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通常认为,层次越高的地方,人们的举止也就越文明,实际上这是一种错觉。即使是宫廷这样的地方,失礼的举动也屡见不鲜。多年以前,英国的爱德华亲王和威尔士王妃举行了一次盛大的晚会,许多上层阶级中的头面人物都应邀参加了。由于王妃刚刚新婚不久,所以她在大厅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人群如潮般向前涌去,想一睹她的风采。就在人潮涌动之时,一座女王的半身塑象被推倒了,而且摔得支离破碎,石象的基座也被翻了过来。但是那些平时温文尔雅的夫人小姐们却没有停止脚步,她们还争先恐后地站在塑象的基座上伸长了脖子一观究竟。
俄国人在举止仪态方面至今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值得称道的人物。据说,每次设宴招待贵族们时,俄国女王凯瑟琳都会事先把要遵守的礼节印在卡片上发给大家,其中不乏这样的话:“先生不许殴打随行的妻子。女士们请勿以酒漱口,勿以叉子剔牙,勿以桌布拭脸。不到宴会结束,先生们不能醉倒。”
拿破仑的妻子约瑟芬是个仪态万方,言语令人折服的人。他们是在拿破仑出任意大利远征军总司令之前喜结良缘的。当时,拿破仑在法国虽然已经有了许多忠实的信徒,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但和约瑟芬的那种魅力相比,这些人的作用简直不值一提。她在客厅、沙龙里是当之无愧的统帅,她的作用毫不逊色于拿破仑在战场上的角色。不只是法国人把她奉为女王,在被拿仑征服的那些民族,人们也对她爱戴有加。这是为什么呢?在她的个性之中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她曾经对一个友人说:“通常,我说话的时候不会说我要什么什么,只有一种场合例外——我会对人说我要我周围的人都幸福快乐!”这句话就是对上面问题最好的诠释。“早上好!”这是她在路上抛给人们的一句普普通通的问候,但是人们一整天都会感觉到早晨的芬芳。
通常,一个人最吸引我们的不是美丽的容貌,而是令人折服的举止仪态。因此良好的举止足以弥补一切自然的缺陷。古希腊人认为美貌是上帝的一种特殊恩宠,但同时,如果一个拥有美丽容貌的人表现出某种糟糕的内在品质,那么他就不再值得我们膜拜了。古希腊人理想中的美貌其实是某种内在美好气质的反映,这些气质包括快乐、和善、友好、宽厚和自足等等。政治家米拉波长了一张麻子脸,是法国出名的丑男,但是他的风度却令人为之倾倒。
性格之美正如流线型的艺术之美一样,没有棱角,线条始终保持连续、柔和的弧形。有许多人的心灵之所以不能向世人展示更优美的品质,正是由于他们的个性中存在着棱棱角角。无论多么出色的品质,一旦表现出粗暴、唐突、不合时宜,其价值自然而然就会受损。但是事实上,只要我们多加修饰,注意举止文明,往往会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智者打过一个比方:我们把一根骨头扔给一只狗,狗会扑过去衔住骨头,但不会摇尾巴。但是,如果我们把狗叫到跟前,在抚摸它的同时,亲手把骨头递给它,狗会不停地摇尾巴以表达感激之情。狗尚且懂得善恶,知道用什么方式表示感激之情,而一些不懂得分辨是非好坏、无情无义之人竟然从来不会表达感激之情。
