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留欧女生谈情:留学不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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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感情危机 (1)

圣诞节过后,吴慰要出差,关于出差他并没有细述因由,说得有点含糊,高玛丽替他收拾行李,十分不解,心想过年的时候没有荷兰公司会开工的,但是看到了吴慰的飞往非洲的机票便也相信了。第二天吴慰走了,他在茶几上放了五百块,还有一张字条:“亲爱的,我走的时候你还在打呼噜,所以没叫醒你,冰箱里有吃的,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快回来的,陪你看烟花。”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间写就的,高玛丽把字条和钱收在口袋,失落莫名。

荷兰的大年夜是餐馆的“红日”,高玛丽还得去“天外天”上班。临近10点,客人陆续散去,却留下无数的酒杯、咖啡杯、冰淇淋杯堆在吧台上,像一座水晶山,这是她作为吧台侍应生最头痛的后遗。老板娘眯着小眼在那里点钞票,被嘱咐跑堂的阿正把餐厅的灯光了,只剩下吧台几盏昏黄的灯照着她和那些亮晶晶的酒杯。

今天她会在这里吃年夜饭,这是荷兰中餐馆的传统,老板和厨房的师傅们已经在外餐楼摆开了阵势。

Steven走了来,对她说:“May I help you?”(要帮忙吗?)

“好啊!”

Steven开始帮我清洗咖啡机,动作很娴熟,高玛丽有些好奇,问:“你以前做过?”

“恩,我18岁就开始在餐馆做part time了。”(兼职)

“砰!”高玛丽手一滑,一个杯子摔在了地上,“碎碎平安。”Steven随即念道。

“这话向谁学的?”

“我奶奶。”Steven噘着小嘴说,原来他还有一个中国派的奶奶。

“玛丽!还没好啊?就等你们了。”老板远远地朝他们喊,今天他入账颇丰,心情格外的好。

两人匆匆收拾好,接着入了席,但感觉气氛不对,这里的厨房其实是个是非窝,首先大师傅阿昌,也就是老板的小舅子,曾经得罪过老板,但碍于老板娘的关系,老板没有辞掉他。而油锅师傅阿义和大师傅据说因为赌钱之事也闹过,所以酒桌上大家都接敬酒之名搞针对,均想对头人喝趴下。大师傅最不得人缘,所以很快就喝高了,说话已经有些糊了。

“阿昌,咱们再喝一杯。”阿义站了起来,第三次向他敬酒。

“好!”阿昌大呼一声,也举起来杯子,他们干的都是烈性的XO。

“阿义杯里的是applesoep。”Steven说,applesoep是苹果汁,颜色和XO差不多,阿义想浑水摸鱼,但被他揭穿了。

“阿义!你他妈的,想骗我?”阿昌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酒杯往阿义扔过去,阿义一闪,杯子砸到了老板。

“你小子找打?”老板也站来起来,随手将手里的叉子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打中了阿昌的脑袋。

一场混战随即开始了,众位男人受了酒精的发酵,来了打架的兴头,娇小的老板娘劝架不住,还被阿昌推倒在地,高玛丽扶起她,退到了一边,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桌上的烤乳猪、杯子、叉子成了凶器,飞成一片。

窗外开始响起零星的炮竹声。高玛丽和Steven溜出餐馆的大门,看到烟火在烧天空烧成一片,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Happy new year!”Steven在她脸上亲了三下,左右左,这是荷兰的祝贺方式。(新年快乐!)

“Happy new year!”高玛丽浅浅一笑,感觉这种接触有些暧昧。

他们坐在门口的狮子边,静静地看着烟花在天空的表演,等到一切归于平静,闻到空气里开始弥漫着火药味,这味道让失落。

“你不该揭穿阿义。”高玛丽想起屋子里的战争。

“为什么?他在说谎啊!”Steven坚持己见是正确的。

“哎,和你说不清楚。”有时候和平是用谎言来维系的,真相只会引起战争。可是高玛丽无法向Steven解释清楚。

高玛丽想着吴慰说会回来陪她看烟火,但是他失约了,谎言也是那些没有兑现的诺言。

吴慰出差回来是在元月三号,新年已经过了。

“给!”吴慰递给高玛丽一包东西,她打开一看,是一叠欧元,都是五百大面值的,她数了数,有一万。

“怎么这么多钱啊!哪来的?”

“哪来的?我挣的!”他高音八度,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挣的?这也太多了吧。”

“这说明我有本事!”他边脱外套边说,他又指指自己的脑袋,说:“这叫有智斯有财,用这儿啊!”

