,俄罗斯反恐特种部队加强了对恐怖分子的围歼行动。他们攻击了车臣一个规模较大的叛乱组织,双方展开激战。特种部队歼灭了6名恐怖分子,30多名被包围。据媒体报道,这个武装叛乱组织中了俄罗斯特种部队的埋伏,叛乱分子被完全包围并遭到毁灭性打击。
与此同时,普京表示必须加快车臣的立宪进程。11月22日,一名俄罗斯联邦政府官员向媒体透露,俄罗斯将于2002年3月在车臣共和国就新宪法举行全民公决。
为了让人们记住这个悲惨的事件,悼念在恐怖分子劫持人质事件中的遇难者,10月27日,普京总统签署命令,宣布10月28日这一天为俄罗斯联邦全国哀悼日。
总统命令说,在10月23日至26日发生的恐怖分子劫持人质事件中,有许多人遇难和受伤。为向死难者表示悼念和向他们的亲属表示慰问,命令宣布将28日作为俄联邦哀悼日。
总统命令说,这一天全国降半旗,并建议在电视台、电台和文化场所停止播放娱乐节目和举行娱乐活动,并责成政府和国家权力机关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帮助死难者家属。
在普京总统的命令下,俄罗斯举行了全国哀悼日活动,哀悼在劫持人质事件中的118名死难者。这一天对许多俄罗斯人来说,又是一个黑色的日子,因为哀悼日的纪念活动重新勾起了他们对亲人的怀念,激起了他们心中的伤悲。
哀悼日这一天,莫斯科下着小雨,人们的心情格外沉重。清晨,俄罗斯全国各地的政府机构均下半旗志哀。在俄罗斯政府、国家杜马以及总统普京办公的地方,广场上的半旗则更加引人注目。电视台和电台不再播放音乐和娱乐节目,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严肃的节目。当天,莫斯科街头的鲜花特别畅销,素不相识的人都用一束花来表达对死者的哀悼和同情。
全国各地,所有的学校在上课时进行一分钟的默哀,以哀悼在这次人质事件中遇难的死者。在发生人质危机的轴承厂文化宫等地方,许多人手举着自己亲人的照片、胸别小白花、点燃蜡烛悼念自己的亲友。由于有一些人质是事后死在医院中的,俄罗斯的8家主要医院门外也聚集了不少的遇难者亲属。他们在那里悼念死者。
莫斯科人质事件是普京上台以来所经历的最为严重的一次人质危机,也使他再一次认识到,车臣问题是俄罗斯内部事务中的“最大麻烦”,车臣叛军一日不灭,俄罗斯一日不宁。自从车臣战争开始以来,已经有超过1万名俄罗斯人死亡——战场上和恐怖事件中的死亡者。
人质事件圆满解决后,俄罗斯总统普京再次成为媒体瞩目的焦点人物。他在处理绑架问题上的方法独树一帜,其强硬的态度得到了不少评论人士的肯定。
四、血染胜利日:格罗兹尼迪那莫体育场爆炸事件
2000年6月12日,即俄军攻占格罗兹尼4个月后,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了在车臣共和国建立临时行政权力机构的法令,任命卡德罗夫为临时政府首脑。10天后,卡德罗夫在车臣第二大城市古杰尔梅斯宣誓就任共和国行政长官。
1951年8月23日,艾哈迈德·卡德罗夫出生在哈萨克斯坦的卡拉干达,其父母都是当年被强迫由车臣迁移该处的“特殊移民”。1957年4月,卡德罗夫跟随父母返回车臣家乡库尔恰罗伊地区采托罗伊村。在那个大力宣扬无神论、压抑宗教信仰的年代,卡德罗夫勇敢地选择宗教作为自己的学习专业。他先后毕业于布哈尔宗教学校和塔什干伊斯兰学院,获得神学和世俗哲学两个专业的高等学历。20世纪80年代,卡德罗夫创办了车臣第一所伊斯兰学校,其学生后来遍布于车臣各界,由此,他很快也成为车臣的知名人士。1986年至1988年,卡德罗夫在古杰尔梅斯清真寺担任副伊玛姆(教长),1990年,又前往约旦进阿曼伊斯兰大学法典系学习,1991年,因局势动荡主动中断学业回国。1993年,卡德罗夫被任命为副穆夫提(伊斯兰高级神职人员),1994年9月,他成为车臣共和国代理穆夫提。卡德罗夫中等身材,体形矮胖,说话时好像总在气喘,操着一副男中音,天生一副愁容。