据说,古希腊画家阿佩利斯在创作美神图之前,曾经历经数年专程到各地游历,仔细观察所看到的各类型美女,然后,在创作时将她们的长处都汇集到美神的身上。这张美神图在日后成为风靡希腊的典藏之作。同样的道理,一举止文明的人若想拥有真正的教养,就应当注意观察、研究他所接触的各种各样的人,择其善者而从之。“如果你在罗马街头向人问路,当地人会彬彬有礼地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英国爱丁堡的古斯里博士说,“但是,如果你站在苏格兰的街头向人问路,你得到的回答却是:你就一直往前走吧,一定能找到你去的地方。之所以产生这样的差别,不能怪那些下层社会的人,其社会根源还在于上层社会的人也缺乏教养。我第一次去巴黎时,那里的一切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到巴黎的第一个晚上,我和一个银行家相约去座公寓。到了那里,一个女仆过来给我们开门,那个银行家彬彬有礼地脱下帽子,尊敬地称呼女仆为?小姐,并向她鞠躬致意。我看到的巴黎人,无论是上层人士,还是平民百姓,都非常有教养,原因就在于,那里的上流社会在对待普通平民时总是非常有礼貌。”
教养即是财富
教养是我们生命中的巨大财富之一,它的作用是金钱无法替代的。拥有教养,拥有文明的举止,就象拥有通行证一样,可以畅通无阻,所有的大门都向他们敞开着,即使他们身无分文,也可以随时受到人们热情周到的接待。他们享有一切,但付出却很少,他们走到哪里都会带给人们阳光般的温暖,都会受到人们的欢迎。因为他们带来的是光明,是快乐,一切妒忌、一切卑劣的心思,遇到他们自然会举手投降,因为它们肯定也会受到那种与人为善的态度的感染,难道蜜蜂会攻击那些身上涂满蜜的人吗?英国政治家柴斯特菲尔德道出了此中的秘诀,他说:“教养自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力量,一个人如果富有教养,那他自然而然地生有一种让人生敬的威严,而缺乏教养的人,则会让人产生侮慢心理。人们之所以在马尔波罗公爵面前言语恭敬,而在罗伯特·瓦尔波爵士那儿秽言污语泛滥,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所致。”
诸如自私、嫉妒、傲慢、憎恶、报复等一些可能引起别人不良反应的不良品质,是一种败坏精神生活、伤害灵魂的因子,因此,他们为真正的绅士所不容。要想使自己真正成为一个有教养的人,就要学会把自己的正直、无私、温和、友善传递给周围的每一个人。
有这样一种人,他在家人和仆人面前,喜怒无常、暴躁如狮子,或者是终日阴沉着脸,不发一言,象在跟谁赌气似的。此外,他还特别小气,如果妻子向他要一点买衣服的钱,他会断然回绝,这还不算,他还要大骂妻子胡乱花钱,不节俭过日,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败家子。但如果恰在这时,邻居敲门进来闲聊,他会马上以一副笑容可掬、温文尔雅的文明人模样参与进去,讲起话也幽默风趣、通情达理,完全象换了一个人似的,但等邻居一走,刚才那副谦逊文明、彬彬有礼、豁达大方的君子模样渐渐消失殆尽,代之以前斤斤计较、脾气暴躁、谁说冲谁来的狮子模样。
很遗憾,约翰逊博士就是这样的人,他吃饭的样子同爱斯基摩人毫无两样,还有,如果有人不同意他的意见或不支持他的主张,他就会对那人歇斯底里地大喊“骗子”,在这个时候,他的朋友无不为之心胆惧寒,他的朋友形象地送给他一个绰名:大狗熊。社会活动家本杰明·拉说了这样一件事:在伦敦举行的一次宴会上,哥尔德斯密斯提了一个关于“美洲印第安人”的问题。约翰逊博士高声驳斥道:“这么愚蠢的问题,连北美的印第安人都不会问出口。”歌尔德斯密斯忍无可忍:“我承认,即使野蛮的美洲人也不会以这种口气跟一个绅士这样说话。”
