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极道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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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再相逢

那个男人的身材不高但是结实,两鬓斑白,裤腰也有些松松垮垮,步入中年了,端正的国字脸,轮廓分明。他身边的那个男人秦莲娜没有注意到,全世界除了那个中年男人别的她都注意不到了,她连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了,一阵的眩晕。

那个中年男人忽然说道:“走楼梯吧!”他旁边的男人想劝说,但只是说了两个字:“老板……”就没再说下去,跟着他走到楼梯口那里。秦莲娜心里很矛盾,首先她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其次她又很舍不得他离开,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她又不能这个样子和他打招呼,一看就是不良职业。秦莲娜忽然哭了,心里呐喊道,沈叔叔……

电梯到了,男孩搂着她进了电梯,问道:“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秦莲娜千娇百媚的偎依着他调笑道:“你说呢?”男孩神魂颠倒了,他的全身都软了,唯有一个地方硬了。秦莲娜的眼睛水汪汪的,他情愿溺死在这潭春水里。

男孩划开门,秦莲娜一把把男孩推进去,自己也走了进去,她随手带上门,看到了沈叔叔从楼道里出来,原来他也住在六层,哪个房间呢?男孩把秦莲娜压在门上,扯她的衣服,疯狂地亲吻她的嘴唇和脖子,抓着她丰润的****,那个男孩本身的相貌模糊了,他的身体和另一个人重叠了,秦莲娜疯狂的迎合着,有段时间她有着奇妙的感觉,灵魂出窍,在一片虚空中漫游,身体不属于自己……这就是高潮吧!她第一次体验到了鱼水之欢的极致。

秦莲娜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第二天很晚才起床,男孩已经走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几张纸币上面压着一条金项链,是男孩昨天戴在脖子上的,这条项链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两道划痕,最上面的纸币上用铅笔写着,生日快乐。秦莲娜把项链系在脖子上笑了,“真大方。”

回到家,娜塔莎正在看书,是俄文的图书,他们母女俩有时候会用俄文交流,秦莲娜用俄文说:“妈妈,我回来了。”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插好门,把项链解下来钱也都倒出来,放到了床上,乐呵呵的数了一遍,只有五张,五百块钱,那时西城钢厂一个工人的月工资才只有三百。秦莲娜每张钱都亲了一下,在灰蓝色的毛主席脸上留下一点口水,还有那条项链,昨晚真是赚到了!她打开自己床头的抽屉,上面有三把锁,她还是年轻识浅,怎么就没考虑到,要是有人能打开一把锁头,就算再有三十把照样打得开。里面有个铁盒子,放了一张存折,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饰品,秦莲娜把钱和项链放进去跟项链说道:“你是大哥哥,镇住小弟弟们,不要让他们跟别人跑了,攒到一千再去一下银行存钱。”那里还有一张明天的车票,估计是没有可能攒到一千了,哪会有这么好的命,连续两天都钓到大头。真的是好累啊,身上又酸又痛,有一些隐秘的部位磨得火辣辣的疼,再睡一觉吧,今晚不想去了。

敲门声把秦莲娜惊醒了,问道:“什么事?”娜塔莎在门外问道:“莲娜出了以下,我有事。”秦莲娜惊出一身冷汗,瞬间就清醒了,她早晚会知道的,但是竟然能表现的这么平静。秦莲娜胆战心惊的走出门,娜塔莎坐在已经暗淡的沙发上,指了指钢琴,说道:“弹一曲托洛夫斯基的《D大调小夜曲》。”秦莲娜松了一口气,坐在钢琴凳上弹了起来,一曲终了,娜塔莎评价:“你这一年多来,几乎没有长进。你还是回家吧,别去那么乱的地方了。”秦莲娜说:“妈妈,喜来登的钢琴是德国造的利西斯卧式钢琴,在黑龙江只怕也只有那么一台,像我的水平,不能弹太差的琴,这对我来说是难得的机会……”娜塔莎说:“你小心点,女孩子不要学坏了。”妈妈总是有这些语重心长的大道理,因为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时钟指向了六点,娜塔莎问道:“莲娜,你怎么还不去工作?”秦莲娜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不去酒店了,但是母亲的问话让她改变了主意,她说:“啊,我马上去。”娜塔莎迟早会知道的,不,她不会知道的,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有生意就做,没生意不强求,千万不要碰到那个老变态,听说他去省会开会了,下个月才会回来。就在今晚了,跟姐妹们道个别,然后明天去北京,她连票都买好了,下个月初,有一个北京音乐学院的招考,她要去试试,如果没考上也留在北京,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嘛,反正她年轻,一旦她能在北京立得住脚,就把妈妈接过去,反正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明天一走就永远不回来。