吴慰现在为郭红云做事,他第二次去赌场输了精光,在停车场碰到了她,她在车上找烟,可是没了,看到吴慰走过来,便朝他喊:“朋友,有烟吗?”

吴慰递给她一支,他本想走,郭红云叫住他,“朋友,还记得我吗?”

“你是?”

“不记得我了?上次我借你的运气赢了不少呢!”郭红云说。

“哦,哦,是你啊!”吴慰“哦”了半天才想起来此人是他第一次来赌场时隔壁座的那个女人。

“今天真够背的,买什么不中什么。”吴慰抱怨。

“运气就像空气,你以为无处不在,但却抓不住它。”郭红云说。

“是啊,今天我本不该来。”

“来这地方有两种人,一是想发财想得发疯的穷鬼,拿着老本来赌命的,二是富得流油的有钱人无聊得很,拿钱来买时间的。你是那一类啊?”郭红云说。

“我是用赌来平衡自己,不要太穷也不富。”吴慰违心地说,一阵心虚。

“你是学生吧?”

“恩。”

“如果要找工作赚钱,打我电话。”她递上一张名片,“来这里的学生总有缺钱的时候。”

之后吴慰因为想离开庖厨而找去她,希望能获得工作机会,郭红云说如果吴慰能借到中国留学生的护照和ID卡,每份给300欧,其实她干的是偷渡买卖。

“这事是不法的,我恐怕干不来。”吴慰自然不愿意。

“其实这和赌钱一样,富贵险中求,这年头科学也证实了天只会下酸雨,不会降横财,男人不把胆亮出来就发不了大财,那么只能窝在这里的小餐馆里刷盘子、倒垃圾。”郭红云点中了他的要害:尊严。

“但那种工作还能图个塌实。”吴慰自我挣扎。

“塌实?没钱才不塌实呢?男人没钱就跟女人没胸似的,该自卑,钱对男人是种信心,比如你开部好车就是信心的标志。况且你是中介性质,怎么也不会伤着你的。”

最终吴慰薄弱地心理防线不敌她的游说,就范了,他以某公司的名义荷兰豆BBS等一些留学生的交流网站贴了告示。曰:“本公司代办学生居留卡转工作居留或者技术移民,有意者请电告本公司业务员细谈。申请工作居留请附寄学生证、住房证明、出身公证、未刑公证、护照(原件)、ID卡(原件)。”

结果马上引起回应,不到一个星期他就收到了十几份申请。接着郭小姐安排他带着这些护照和ID卡去非洲的一个小国,接应那里的一批刚从中国出来的偷渡客,他们再持这些护照在那里登机来荷兰。在外国人的眼里亚洲人的长相都是差不多的,在加上正值学校放假,团体出游的说法就更合理了,所以很容易混过去。这一批一共走了12个人。

“其实郭小姐腰杆很硬,她原先还是在中国读政法的呢,可是她那几个手下就不怎么样了,土!定个机票还要假他人之手,这一趟大小的事情都是我张罗的,郭小姐的好处在于她懂得用人才,懂得按资排辈,那几个手下跟她好几年了,这次买卖也没我拿的多。”吴慰对高玛丽说。

“你以后别再干了!办假证是不法的。”高玛丽听后有些气愤,把钱摔在茶几上。

“富贵险中求,我可不愿意再进厨房被那些低级的厨房佬使唤,那几个糟钱不赚也罢。”

“你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你去招惹那些黑社会是会丢性命的!”高玛丽又惊又恨。

“他们不是黑社会!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男人安知女人之志?我只要塌实,不要富贵!”

“你越来越不可爱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为了你吗?”吴慰本以为他凭本事赚了钱她是该高兴的。

但高玛丽继续和他唱反调:“原来你去做坏事还有这么一个凄美的理由,为了我?我受不起!你根本就是好逸恶劳!”

“我不和你吵!我睡觉去了,这几天都没睡好。”他走进了房间。

人其实是盲目的,即便自恃有道德标准、是非的判断能力,但当长期处在一群人里,感受他们的吐呐气息和言论,渐渐地他的思想也会被同化,甚至是被妖化。吴慰的思想已经在短时间内被郭红云妖化了,而钱就催化剂。

而对高玛丽来说对待敌人是永恒的斗争,而情人之间会有间歇的斗争,她同吴慰斗争目的是为了能让他清醒些、理智些。做好人虽然不得好活,但做坏人必不得好死,干这种买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是而今在吴慰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好与坏的标准,他只觉得她在阻挡他、忤逆他,或者是我不理解他,她变得不可爱了。男人觉得可爱的女人大抵是有些蠢的,因为那种女人不会严厉指责男人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