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散宜生不禁继续道:“苏护不知大王仁政深意,虽举兵叛逆,也是为冀州军民,其心可悯。现如今,苏护已有悔过之意,大王亦该以仁义之心接纳其改过自新。闻大王宫中妃嫔甚少,苏护有一女,年方二八,愿献女侍君,以赎前愆。”
“喔?”散宜生这话摆明是想以美色讨好纣王,谁知一听这话,子辛却摆了摆手。“这倒不好了。孤讨伐冀州天下皆知,若纳苏侯之女,显得出兵名不正言不顺,岂不是叫孤难以向天下人交代?”
“这……”散宜生饶是机变,也一时语塞。他本以为纣王已经入甕,却没想到在这最关键的一环,对方却还保持清醒。他不免有些懊恼,自己真是得意忘形了,这件事说的怕是太早了。
然而纣王接下来的话,才更叫散宜生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只听子辛用十分恩宠宽容似的口吻说道:“不过,散大夫所言也十分有理,倘若孤和苏侯结为姻亲,天下必说孤宽以待人,有容人之美。孤虽初登王位,想来假以时日,也当有西伯侯仁厚之美名。只是公开纳苏侯之女甚是不妥……孤听说苏侯有一子,乃是良将之才,孤有爱才之心,想将孤的御妹下嫁冀州,不知散大夫觉得孤的主意如何?”
这话一说完,黄飞虎就强忍着才没有表现出笑意来。御妹?先皇只有三子,大王何时有个御妹了?苏护想送女儿到大王身边定然不安好心,可大王想送这么个御妹给苏家,恐怕也并非善意──有这么一位“御妹”嫁到冀州,恐怕以后冀州苏护,是当真不敢再造反了。
打发走了脑袋还转不过弯来的散宜生之后,子辛顿感心情大好。黄飞虎也不再拘束,君臣二人对视了一眼,相对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子辛带着点孩子气似的问道:“武成王觉得孤这计策如何?”
“大王高见。”黄飞虎兴奋的赞道:“这下子,有这么一个女子到了冀州,苏护他们可不敢擅动了,而且也不敢再和西伯侯有所勾结,只能忠于大商了!但不知,大王可有那御妹的人选?”
“当然……”纣王的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武成王,你看,易寒烟能否当此重任啊?”
“这,似乎不妥吧……”黄飞虎迟疑著说。他是真不知自家大王打的什麽算盘,居然打算把那位神秘莫测的易寒烟嫁给冀州侯苏护之子。记得兵发冀州之前,闻太师还再三叮嘱自己不要冷落亏待那位天降之女,免得横生事端。可如今,大王这个主意未免……
看到黄飞虎紧张的表情,子辛微微一笑,“孤也只是说说而已。此事兹事体大,务必选一位忠於我大商的女子才好行事,那个易寒烟麽……毕竟底细很不一般,就算孤有这个念头,也得听听她有什麽高见。对不对,易姑娘?”
“呃……”站在帐外的成千云尴尬的抓著头走进王帐,郁闷的要命。她本来是被纣王叫来的,也没想要偷听纣王和武成王的对话,可是听到两人提到自己,不免觉得不好进去,现在倒弄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麽亏心事一般。
子辛看著成千云古怪的表情,心里不禁偷笑。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把这位天降之女嫁到冀州去,别人姑且不论,就是闻太师听说也肯定不会答应。只是刚好他注意到这易寒烟来到帐门外的身影,忍不住想要出言戏弄她一番,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