英国政治家斯蒂芬·道格拉斯一次在参加参议院会议时,一个政敌对他非常不礼貌,言语恶毒,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他冷冷地回答了对方的提问:“对于这种不是由绅士口中说出的话,每一个绅士都是不屑于回答的。”
实际上,亚里士多德早在两千年前就告诉过我们绅士应该是一种什么样子:他在得意时,不会忘乎所以;在失意时,不会忧愁烦闷。他不希望面前堆满鲜花笑脸,但也不随便接受别人的冷嘲热讽。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他总是要求自己做到宽宏大量,行事适度。他不随随便便去涉险,也不轻易评论他人或自己。他不太在意人们的毁誉,也从不强求或勉强别人做什么。
一个真正的绅士应该是内心与行为统一的人,宝石虽然上了光会更亮泽,但前提它必须是一颗不折不扣的宝石。真正的绅士应该是真正懂得教养的人,对人礼貌、行为检点、谦逊有礼、不喜怒无常、不惹是生非都应是真正绅士所应具有的品质。真正的绅士还应该善于控制自己的欲望,努力提高自身修养。真正的绅士如同上好的瓷器,在上釉之前就已把图案画好,以后再经过怎样的煅烧也会完好无损,即便看上去有一些斑瑕,也会很容易除去。
一个真正的绅士如果能够保持他的自尊、希望、品德、乐观、坚毅、勇气,那么即使他失去剩下的一切,他依然是一个富有者。
品质胜过一切
富兰克林是美国驻法国大使,是当时巴黎最受欢迎的人。在他返回美国后,杰斐逊接替了他的职务。法国的沃格涅斯伯爵在向杰斐逊表示祝贺时说:“听说由你取代了富兰克林?”杰斐逊这位在欧洲所有宫廷都赢得人们尊敬的美国人措辞非常得体地回答道:“我只是接替了他的职务,没有人可以取代他。”
英国文人考柏曾写过这样一首诗:“谦恭的人和有教养的人不会侮辱我;至于其他的人,他们也侮辱不了我。”
关于教养,爱默生曾有过一段精辟的论述,他说:“在我看来,安徒生的童话《皇帝的新装》里,织工们织的那件肉眼看不见的美丽衣服恰好代表了文明的教养。一个帝王确实需要这样一件衣服做他的装饰。”
克雷芒十四世当选为教皇之后,各国使节纷纷向他鞠躬表示祝贺,教皇也同样鞠躬以答谢他们的好意。这时,一直站在他身旁的负责仪式典礼的主教低声提醒说:“您不必还礼。”“哦,请原谅,”克雷芒立即回答道,“我刚做教皇不久,应有的礼节我还没有遗忘干净。”
“我从来不听信别人的传言。”法国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曾经说,“因为这些传言如果是真的,我就可能去憎恨一些不值得我关注的小人;如果是假的,我就可能有上当受骗的危险。”
我们人生的巨大财富之一就是文明的举止,及其背后所蕴藏的对人的体谅、关心。它是天性优雅的产物,是进入上流社会的通行证。不同的举止,可以使我们或者与禽兽为伍,或者与圣贤同列;或者恼怒,或者平静;或者兴高采烈,或者羞愧难当。它象我们日常呼吸的空气,平日里,我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它却如春雨般润物细无声,日久天长,一点一滴地对我们产生作用。这种绵里藏针的力量是我们日常社交生活的润滑剂,是使整个社会减小损耗、高效运转的助推剂,是那种匹夫之勇无法比拟的。
“礼貌的力量太神奇啦!”马古兴奋地说,“一个人无论怎样巧舌如簧,有些事情就是无能为力,然而有了礼貌,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懂得怎样让别人感到高兴,也就得到了打开成功之门的钥匙。”
爱默生也曾经对这种力量给以形象的比喻,他说:
“在深秋的早晨,你可曾去树林里看过蘑菇的生长吗?它看起来柔弱无力,没有坚硬的根茎,但它以它柔弱的力量坚持不懈地向上生长,最后终于破土而出,将头顶覆盖的硬土推到了一边。这种力量不是正象征着柔和谦恭的力量吗?”
