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项阳他们也跟着点头,不但同意,还热情的主动提出帮忙。大概是刚才魅然帮她们一起打架配合得不错,这次司徒任雪和圆圆都没有反对。
魅然也熟能生巧的开始摆弄那些人偶,给他们解了穴后,学着司徒任雪的样再检查他们的蛊。忙乎了好一阵子,他们又按照刚才的队形,继续往前走。
司徒任雪绑着陶修泽在前面走,圆圆则带着蒙亚在后面挥着鞭子。阮依依好奇的看着圆圆和蒙亚,发现蒙亚走路的步伐并不象人偶那样整齐,有时候他还会反抗,不象陶修泽,被下了蛊之后,与其它的人偶没有两样。
“那个……姑娘,蒙亚他好象不对劲。”阮依依善意的提醒她,圆圆瞥了她一眼,有些冷漠的问道:“哪里不对劲了?”
阮依依缩了一下脑袋,迟疑着。蛊是圆圆下的,她直言不讳的说蒙亚不对劲,其它就是在暗示圆圆她下的蛊有点问题。这种暗示,就象对着一个医生说他手术没做好,对一个教师说他没把人教好一样恶劣。但阮依依对刚才的心有余悸,算起来,应该不会有其它人来追杀他们,但万一蒙亚武艺高强,圆圆下的蛊没有镇住他,他突然中途发狂又拿着那弯刀又砍又杀的,多吓人啊。
为了大伙的安全,阮依依鼓起勇气,说道:“那个……姑娘……”
圆圆转过头来不友善的看着阮依依,她不知道她记性不好,阮依依左一个那个姑娘右一个那个姑娘的,谁听了都不高兴。
颜卿抿着嘴笑了一下,在阮依依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记住,她叫圆圆,穿蓝衣,脸啊眼睛什么都是圆圆的。那个穿红衣的叫司徒任雪,你没觉得她一身红色,魅然一身玄色,他们两人很配吗?”
阮依依听颜卿这么一提醒,立刻将她们两人的名字记住了。她感激的抱了抱颜卿,忽然发现圆圆始终没有挪步,正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等着阮依依继续说下去。
阮依依看出圆圆不太高兴,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小声说道:“圆圆姑娘,你是不是蛊没有下好,蒙亚……好象没有中蛊……他还能乱动……跟别的人偶不同。”
“你懂蛊?”圆圆反问她。
阮依依摇头,又点点头。
佛牙山主学医药,颜卿擅医,但不擅蛊。颜卿能治天下所有生物,但就是不会下蛊这种“歪门邪道”。魅然之所以会解蛊,除了他天资聪颖,记性又好,佛牙山、国公府和皇宫里的所有藏书都被他囫囵吞枣的背了下来。再加之他身为花精,四海为花,天崖海角的也算是见多识广,多少听说过,再结合医书上的记录,便瞎猫碰到死耗子的给解了。
阮依依是个懒鬼,平时背个医书都要命似的,跟着颜卿好吃懒做,自然不如魅然这般能干。颜卿对蛊的了解也仅限于书本上的记录,和寥寥无几的实践,他见阮依依背个药名都要死要活的,自然就不会去逼她学怎么解蛊。
阮依依之所以又点头,是因为她在现代看电视小说时,也经常会看到所谓的苗族用的蛊术。阮依依并不懂,但小说情节还是隐约记得,感觉情形跟圆圆她们下的蛊差不多,便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听说,蛊是下蛊人用血养成的,人一但被下了蛊,便成为下蛊之人的傀儡,受蛊主的指挥,完全没有本人的意识。我之所以觉得圆圆姑娘的蛊没有下好,是因为我发现蒙亚还有自己的意识……我关心大家的安危才提醒圆圆姑娘的,你不要生气哈。”
圆圆一直盯着阮依依看,看得她汗毛都竖起来了,就连颜卿都以为圆圆要对阮依依动手,下意识的将她拦到自己的身后去。
突然,圆圆大笑起来,抚掌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阮依依这才想起来,他们几乎没有认真的自我介绍过。除了昨晚香瓜与她交换了名字后,其它人的姓名,她们都不知道。
“我叫依依。”阮依依没有说全名,她在无忧国的名声实在太大,拿不准女儿国的人是不是也听说过她。在没有见到鱼娘之前,她不能随便暴露身份,但阮依依又不想骗人,只能模棱两可。
圆圆并不在乎他们的姓名,她对阮依依知道蛊的事很好奇。她问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师傅是郎中。”阮依依指了指颜卿,说道:“他叫颜卿。”
世人只道仙医,并不知仙医的真实姓名,所以阮依依很大方的介绍了颜卿。
圆圆冲着颜卿点了点头,她见他们两个举止亲昵,只当是情人,却没想到还是师徒关系。
阮依依以为圆圆会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歧视,没想到圆圆无所谓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圆圆见阮依依说得一针见血,也不隐瞒,如实相告:“这个叫蒙亚的男人,被养了小鬼!”
