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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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索命侍者(2)

南宫小子目睹了这个没有流血的屠杀,他的心在卟卟剧跳着,一个人躲在房坡之后不敢透出一声大气。

终于看着两个黑衣人走远了,他才松了口气。但他突然醒悟了,这两个黑衣人远去的方向正是江边席方平的家。

席大哥有危险,南宫小子咬了咬牙,转身又追了下去。他想在两个黑衣人到达之前告诉席方平,但他晚了,恶龙侍者的脚程也是极快的。

经过这几天莫名其妙的事情,席方平的心里倒有了一些准备,所以他也并不是很害怕,只是许多事情不太明白而已,他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墙上的那两只钩子的影子,一下子跪了下来,对着父亲的灵牌说:爹爹,是您吗?您老有什么事就请讲吧,不要这样地暗示了。

好象席大路就真的在这间屋子里一样。但屋子里还是很静,没有任何声音,席方平看了看站了起来:既然您不愿意说,那我可怎么办?

说着,席方平又坐回到了桌子边上。突然,他发现桌子上的那只小乌龟的背上在发着淡淡的莹光,席方平一下子愣住了。

他凑上前仔细地看,只见龟的背上出现了两只钩的纹路。

席方平抬头看了看墙,墙上那两只钩的影子与小乌龟背上这两只钩子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他试着伸手捂住了小乌龟,再看墙上,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

席方平明白了,他突然想起了姬飞峰说的话:那只小乌龟叫河洛龟,可以预示凶吉。

席方平眼前闪现出小乌龟背上曾有过的河洛图以及那天晚上桌上的乾坤八卦图。那么这一次,这个奇怪的钩子预示着什么呢,是凶还是吉?席方平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天将降的大任会落在自己的身上,这个大任又是什么呢,难道是对付阴屠吗?

席方平想杀阴屠,自从席大路托梦以来他就一直这样想,但通过这几天的奇异现象他似乎有些动摇了。虽然杀阴屠是誓在必行的事情,但却绝不是他席方平,一介书生能够完成的任务。必须有人帮助,姬飞峰能帮助他吗?

席方平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是那个什么天将降大任的人。

席方平再次拿起小乌龟仔细地端祥着,却发现那个龟背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席方平很奇怪,他再一次看那墙,上面也是什么都没有。他摇了摇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这个不可思议就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这个答案来得很突然,也很恐怖。

墙面上突然出现了两只钩子的钩头,发着蓝色的光。下面的情景更加可怕,那两个钩头将这堵墙活生生地钩出了一个大洞来,砖与土飞溅,房屋倾斜,眼前一片灰尘。

席方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忙把河洛龟放进了怀里,静静地看着。席方平虽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他心里很清楚,破墙而入的人一定不是好人,不是好人的人来了,那就意味着正如姬飞峰所说的危险来了。

但席方平没有跑,因为他也很清楚,自己根本跑不了,能够一下子将厚厚的墙壁钩塌的人一定也会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命,他跑是没有用的,何况自己并不是一个能跑的人。

席方平有些后悔,他非常羡慕南宫小子,自己为什么没有做过小偷,至少也可以练就一身逃跑的本领。

尘土落了下去,墙洞的外面在夜色中站着那两个黑衣人,头戴斗笠,他们一前一后地迈进了屋里。他们当然就是恶龙侍者,冷血与无情。

冷血与无情异口同声,用一种冷酷得几乎人耳永远不愿听到的声音在说:我们要那张图,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

席方平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一切的奇异都是源自于那张图,这两个黑衣人绝对不是友善的,他只希望能够拖住他们,一直到姬飞峰所说的那个接他的人来:什么图,我不知道。

席方平边说着边向后退,他并不想跑,只是想离两个黑衣人更远一些,至少那两只可怕的钩子挥舞不到他的身上,但后面是床,他没有退路。

冷血向前一步:把图拿来,快点……

席方平感到一种强大的冰冷感觉,仿佛自己就要死了一样,他突然问道:姬道长是你们的朋友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这是毫无置疑的事情,席方平心里也明白,他之所以这么问,希望江湖中人能够知道这个姬飞峰,能够用姬道长的名号缓一缓当前的危险。

但席方平错了,他错在并不清楚面前这两个黑衣人并不是江湖中人,甚至根本就不是人。席方平当然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两个黑衣人的右手同时动了起来,恶龙侍者不愿意跟一个人再多废话了。

两道蓝光闪动着席方平的眼睛,席方平急忙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了,那两只钩子太过锋利了,没有人能够躲过去,即使是南宫小子也不行。

在武学中有一个常识,对方的招术如果躲不过去,那就接过来。席方平并不会,但有人替他做了这样的事情。

兵器相交的声音清脆得有些悦耳,从旁边平伸过来一柄剑架住了冷血与无情的两只钩子。拿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是怎么进到了屋里的,他救了席方平。