爱神的模样是一个乱射箭的小孩,命运也一定是个顽童,人类的智慧赋予了这些变幻莫测难以捉摸的规律最能体现其本质的形象。

秦莲娜本来已经打算不去了,其一,她没必要一定去跟那些姐妹们告别,她们都知道总有一天秦莲娜会离开的,动静会很小,甚至悄无声息。其二,她的身体真的很不适。其三,她虽然很想念一个人,但是真怕在那种地方被他看到。但是她不想和娜塔莎多做解释。

才六点多一点,天就已经暗如黑夜,北方的冬天就是好,白天这么短,夜晚这么长,秦莲娜喜欢在黑暗中行走,没有人知道她是谁,没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虽然没有了护花使者,但她不担心被人劫财劫色,那些混蛋不傻,知道秦莲娜和公安局长的关系,要是抢了秦莲娜,就会有很多警察不遗余力的侦破这个小案子的,还会被重判,进了监狱还会被欺负死,这对公安局长是举手之劳。

周奎站在窗前吃饭,刚好看到楼洞里走出的那个身影,即使是现在,她还是喜欢把自己包成分不清男女的粽子,怕妈妈担心吧。娜塔莎知不知道她现在干什么啊?周奎吞了一大口饭自嘲的笑了,自己太无聊了,这管他什么事?周妈妈喊道:“奎子,怎么总站着吃饭?”周奎应了一声回到饭桌上。

此刻秦莲娜回头看着周奎家窗户透过的温馨的灯光,正好看到周奎转身的背影。秦莲娜也自嘲的笑了笑,还打算走的慢点让他看个够,没想到刚出楼口看得就是他的背影。秦莲娜很少碰到周奎,偶尔碰到周奎时会暗示他,可以随便玩,我请你,但是总是会把周奎吓得落荒而逃,秦莲娜总是会在心里暗骂,难道我还要给你钱吗?真没出息。

秦莲娜走到东城区的主路上,再过一百米就到了喜来登了。一个男人迎面走来,秦莲娜看到他最初的反应是躲起来,如果有个地缝就钻进去。但是她没有,她鬼迷心窍的把帽子和围巾摘了下来,把自己美丽的头颅完全暴露在寒冬中,耳朵和鼻子已经冻得麻木了。那个男人和她身隔咫尺擦肩而过,目不斜视,但是秦莲娜知道他看见了她,她心存侥幸,还好沈叔叔已经认不出我了。

她重新戴上围巾帽子,过了一会,耳垂传来热辣辣的刺痛,还是冻到了,希望今天沈叔叔会到舞厅里去,男人来这里怎么能不玩一玩?那时她就会想法设法的迷住他,她清楚自己的美丽。但也被她这么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半年前就算是真有这种机会她也不敢的。有些人十年二十年都是一个样子,身体变化心不变,就像是娜塔莎。有些人一年就可以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就像是秦莲娜,要看她们这些日子经历过什么,是怎么度过的。娜塔莎除非买菜,足不出户,不与任何人交流,再过五十年,她还会是这个样子。秦莲娜相信她五十年之后一定会是个呼风唤雨备受尊敬儿孙满堂的老太太,所以她要努力,可以不择手段。

秦莲娜已经在更衣间呆了半个点了,她在精心的画着妆,她很少这么在意妆容,因为对自己的美貌过于自信。但是今晚她有些不自信了,她的眉毛已经画了三遍了,小张终于说道:“我不等你了,我先去了。”秦莲娜说:“不跟你说了,别等我了,祝你今天生意兴隆。”小张猥亵的拍了一下秦莲娜的屁股说道:“瞧你这张嘴!”

秦莲娜终于画好了眉毛,还是有些不满意,但是已经无法做的更好了,香姐拉开帘子进来了有些意外,“你不是早就来了吗?怎么还在这?”秦莲娜碰见了救星,香姐化妆技巧异常高明,连忙抱住她的胳膊求道:“香姐,你帮我描一下眉毛吧。”香姐粗俗的骂道:“你这小王八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让我给你化妆。”但还是拿起了眉笔让秦莲娜坐着,把她的眉线蹭掉一些,重新往上涂着,秦莲娜说:“香姐,今天最后一天,我以后再也不来了。谢谢香姐这么长时间照顾。”