阮依依第一次听说养小鬼,正想打听清楚些,远处传来司徒任雪的催促。圆圆示意她稍安勿躁,给她吃定心丸:“你放心,他暂时跑不掉,我会看住他的。此地不易久留,要快点走。”
阮依依他们没有再拖延,在司徒任雪和圆圆的带领下,快速的离开这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才彻底的走出悬崖小道。阮依依前脚刚踏上平实安稳的大地,后脚就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颜卿连喂了她十几颗药丸,就连司徒任雪都看不下去,小声嘟囔:“你这是救她还是害她?哪有这么吃药的,没病都吃出病来。”
魅然踮着脚尖来到司徒任雪身边,小声说道:“小依她体质跟别人不同,她是用药养大的。如果离了药,她会死的。”
“我有跟你说话吗?你这个死花精!”司徒任雪突然翻脸不认魅然,一把把他推开,不让他贴近自己。
颜卿给阮依依喂完药后,见她还不能苏醒,正想给她输入些灵力,项阳拦住他,坚持要代替颜卿来为阮依依输灵力。他们两师兄你拉我扯的,抢着要输灵力,站在一旁的魅然终于看不过去,上前说道:“师傅,你们别争了,我来吧。”
“不行,你的灵力不够纯!”颜卿和项阳异口同声的拒绝了魅然的好意。
魅然由毒花修炼成精时,是无师自通的。他的灵力和内力,调息运功都不同于颜卿他们,也不同于其它人。后来颜卿收魅然为仙医门下,教了他本门的一些方法。魅然融会贯通,相互结合,亦邪亦正,两边都学得很好,但又两边都不象。而颜卿和项阳是同门,练的心法都是一样的,所以无论是内力还是灵力都是相同的。阮依依是颜卿教的,学的东西自然跟他们一致,魅然输灵力进去,只会令阮依依的气息更加紊乱。
圆圆蹲在阮依依身边,翻开她的眼皮看了一下,只见她瞳孔时而涣散时而凝集,脉相单薄无力,时有时无,如断弦之音,轰然而止,却又如潺潺流水,忽然续上。圆圆伸手探进阮依依的衣内,将手按在她的胸口处,反复感受着她断断续续的心跳之后,突然笑道:“她少了一魂一魄,对吗?”
项阳露出赞许的微笑,而颜卿则紧锁双眉,似乎并不乐意圆圆发现这个事实。
果然,圆圆撤回手来,说道:“普天之下,除了神仙,最会收魂的便是我们的村长鱼娘。各位总是纠缠我们,怕是想要我们带路,进寡妇村求鱼娘救她吧。”
司徒任雪听到这话后,也探头过来,瞥了眼颜卿怀里的阮依依,扭头对着魅然冷笑:“我说你怎么突然这般殷勤,原来是有目的的。你们明明知道,寡妇村轻易不会让男人进去,鱼娘也不可能随便答应你们。你们竟然算计到本姑娘头上,哼!”
说完,急性子的司徒任雪抓着圆圆的手大喊一声“我闪”,就要弃他们不顾。魅然早有准备,挡住她的去路,司徒任雪不但没有闪走,还直直的撞在魅然身上,痛得骨架子都要散了。
“你有病啊!”司徒任雪揉着肩膀,骂魅然。
魅然最是没脸没皮的,不怕被人骂。他见司徒任雪暴跳如雷的样子,又抓起她的手,让她拿着短刀对着自己的颈脖子笑嘻嘻的说:“来吧来吧,划拉一下你就不气了。要是不解气,就捅我几刀吧!我不收费的!”
面对魅然这不太寻常的思维逻辑,司徒任雪也没了脾气。她当真拿起短刀,在魅然身上用力的砍了几下。最后还是不解气,明知道没用,还是对准了他的下面,象剁肉饼似的,噼噼啪啪的乱砍一气,才消了那一肚子的火。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暗自叹道这司徒若雪的心性真是火爆,幸亏是生在女儿国,如若是在别的地方,只怕真得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了,夫君恐怕也活不过三日,纵然活着,十有八九也被阉了。
“万事好商量,不要动粗嘛!”魅然一边说着一这站在那里笑得各种灿烂,很享受的任由司徒任雪发泄,根本无所谓司徒任雪对他下狠手。大家也知道她这样伤不了魅然,也都不阻止,只是看着。
终于等这妞不火了,香瓜在项阳的授意下,来到圆圆身边,说道:“圆圆姑娘,我跟你商量个事,好吗?”
“哦,什么事?”圆圆对他们这群里人里面印象最好的就是香瓜,她觉得香瓜很老实乖巧,总是被小四欺负,便有种打抱不平想替她出头的冲动。毕竟,在女儿国除了小倌楼里用来配种的男人外,连动物都很少有雄性的。时间一长,女儿国虽然不至于发展到女尊的地步,但男人确实没有什么地位。
圆圆瞧不上这些男人,她看到香瓜这么听男人的话,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香瓜见圆圆应了她,赶紧说道:“我家主子都是郎中,刚才在悬崖小道上,你们的人偶都受了皮外伤。我主子说事出有因,我们也要承担责任,愿意主动帮忙,治这些人偶。”
“你说得容易,这些人偶本来就气血不畅,在那小道上人踩人人挤人的,虽然没有断胳膊断腿,但是个个都扭伤了脚踝,摔破了皮,有几个还把脸给撞肿了!我们可以花了大半年的时候才买来这些男人的,我看你们怎么赔!”刚才在小道上因为浓雾,大家并没有检查清楚人偶的伤势,现在一出来,空气清新,视线也很好了,这才发现,没有一个人偶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