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极道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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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洞中落女

林森拿出睡袍,我抖开来,一寸一寸的看,睡袍很干净,异常干净,没有一点污渍,做工精细,质量上层,料子轻薄丝滑,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我们进的那个山洞很脏,不是说里面垃圾成山,而是那个地方灰尘很重,我们从那里出来都是满头满脸的灰尘,这个睡袍太干净了,即使这样,我找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林森问道:“看出什么没有?”我把睡袍还给他说:“看出来了,你家挺有钱的,那条手帕给我看看。”林森又把手帕递给我,我看了一眼,跟睡袍一样,干净的不着一丝痕迹,递还给他,说道:“收好吧,没事了。”林森叠起来贴身收藏,说道:“当然得收好,这是遗物。”我问道:“你姐姐失踪时身上穿的是这件衣服吗?”林森说:“不是,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连衣裙。”我问道:“你怎么没有伤心欲绝?”林森问道:“为什么要伤心欲绝?”我没有回答,对于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往伤口上撒盐,林森接着说:“林枫死了很久了,难道我这二十几年天天伤心欲绝?我还活不活了。”我挺欣赏他的态度。

林森忽然问道:“那个宋冥王是他妈生的吗?”我笑了,问道:“你真是骂人吗?”林森说:“你懂我的意思,那老太太怎么也有七十五了吧!”我说:“第一,宋奶奶已经九十了,保养的好吧!第二,宋冥王确实是她亲生的。第三,宋冥王今年二十六。羡慕嫉妒恨吧!”林森说:“管我什么事,你跟人家老太太好好学学。”

我又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我也不能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了,迟早要回去,况且宋南地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回到了北屋,宋南地不在,窗外月光很明亮,我站在窗前看月亮,圆圆的月亮像块布丁,我就是一个很没情调的吃货,我附庸风雅的吟念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低下头,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下面就是那个我们死里逃生的天井,宋南地手里抓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脚还在不停的挣扎,手臂像是断了一样软趴趴的耷拉着。宋南地似乎按动了某个开关,巨大的石磨盘中陷了进去,露出一个直径四十厘米左右的洞口,貔貅虎啸一般的声音传了出来,宋南地拖着那个男人的脖子把他倒栽葱一样投了进去,里面传出撕咬和吼叫的声音。宋南地轻按一个地方,是条龙的眼睛,那块陷下去的石块又升回去,合了起来,整个石磨看不出来任何脱离的痕迹。我悄悄地脱下鞋子,躺进被子里装死。过了一会儿,宋南地回来了,轻唤着我的名字:“秦双凤,你睡了吗?”我说:“就要睡着了,你住里面还是外面?我给你让地方。”宋南地说:“我进里面,不用管我,你睡吧。”她越过我爬进里面,我睡在她身边虽然不是很自在,但是很累很困,渐渐地就进到了梦乡。

天好冷,大雪纷飞,这是哪里,炉子里烧着旺盛的炉火,大门敞开着,狂风夹着暴雪卷了进来。屋里拥挤着好多人,大家穿的好奇怪,都是男人,穿的跟林海雪原里一样,毡皮帽子,棉大衣,厚而笨重的棉大衣。拿着冲锋枪和刀棍。我应该是坐在地上的,身上麻木不堪,一个女人倒在血泊里,半边脸都沾满了血,拉着我的手,气若游丝,口里一直唤着:“欢欢,欢欢……”声音微弱,她是在叫一直狗的名字吗?肯定不是在叫我,因为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别处。屋子里很亮,晃眼的白色的光,外面是漆黑的夜色,屋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这么强烈的白光是哪里来的,我看见漂浮的人影,很模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站在我面前,拿枪指着我的男人们却很清晰,领头的一个男人我不认识,所有的人我都不认识,领头的那个男人蹲在我的面前,从我的胸口里缓缓地拔出一把刀,刀被拔出后,我心窝里的血喷出,喷薄而出的鲜血喷了他一脸。那个男人不躲不避,静静的让血毫无悬念毫无阻碍的喷在脸上,静静的板着脸看着我,没有一丝表情,我的身体变得很轻轻如鸿毛,飘了起来,飘出房间,飘到天上,房间外的有一个小院子,院外是片茫茫的雪海,一个小男孩在雪海里飞奔,摔在了地上,他没有停留爬起来接着跑,雪海的外围是崇山峻岭,那个小男孩脚下没有停,但是仰头望向了天空,明亮的大眼睛如星星般闪亮,薄薄的嘴唇昭示着他一定是个坚毅的人,但是鼓起的脸蛋说明他还是个孩子。

脚下的山河渐行渐远,我似乎飞过了大雪纷飞,乌云密布的低空,飘向了高空,夜空里银河如链,脚下出现了一个夜色中的小城,灯火辉映寂灭,小城的轮廓是个十字架,一根短一些的长条叠着一根长一些的长条,这是我的故乡。我死了吗?魂归故里,还只是在做梦,梦回故乡。

我摸着胸口,隐隐作痛,但是外面衣服没有湿,身上倒是被冷汗浸湿了。房间中黑黑的一片,我把手凑近鼻端闻着,没有血腥气,但是手指头端那里有些铁器的味道,胀胀的很难受,那里被三生石扎过,我刚才难道不是在做梦,而是回忆起前世了,前世我是如何死的。那个小男孩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那双眼睛好漂亮,李不一也是一双桃花眼,那个小男孩也许就是小时候的不一,我仔细的分辨回想,那个小男孩就是李不一,他虽然脸蛋胖乎乎的,但是要是削掉点肉,就是李不一棱角分明的脸啊。我转过脸,一个长发的女人面对着墙壁背对着我睡觉,我就想一巴掌拍醒她,不行啊,秦单凤怀孕了,要是被我吵醒了一定大为光火,会打我的。丫的,我睡蒙了,她哪是秦单凤啊,她是宋南地。