从古到今,人们都公认,犹太人是世界上最彬彬有礼的民族,他们忍受着各种歧视侮辱,被剥夺了一切公民权利,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时刻表现出温文尔雅、与人为善的品质。他们对朋友忠诚守信,很少对人恶语相向;他们的贪婪功利之心,远没有普通人那样强烈;他们尊重别人的习俗成见,无论别人是否同样尊重他们。总而言之,世界没有哪一个民族比犹太人更懂得礼貌、友善、节制。
德国浪漫主义作家里希特尔曾经说:“子弹越平滑,射程就越远,做人也是如此。”一次,拿破仑听到有人报告说,约瑟芬竟然让年轻而英俊的洛格斯将军与她一起坐在沙发上,这让拿破仑感到非常不高兴,但是在听到约瑟芬的解释后,他竟然松开了紧锁的眉头,并连连称赞约瑟芬做得好。原来洛格斯将军是一直跟随拿破仑南征北战的老部下,对宫廷的礼节十分陌生。如果约瑟芬当面指出将军的失礼,一定会伤害他的自尊。出于这种考虑,温和宽容的约瑟芬没有让他站起来。
美国诗人詹姆士·洛威尔对人从来都一视同仁、不分高低贵贱,无论对方是乞丐还是国王。有一次,有人看到他和一位卖艺的风琴师在街头用意大利语饶有兴趣地谈论事情。原来,他们对意大利都很熟悉,正在讨论意大利的风景呢。
一次,一个来自美国首都华盛顿的政治家去马萨诸塞州的马奇菲尔德拜访隐居在那里的名人丹尼尔·韦伯斯特。在快到韦伯斯特住宅的时候,他想快点见到韦伯斯特,因此没有走大路,而是踏上了不明路况的小路。可是不巧,快要到达的时候,一条小溪拦住了他的去路。正在他为难之时,一个相貌平凡的农夫恰巧路过这里,于是,他便请求农夫背他过河,并且答应付给他相应的酬劳。农夫爽快地答应了,但拒绝了给他的报酬。几分钟后,这个政治家又与农夫在韦伯斯特家里相遇了,让他吃惊的是,那个背他过河的农夫居然就是他要拜访的韦伯斯特。
在面对迫害他的凶手时,主耶稣依然表现得高贵大度。即使最后被钉在十字架上,身体饱受痛苦的折磨时,他仍然在说:“上帝我父,请宽恕他们的罪过吧,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圣保罗在对阿格里帕的演说中,把说服的力量和不卑不亢的态度融为一体,这使得这个演说堪称演说中的典范。
一天,杰斐逊总统和他的外孙在骑马郊游的路上遇到一个奴隶,奴隶很有礼貌地向他们脱帽致意。杰斐逊总统也摘下帽子向他点头致意,可他的小外孙却对那个奴隶不屑一顾。“托马斯,”杰斐逊很严肃地对外孙说,“难道你不希望自己比一个奴隶更有绅士风度吗?”
中国古代的教育家、思想家孔子认为,在自己家里吃饭要象去宫廷赴宴那样行为得体。在家里,如果父母对孩子的行为不加约束,那么等孩子出门时,他们就分不清什么是令人羞愧的行为了。
一次在伦敦街头,一个疾步穿过街道的青年妇女撞到了一个小乞丐。那个小乞丐衣衫褴褛,几乎被撞倒了。女士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非常柔和地说:“对不起,孩子,请原谅我的过失。”孩子瞪大了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摘下帽子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带着快乐的笑容说:“没关系,小姐,我已经原谅你,非常高兴,真的非常高兴,您下次把我撞倒都没关系,我会原谅您的。”女士离开后,小乞丐忍不住对同伴说:“嗨,吉姆,我太高兴了!今天第一次有人请求我的原谅。”
一次著名的废奴主义者加里森在路上遇到了暴徒,暴徒们撕扯着他的衣服企图对他大打出手。但是加里森并没有发怒,仍然和颜悦色地同他们说话,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国王,而不是暴徒。弗雷德·道格拉斯是著名的黑人领袖,他是这样评价林肯的:“在美国众多大人物中,林肯是第一个肯和我开诚布公地进行自由交谈的。每次和他谈话,都会让我忘记我们之间还有肤色上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