香姐手上用了点力,说道:“不干了?从良了?”秦莲娜有些意外问道:“香姐,你不会不放我走吧?”香姐说:“这里只有我俩,你不用担心,别跟别人说,小张也不行,那姑娘蠢得冒烟,嘴上还没有把风的,要是大老板知道你要走,说不定真的不放。”秦莲娜吓了一跳,还好有惊无险,自己还是年轻,考虑问题不周到,说道:“香姐,谢谢你。”香姐说:“去北京别大张旗鼓的,坐车的时候穿的土点,脸包严实了,保不准看到谁,离开了就永远别再回来。”秦莲娜问道:“香姐,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北京?”香姐说:“你当那份招考的北京晚报是老鼠调到这里垫着椅子的?你的嘴画的啊,就像是得了痔疮的猴屁股。”香姐狠狠地擦着秦莲娜的嘴唇,秦莲娜连忙说:“香姐,你帮我画眉我就感激不尽了,不用麻烦了。”香姐说:“别瞎动,口红插你眼睛里!这种地方能少呆就少呆,真像是我,呆的久了,就再也无法离开了。身上当过婊子的烙印永远下不去。”香姐说这话时声音空洞,但是秦莲娜闭着眼睛让她涂眼影,看不到她的脸,但是秦莲娜想,那张脸上一定写满了哀愁与寂寞。秦莲娜忽然有些激动,“香姐,你跟我一起走吧!”香姐又开始玩世不恭了,“跟你走?人生地不熟的,作暗娼,老了当老鸨。小美人,你别异想天开了!我在哪都不会比在这好,只能更差!你心眼挺多,也看得开,就是年纪小幼稚,这个世界上黑暗中交易的法则比摆在明面上的更有用,你这么漂亮,肯定会有很多这种机会,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你拿肉体贿赂的,适得其反,反而谁都不会尽力的帮你,还认为玩弄你理所当然,要选出最重要的人。就算咱是个婊子,也要适当的表现成贞洁烈女。我以前年轻没想明白,所以成了婊子,老婊子。”秦莲娜想到香姐不是本地人,谁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她在这里从来没有过亲戚,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过去,看来是有一段伤心地往事吧。香姐收起化妆盒说道:“这东西以后你也用不到了,送给我吧,其实,你不化妆更好看。”秦莲娜抱住香姐的腰,那上面已经有赘肉了,她不住的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无论碰到什么事,在喜来登,香姐都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她的人,香姐骂道:“小王八蛋,你可别哭了,老娘废了这么大劲给你画的眼线,你哭掉了,我这衣服新的,别蹭上去了!”香姐推开秦莲娜拿着化妆盒出去了。秦莲娜强忍住打转的眼里,好不容易没有哭出来。

秦莲娜走到舞厅,她光彩照人,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但是她不在意,她的眼睛游弋,寻找一个熟悉但是又有些模糊的身影,就在去年的那个位置,西南角的那圈沙发上,两个男人面对着啜着酒,没有女伴,偶尔过去个舞厅女郎,还会被高一点年轻一点的那个男人打发走。沈先生至始至终都像是脱离世外,他不像是坐在五光十色嘈杂的舞厅,而是像坐在清净的茶馆或者咖啡厅。

秦莲娜的心跳的更快了,身体里涌动着悸动,她相信自己比刚才过去拉生意的小姐漂亮,但是没有把握会让沈先生心动,试试吧,使出浑身解数。秦莲娜款款的走了过去,太疯狂了,要是被赶走,她就去弹钢琴,弹自己最擅长的曲子,最难的曲子。叹道曲终人散,宴席终了。

她刚走过去,那个年轻的男人就不耐烦的挥手说:“麻烦你别来打扰,我们有事……”虽然客气,但是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这个男人长得很秀气,说话也斯文,眉毛很奇怪,修长纤细像是修剪过的,但是一个男人怎么学女人一样拔眉毛给修了,这不是有病吗!秦莲娜不想惹他们讨厌,已经打算去弹琴了,那架钢琴静静的卧在东南角,喜来登在她下海后又请了一个男的钢琴师以备不时之需,弹得很一般。

秦莲娜心想,明天就离开这个城市了,什么都永别了,包括您,沈叔叔,我们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您了。这一瞬间她很平静,这是她预料到的结果,本该这样。

沈先生忽然开口了,“小姐,请坐。”秦莲娜反而不知所措了。那个秀气的男人劝说:“老板……”沈先生摇摇手,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秦莲娜反应过来,坐在沈先生身边,不敢粘的太近,之前想的那些招一样都使不出来,只敢老实的坐着,连话都不敢说。

秦莲娜唯一欣慰的事情就是,沈叔叔真的认不出我来了,但是还有些失落。

沈先生问道:“小姐喝点东西吗?”秦莲娜紧张的说不出话,只是轻轻的摇了一下头,那个秀气的年轻人又开口了:“老板。”指了指自己的手腕。沈先生拿出房卡递给秦莲娜说道:“去房间吧。”秦莲娜接过房卡的时候碰到了沈先生的食指,一股强大的电流流过她的全身。秀气的年轻人又说了一句:“老板。”把秦莲娜从过电中惊醒,她很聪明的明白过来,拿着房卡支撑着颤抖的双腿离开了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