这个人站在了恶龙侍者与席方平之间,一身青衣披风,从后头看得出来,他正是镇南道观中的那个路奇轩。

路奇轩没有回头:到外面等我。

席方平是个识趣的人,他知道在这里他只是一个包袱,所以他要出去,一把从桌上抓过父亲的灵位跑了出去。奇怪的是那两个黑衣人的钩子搭在路奇轩的剑上,竟然没有半点要出手阻挡他的意思。

席方平几乎是没有知觉地逃了出来,他跑到了院子里,站在那里向屋里看着,屋里很静,没有一点声音,席方平仿佛感到自己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但那一定不是错觉,怀里有图,有龟,有父亲的灵牌,而屋子里还隐隐地可以看见烛光,轻轻地晃动的烛光。席方平很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那个青衣人能不能对付两个黑衣人,那两个黑衣人显得是那么地可怕。

席方平不觉向前走了几步,而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的烛火灭了,那里变成了漆黑一片,而席方平却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从篱笆上跳了进来,落地无声,他上前伸出手来抓住了席方平的胳膊,吓得席方平浑身一哆嗦。

席方平转脸一看,原来是南宫小子:你?

南宫小子:快走啊。

席方平:我得等我的救命恩人。

南宫小子拽着席方平就跑:你不要命了?

这时,那个房子仿佛是一下子塌下了,路奇轩与两个恶龙侍者似乎都埋到了里面没有一点的动静。席方平一边回头看着一边跟着南宫小子踉踉跄跄地跑出了院子。

路奇轩救了席方平的命,他用剑挡住了两柄索命钩,但他犯了一个错误,他太轻敌了。

路奇轩是一个赏金剑客,从出道到现在一共进行了七七四十九战,这四十九役****杀死五十八人,其中有十个人被称作南海十郎。这南海十郎从来是一起作战的,所以当时是十个人对付路奇轩一个人,他们在南海边的沙滩中战了三天三夜,路奇轩终于让十个人同时毙命。但这并不是路奇轩所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

有一次有人出钱让他杀武林泰斗少林门的空智大师,空智凭着一双肉掌与路奇轩在少林寺前只交手了一招,旁边的草木没有一叶伤损,地上的蝼蚁没有一只被踩到,空智被路奇轩一剑从后背刺中了心脏,而路奇轩的后背也被空智大师击了一掌,那一掌将路奇轩的衣服击碎却没有伤到他半分。

路奇轩很清楚,实际上是自己输了,空智想死所以才死的,但空智不甘心这样死去,于是在两个人动手之时先转到了路奇轩的身后留下点记号,再去受那夺命的一剑。

这是路奇轩唯一的一次失败,事后出钱的人亲自带着一百零八个武林高手要伏击他,路奇轩共出剑一百零九下,将这一百零九人武功全废。

空智死后,武林中再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过路奇轩,但路奇轩清楚,还有一个人很厉害,但他跳出武林之外,那个人就是姬飞峰的师父陈抟老祖。

除了陈抟老祖,路奇轩再也没把任何武林中人放在眼里,所以他与人交手最容易犯轻敌的毛病,这一次也不例外,即使对方是两个人。

当路奇轩用剑搭住了两柄索命钩,救下了席方平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犯了错误,因为三件兵器粘在了一起。这是路奇轩平生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能够将他的宝剑粘住,至少证明对方的内力十分了得。但这内力中透出一种阴森恐怖的力量,似乎是一种在武林中不可能炼就的邪功。

冷血与无情比路奇轩还要惊讶,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人界会有这样的高手,在他们眼里,人就是被任意屠戮的动物,龙人国的将军并聚集有魔界的力量,那必然是不可战胜的,但眼前这个人却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他们的两柄索命钩,而且从那柄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宝剑中传递过来的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力量,这力量现在还没有爆发,但它是非常可怕的,非常巨大,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令他们说不出来。

冷血与无情都很清楚,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无论是谁都会输的,而且输得很惨,甚至没有还手的可能,他们并不是不想拦住逃走的席方平,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手,兵器被这个青衣人的宝剑所粘住了。

三件兵器慢慢地绞在了一起,同时爆发,席方平的家也就此而毁掉。

在那个废墟中,路奇轩与那两个恶龙侍者各挚兵器一下子冲了出来,三条影子仿佛一下子升到了半空中,两条黑影混于夜色之中,一条青影反而显得十分明显。

路奇轩的剑与恶龙侍者的钩在半空中相交,形成三道厉闪。蓝色的双钩与银色的剑。但这一次他们的动作都很快,没有让兵器再粘到一起。

路奇轩的剑势沉稳,恶龙侍者的两柄钩则十分地诡异。

路奇轩的剑法果然是当时武林中最好的,眼见着他将两个恶龙侍者制于剑网之中了,这是冷血与无情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现象出现了。两个恶龙侍者形如鬼魅地合二为一了,双手里的双钩一上一下地向着路奇轩横扫过来。