1994年底,第一次车臣战争爆发,俄联邦出兵讨伐杜达耶夫。杜达耶夫要求车臣穆夫提以宗教领袖名义发动“圣战”,遭穆夫提拒绝,后者认为,俄国人并未向伊斯兰兴师问罪,而是在维护国家统一,此乃世俗之争,与宗教无关。
然而此时,卡德罗夫却以副穆夫提的身份,毛遂自荐,不仅同意发动“圣战”,而且身体力行,亲自担任非法武装的游击队司令,成为杜达耶夫集团的骨干之一。
第一次车臣战争行将结束时,杜达耶夫被炸身亡,此刻,卡德罗夫已成为车臣最高神职人员,但其对车臣的态度却发生逆转。他认识到,车臣民族极端分子欲壑难填,无论俄联邦做出多大的让步,马斯哈多夫等人都不会满足,他们的终极目的是车臣独立,此乃车臣战争之根源,这是不符合宗教的基本教义的。
卡德罗夫认为,解决车臣问题,应根据车臣具体情况。车臣的确需要获得较其他共和国更大的自治权利,但这一切都必须以不脱离俄联邦为基础,这是因为,脱离了联邦的车臣,在国际上很难立足。此外,如与俄罗斯长期打下去,车臣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说:“我们同俄罗斯打了400年,一无所获。现在是该尝试着过和平生活了,哪怕就100年也好。仅靠武器是无法让战争停止的。”
由此,卡德罗夫成为马斯哈多夫政权的反对派。1999年8月,巴萨耶夫和哈塔卜制造达吉斯坦暴乱,卡德罗夫公开出面反对,宣布支持联邦政府派兵除暴安良。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后,卡德罗夫则完全站到俄联邦政府一边。由于他的影响和努力,俄军兵不血刃,占领了车臣第二大城市古杰尔梅斯,为和平解决车臣问题提供了一种选择模式。
对此,马斯哈多夫等对卡德罗夫恨之入骨,攻击他是车臣的“叛徒”、“头号敌人”,将其判处死刑,并悬赏10万美元购买他的头颅。
如是,卡德罗夫自然很快进入俄联邦政府的视野,成为俄联邦政府任命的车臣临时政府行政长官,普京总统还希望他能赢得而后的车臣总统竞选。
从此,卡德罗夫与莫斯科的蜜月到来了。他常频繁地往返于莫斯科与格罗兹尼之间,街头上,他与普京亲切握手的巨幅宣传画随处可见。2003年9月28日,俄罗斯国家电视台还播出了两位高级领导人共同商讨车臣前景的专题节目。
2003年3月23日,车臣举行历史上第一次全民公决,顺利通过了新宪法、总统选举法和议会选举法。
10月5日,车臣总统大选如期顺利举行,投票那天,卡德罗夫回到自己出生的村庄——特森托奥,静心等候选举结果,最终,卡德罗夫以80.84%的选票率,当选为新宪法颁布后的第一位民选总统。10月17日,卡德罗夫宣誓就职,任期4年。
卡德罗夫当选后,赴莫斯科与普京进行了第一次会晤。卡德罗夫在会晤后表示:“我接受了普京总统在所有问题上对我的绝对支持。”他还表示,他对于车臣境内叛乱武装的死亡威胁不屑一顾,因为在他看来,他们只不过是偶尔与俄联邦军队发生一些小规模冲突的“一小撮武装组织”而已,不足为虑。他强调车臣在俄罗斯联邦内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地位,车臣应该在俄联邦宪法框架内建设自己未来的生活。车臣在政治上不需要任何特殊地位,但需要广泛的经济自主权以及在税收、海关、利用自然资源等方面享受一些优惠。他认为,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团结车臣人民,保障公民安全和消灭恐怖分子。
