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之一脸茫然,修王子?
“你们是指慕容拓?”瑾之问道。
“嘘——”一个着深粉色的童女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你不要命啦,在宫里还敢直呼修王子的名字。”
瑾之不屑地向左边望了望,慕容拓正在和其他几个皇子喝酒,这样只知享乐而不求上进的男子,正是瑾之所看不起的。
“你运气可真好,可以做修王子的侍妾。”那童女惆怅地说道,其他的几个童女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你搞错了,我不是他的侍妾……”瑾之刚想解释,却忽听到场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循着大家的目光看去,只见舞台中央的金莲座里有一女子着白色纱裙,正随着乐曲翩跹起舞,她体态轻盈,姿态婀娜,舞技更是超群,在金莲座上连着翻了好几个跟头,瑾之叹道,这哪是舞蹈,简直是武功,不,是舞蹈和武功的集合,优雅里不失刚劲,铁腕里更有柔情。
刚才和瑾之说话的童女边看表演边说道,“她就是钰姬夫人啊……”
钰姬夫人,西燕有名的美人,本是异邦女子,由于战乱逃至西燕境内,被慕容拓所救,十三岁成为慕容拓的侍妾,十四岁受封钰姬夫人,名动西燕。
“好!”台上那女子一曲舞毕,只听得慕容拓一声喝,举起酒杯向她敬道,“钰姬,你的舞怕是把全西燕的人都要迷倒了。”
女子莞尔一笑,故作羞涩地道:“修王子谬赞了。”她的声音轻柔,悦耳动听,如溪水一般潺潺流淌进所有人的心里,台下的人纷纷鼓掌叫好,确实,女子的舞技一流,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慕容拓一饮而尽,走上舞台抱起她,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他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起来……瑾之嘴里吃着的糕点“啪嗒”一声地掉在了桌上,素闻西燕民风开放,没有想到竟是如此开放,这是她在从来没有见过的,而这下,瑾之对于慕容拓的印象更加糟糕了。
晚宴过后,在文官的安排下,瑾之和另外一个童女住在一间叫做靖微轩的宫殿里。入夜,瑾之躺在不大的床上,这是在西燕的第一个晚上,月光静静透过窗户照在地上。思念在这个夜里开始翻滚,和李承睿的那些时光碎片都慢慢地浮现在脑海里,可是瑾之没有后悔过自己做过的决定,留在北宸的皇宫里,陪在李承睿身边,看着他因为政治而不得不迎娶一个又一个的妃嫔,这不是她慕瑾之要的,情愿放手,也不想与别人一起分享。
月色有些朦胧,瑾之突然觉得倦意袭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没有看见的是,屋外一直在待命的几个随从……
像是做了极其冗长的梦,梦里的画面却有些模糊,瑾之在头疼中醒过来,感觉一切都显得如此不真实,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等头没有那么痛了,她才仔细观察她所处的地方。瑾之眼前的房间景象却已不是靖微轩里的布置了,此处布置华美精致,床帏间香气绕梁,很明显是一个女子的房间,瑾之暗暗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姑娘这么快就醒了?看来我的石香散效果退步了……”瑾之正恍惚间,听到一女子的声音,竟发现有些耳熟,抬起头,只见刚在舞台上翩跹起舞的钰姬夫人正站在窗前,笑语盈盈,眼里却有些阴狠的光泄露出来。
“这是什么地方?”瑾之问道。
钰姬夫人仍巧笑嫣然,她在瑾之的身旁坐下,边打量瑾之边说道:“这是我的寝宫,玉璋阁。”
“你带我来你的寝宫做什么?!”
“姑娘莫要生气,钰姬只是想一睹姑娘芳容。”她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起来,甚至还透着些许寒气,她直起身板冷冷地说道,“我以为是什么仙女之姿,也不过如此。你若想服侍修王子,也要经过我赫尔钰的允许。”
原来她叫赫尔钰。
瑾之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解释道:“钰姬夫人,我想你搞错了,我是北宸人,修王子带我回西燕只是受他朋友之托,他暂时把我安顿在宫里,过几天就会放我走的。”
“哼——”赫尔钰嗤笑了一声,“你这理由也未免太牵强了。”
“我说的实话,信不信由你。”见赫尔钰不愿相信自己,瑾之也没好气地道。
赫尔钰依旧用冷冷的眼光看这瑾之,“你最好离开这里,修王子不是你能染指的男子。”
瑾之暗自想笑,慕容拓这样的男人,她根本看不上,只知享欢作乐、贪图安逸,却不知道进取,对别人毫不关心,目中无人,行为更是过分,毫无修养,和她的李承睿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再者,慕容拓身为皇子,却从来对政治不关心,一路上见到的流民,有很多是大燕子民,可是他却没有一点点的怜悯和同情,甚至流露出厌恶与鄙视,这样的人,若没有尊贵的出身,他有什么能力在这个乱世里呼风喝雨,享受所谓的荣华富贵。
“钰姬夫人,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对慕容拓一点心思都没有……”瑾之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面训斥的声音,是慕容拓。
房门被突然推开,慕容拓怒气凌人地走进来,还没等赫尔钰起身行礼,已经直接被他掌掴了一个耳光,瑾之看的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在台上恩爱无比,现在却大动干戈。
瑾之硬是拖着还感觉很沉重的身体勉强从床上起来,好在说话的力气很够,她朝着慕容拓说道:“她是你女人,你本该呵之护之才是,你这样打她,非君子所为!”
“我用不着你教训!”没想到慕容拓毫不知悔改,他拽起赫尔钰的衣襟,想要把她从床上拽起,瑾之忙上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使劲把慕容拓推开老远,赫尔钰却仍是惊恐未定,忙跪在地上簌簌发抖,边说道:“还请修王子恕罪……”
慕容拓显然没有想到瑾之会有这样的举动,在这西燕后宫院里,还没有哪个女子会这样忤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