路奇轩愣了一下,急向后退,但还是晚了一些,双钩从胸前划过留下两道划痕。

路奇轩第一次遇到了这样的对手,他有些不知所措,但一切都还在继续着,来不及他半点多想,于是他很快地就再发起了进攻。

冷血与无情一会分开,一会又合在一起,行动疾速,招势更加怪异,一会是双钩左右袭来,一会却是同一个方向,令人防不胜防。

终于,路奇轩抓住时机,就在两个恶龙侍者合体的瞬间,他从恶龙侍者的腋下而过,手中的剑却撤开了手,那剑从这个合体的恶龙侍者胸口处贯入,从后背贯出。

这一剑是路奇轩的绝活,名叫撒手剑,他几乎从来没有用过,但这一次,他必须用,因为他知道与鬼魅动手,体力是永远耗不起的。这一剑所刺的正是恶龙侍者的心脏,时机,位置及力道都恰到好处。

恶龙侍者倒地,冷血与无情的两个身体却没有分开,双钩落在了一边。

路奇轩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手中的剑,剑身上却没有一点血迹,而是罩着一团黑气,久久地无法散去。

路奇轩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恶龙侍者,这时他才发现这黑衣人都没有眼睛,与这样的敌人交手,即使是路奇轩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不愿多看,忙喊:席方平?

没有答言,路奇轩愣了一下,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顺着席方平逃走的方向追去。

院子里只剩下不太明亮的月色和那废墟前的恶龙侍者。这时,那个恶龙侍者突然直挺挺地从地上起来了,仿佛是一具干尸一样。在站稳的同时,两个恶龙侍者分开了,他们同时地张开了右手,那两柄钩就象认得自己的主人,一下子又回到了两个人的右手里。

冷血与无情什么也没有说,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只见他们身前的那个并没有流血的伤口慢慢地自动愈合了,他们整齐地站在废墟前。

天空不是没有月亮,而是月光太暗。

这一次席方平是切身地体会到南宫小子的速度,一个人的脚程竟然快到了如此的地步,若不是拽着自己,恐怕真的在一眨眼之间,这个人就会消失。席方平怀疑南宫小子恐怕也会一些道术,因为人间真的是没有这么快的人。

两个人沿着江边跑到了一片芦苇地里,泥泞的地和高高的芦苇让两个人跑起来很难受,速席也终于慢了下来。席方平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书生,但这个时候,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于是便不想起来了。

和南宫小子一起逃命比让那两个黑衣人抓到还要命。

南宫小子好象根本就感觉不到累,他一看席方平已经累得象一滩泥了,自己也只好停了下来。

席方平喘着气,粗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南宫小子抬头从荡动的芦苇上面看了看远处席方平的家,没有什么动静,他似乎放下心来。然后他才低下身子坐在了席方平的旁边:我到镇上就看见了那两个黑衣人,他们杀了猪头方,然后气势汹汹的向你家走来。我感到不好,想回去告诉你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脚程很快。

席方平:那个穿青衣的你也看见了?

南宫小子点点头:对,那个穿青衣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他本来慢慢悠悠地在我前面走,但突然听到一声响,好象是你家的墙塌了,他就冲了进去,他的身法也好快的。席大哥,什么时候你认识这些江湖中的人,他们去你们家干什么?

席方平摇了摇头:我又不会武功,怎么会认识江湖中的人,但我认识一个老道,叫姬飞峰,他说晚上会有人来找我。结果就来了。

南宫小子有些不明白:找你?为什么会找你?

席方平看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隐瞒下去了,只好从自己怀里抽出那幅图来说:就是因为这个?他们好象都想要这张图。

南宫小子一把拿了过来,打开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呀?我早就看过了。

正说着,南宫小子的鼻子又开始流血了。一滴血直直地落到了乾坤八卦图上,一下子就被吸释了进去,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南宫小子吓得手一松,把图扔在了地上:这是什么东西?

南宫小子当然要害怕了,吸血的东西都会令人害怕的,席方平却更害怕。虽然席方平从姬飞峰与南宫小子那里已经清楚地知道,这张图绝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随便看的,只要看了就会七窍流血,但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张图还会吸血,吸得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

席方平赶忙捡起图来卷好:我不知道。你和我所说的姬道长一样,一见这个图,就会七窍流血,这是一张什么图,我真的不清楚。

南宫小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然已经不再流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警惕地问:那为什么你没有事?

席方平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幅很无辜的样子: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恐怕只有那个姬道长才会知道,可他还没跟我说呢。

南宫小子看了看席方平,席方平的样子真的是很无奈,南宫小子慢慢蹲下身子来,小心地说:也许这个图是个什么宝贝,很有可能是一种江湖中十分厉害的武器,席大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只要把图一打开让别人看,那个人就七窍流血,那你不就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