俄联邦议会对此作出高度评价,他们认为,卡德罗夫当选车臣总统有利于促进车臣、高加索地区和全俄罗斯的稳定。俄罗斯各界人士也认为,车臣新总统的产生,标志着车臣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发展阶段。
然而,严峻的车臣现实限制了卡德罗夫的雄心和才智。他没有能力让车臣分裂主义武装,如巴萨耶夫之流放下武器,停止恐怖行动。车臣非法武装认为,卡德罗夫是车臣的叛徒,必须将之清除,杀鸡吓猴。由此,卡德罗夫的大部分时间不能花在如何治理车臣政务上,而只能花在如何躲避各种针对他的恐怖主义暗杀上。
最初,车臣百姓对卡德罗夫怀有很大期望,相信他能够帮助他们改善生活,但后来对他的无所作为渐渐感到失望。尽管卡德罗夫负责车臣全境的事务已将近4年,但车臣境内只有首府格罗兹尼和卡德罗夫的家乡能够保证经常供水、供电及电话线路畅通。其他地区,实在不敢恭维。
自然,车臣民族分裂主义分子不会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们决定在车臣进行恐怖主义活动,而刺杀“大逆不道”的车臣叛徒卡德罗夫,便是此次“圣战”揭幕的标志,同时,也可以借此展示自己的力量,表达誓与俄罗斯斗争到底的坚强决心。事实上,从卡德罗夫担任临时政府首脑的那一时刻起,他就成为车臣恐怖分子的第一袭击目标,先后遭遇到至少10次恐怖袭击,或者在他的官邸,或者在路途中。或许是真主保佑这位幸运的穆夫提,每一次恐怖袭击,他都奇迹般地逃过劫难,化险为夷,而他的警卫则先后有10多人殉职。
一次,卡德罗夫以临时政府首脑的身份,前往格罗兹尼以东的伊利斯克汗——尤特镇,参加那里举行的一个宗教庆典活动。两天前,格罗兹尼以北的兹纳缅斯科耶镇发生了一起恐怖事件。恐怖分子用装满炸药的卡车袭击了政府大楼,59人死亡,多人受伤。为了尽快扫除兹纳缅斯科耶镇恐怖事件对当地人们造成的心理影响,卡德罗夫明知此行十分危险,仍不惧个人安危,来到庆典现场,约有15000人了参加此次活动。当局派出了大量军警和便衣,以防不测。庆典活动开始了,一名充当“人肉炸弹”的“黑寡妇”制造了一起自杀性爆炸,20多人当场死亡,卡德罗夫奇迹般地脱险。
然而,一旦谁被恐怖分子真正盯上,迟早都会成为他们的刀下之鬼,正所谓躲得了初一,却难逃十五。卡德罗夫命中注定将成为恐怖分子血的祭品。
2004年5月9日,是前苏联卫国战争胜利纪念日,59年前的5月8日,苏军攻克德国首都柏林,纳粹德国宣布无条件投降。此后每年这一天,全世界都会纪念这一世界反法西斯胜利日,俄罗斯自然也不会例外。是日,俄罗斯全国各地纷纷举行游行、集会,庆祝卫国战争胜利59周年。
这一天,阳光灿烂,春风送爽,车臣首府格罗兹尼迪那莫体育场人头涌动,彩旗飞扬。然而,恐怖分子却丧尽天良,利用这一群众集会,预先偷偷地在主席台下安放了遥控地雷,准备刺杀卡德罗夫。
上午10时30分,庆祝大会开始。卡德罗夫登上主席台,面对数万群情激昂的观众,发表庆祝演说。他指出:“卫国战争胜利日无论对于车臣人民,还是其他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人民来说,都是一个团结的节日。”他祝愿那些英勇的退伍老兵们身体健康,希望他们能够与车臣人民一道,为车臣的和平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