我悄悄地爬下床,离开房间,穿过空无一人黑灯瞎火的大厅,走到北屋,里面还有灯光透出,但是寂然无声,我忽然有些担心,难道我的梦是在警示我什么,让毫无防备的我有所征兆。我想直接推门,但是门被锁上了,只好先敲着门,还好里面有人回话,是林森,他问道:“谁啊?”我说道:“是我,开门!”很快林森就光着膀子把门打开了,问道:“你大晚上,不好好睡觉,跑过来干什么?”我问道:“不一呢?”林森说:“你一天到晚就想着小李子!”李不一穿着一件衬衫从门后,那是床的位置,只不过被门挡住了,他似乎刚下床,头发有点凌乱,系着扣子问我道:“你怎么了?”我说:“我没事,你还好吧?”李不一说:“挺好的,刚睡下!”我说:“没事了,你接着睡吧。”说着就要走了,往后退了几步,林森在我眼前晃着手问道:“你是梦游吗?”我没理他,转身离开,李不一追了出来,抓住我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了?”我的胳膊剧痛,甩开他,说道:“没事。”李不一问道:“你生我的气了吗?”我说:“没有,我只是做恶梦了,我梦见我自己死了。”李不一说:“噩梦,梦都是假的,不要担心,我陪你走走?”我说:“不用了。”抻抻他的衣襟,说道:“你的扣子都系窜了!我没事了,我回去接着睡觉了,要不明天太阳晒屁股才起来,会被宋家人嘲笑的。”李不一笑了,说:“手忙脚乱出错了,那好,你睡吧,要是害怕就过来找我。”他忽然降低声音道:“我们一起把林大个踢下床,扔到院子里。”对着我眨眨眼。我说:“好!”李不一送我回到北屋没有进去,就在屋外告别。我回到自己的屋子,宋南地还面对着墙睡觉,似乎沉睡中,我轻手轻脚的爬上床,盖上被子,宋南地忽然轻声问道:“你刚才去哪了?”她精神很清醒,似乎一直没有睡,我说道:“我去上厕所了。”宋南地没有再说什么。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疑虑重重。李不一对我说的话里,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他温和斯文的面容下隐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故事。我曾经亲眼见到过李不一的心狠手辣,却一直选择相信他是个好人。他来到了李家时已经十岁了,一个十岁的孩子心智已经很成熟了,尤其像他这种少年老成的人,他不是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而是深深的隐藏了起来。不为人知的过去,我想到了那充满鲜血的梦境,是土匪闯入制造了灭门惨案,只有童年的李不一逃走了,他的家人都死了,经历过这些,一个人还能阳光向上的生活吗,一生都会沉浸在痛苦的深渊难以自拔。这个梦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真是,感同身受。我抚摸着被三生石刺到的地方,真真假假,难以辨别。

我忽然觉得不想进入他们的世界,太多的秘密了。思前想后了好久,我又豁达了,至少李不一对我很好是真的,我管那么多做什么!心情一轻松,便很快又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天才蒙蒙亮,一看表才六点多。宋南地已经不在了,她动作真轻,竟然没有把我惊醒。我洗漱好穿戴好,走到院子里,当然不是那个鬼气阴森的后院,是前院。呼吸山间清晨的空气,幸福中。享受大自然就是最美好的事情嘛!

宋南地不在前院,她和林森坐在门前的一条小溪边上,冬天的小溪雾气蒙蒙,宋南地还是穿着那套朴素的民族服装,长发披散。林森也奇了怪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竟然也能起的这么早,还是他是被宋南地叫起来的?我很担忧林森的命运,他早晚有一天死在女人手上,善游者溺,善骑者坠。

我很天真的跑了过去,坐在他们俩中间,问道:“都起来这么早啊?”林森恨不得直接把我推进溪水里,宋南地没有理我,只是痴痴的看着清澈的流水,手里玩着两颗鹅卵石。林森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失风度,为显得礼貌而且有情调说:“看看清晨的风景。”我说:“你少扯了吧,还看风景,你哪有这种情操!”林森说道:“好吧,被你哥吵起来的,他起的也太早了。”我说:“也是啊,你哪有八点之前起来的!”林森说:“我睡得也晚啊!”我问道:“你要是穿带扣子的衣服是怎么系扣子的?”林森说:“没留意过。”我说:“不一要是穿衣服会从上往下系扣子,要是脱衣服也会从上往下解扣子。”林森笑道:“你倒是观察的挺仔细地,看过好多次吧!”他又没个正形了。我接着说:“所以呢,不一脱衣服时,最后一颗没解开的纽扣在最下方,穿衣服时,系上的第一颗纽扣是在最上方,昨天我看见不一时……你们俩大晚上的干什么呢?”林森真的怒了,瞪了我一眼,我吓得一把抓住宋南地的胳膊,吓得说道:“三表姐,他瞪我。”宋南地推开我的手说道:“吃完早饭,我们就去城里。”站了起来,把手中的石头丢在水里,波光荡漾,水中的倒影都破碎了。宋南地往屋里走去。林森握紧了拳头瞪着我,我仰着脸一副要哭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林森终于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回到房间里。

其实我是在瞎掰,我从来没有留意过李不一怎么穿衣服怎么脱衣服,他们昨天也绝对没有干什么,都是我在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