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我请你宵夜吧。”脱下道袍的茅小勇殷勤的邀约黄悦书,她原本想一口回绝,转念一想,人家才刚帮了自己一个大帮,现在就过河拆桥也太不地道了。
于是在茅小勇怨念的目光中,黄悦书、刘乐喜、某某甲、某某乙……一行十数人浩浩荡荡的前往黄悦书指定的火锅城,胡吃海喝之后,大家彬彬有礼的向茅小勇道谢。
骑虎难下的茅小勇只好在一张黑得可以与包青天媲美的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亲切的跟这群蹭吃蹭喝的家伙挥手道别,再满怀希望的转身想送黄悦书回家,可惜腿长脚长的黄悦书已经趁他跟众人“缠绕”的时候拔腿开溜了,这次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按照叶友建自己交待的线索,办案人员很快就在位于郊区的一座小山上找到了代小红的埋尸地点。
至于叶友建为什么会把割下来的胸部扔到城里的垃圾箱,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头脑发热,鬼使神差的带着它开车进城,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他自己为自己的罪行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我的当事人是一时冲动杀人。”面对铁证如山,叶友建的代表律师如是说,他的说法立即遭来黄悦书的一顿白眼,你还不如费点儿心去搞张精神证明,说叶友建其实是一个没有意识的白痴更好。
对于这种无赖的说辞,当然是交给检控和精神方面的专家去跟他周旋,反正证据确凿,不管叶友建他爸是姓叶还是姓李,他都难逃法律公正的审判和制裁。
带着一身的疲倦回到家里,等不及洗澡换衣服,黄悦书首先就给她亲爱的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甜美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黄悦书立刻像泄气的皮球瘫在地上,她的李帅到底跟那个妖女跑去哪里了?
案件进入司法程序后,黄悦书也就圆满完成了张枫交托的任务。
没有大案发生的某个无聊的下午,坐在侦探社里无所事事的黄悦书突然想起代小红曾经因为巧克力被代母暴打一顿的事情。
代小红生前想让她妹妹和别的同龄小女生一样,冒着蛀牙的危险去品尝充满甜蜜的童年滋味,这点小小的愿望她是有能力,也愿意帮她达成。
雷厉风行的黄悦书立刻抓起钱包,跑到超市选购了一大袋她爱、小黎也爱,通常女孩子都无法抗拒的巧克力,随即驱车前往代小红的家,她要让代小红的妹妹代小花痛快的吃一回对于她们家庭而言足够奢侈的甜食。
依然是破旧的矮房子,所不同的是这次代母并没有迎出门来,而是一位衣着极不合身的少女神色慌张的从房子里跑出来,抬头怯生生的瞄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黄悦书,双手扯着衣角从她身边匆匆跑过。
“哎……”黄悦书想开口询问,她已经一溜烟的跑了老远。
“小花……”随着鸭公嗓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一个面相苍老的男人出现在黄悦书的面前,他看到黄悦书,很是热情的招呼道:“黄同志,是你啊。”
几十年没被叫过同志的黄悦书勉强的笑了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穿着颇有七、八十年代衣着风格的男人,好像是有点儿眼熟。
男人看到黄悦书疑惑的眼神,笑着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刘家宝,是小红的舅舅,我们上次见过面的。”
“哦……”黄悦书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眼熟呢,就是上次他们来查案子的时候碰到的那个男人吧,只是十几日不见,他沟壑纵横的脸上好像又多了几道皱纹。
“你好。”黄悦书彬彬有礼的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把手里提着的口袋向上举了举说:“我给小花送点儿巧克力。”
“屋里坐,快请屋里坐。”刘家宝十分热情的走上前从黄悦书手里接过口袋,殷勤的招呼黄悦书到房子里歇口气。
原本想放下东西就走的黄悦书,看到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一脸期盼,良好的家庭教育让她不忍心直接拒绝,于是面有难色的勉强自己跟着他走进这座昏暗又简陋的房子坐下——黄悦书虽然从小就被教育要勤俭节约,但富足的家庭环境让她还是属于被富养的女儿,像这种几乎可以用破烂来形容的房子,让她在里面呆太久还真是不习惯。
面对刘家宝双手奉上的据说专门加了几勺白糖的一盅开水,黄悦书只好微笑着接过来拿在手里,刘家宝在一旁憨厚的赔笑,直到看到黄悦书并不喝他端来的水,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尴尬的问,“黄同志,你是不是嫌我们的茶盅脏啊?”
“不是,不是。”黄悦书急忙摆手表示自己不是那种假仙的人,还强迫自己喝了几口以示诚意。
看到她喝了开水,刘家宝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坐到黄悦书的对面开始跟她闲话家常。
奇怪,眼皮怎么越来越重?
黄悦书听着刘家宝喋喋不休,感觉自己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她努力的想从坐着的凳子上站起身,双腿却软绵绵的不能使力。
“黄同志,黄同志。”刘家宝关切的上前一只手扶住她的胳膊,一只手却摸上了她的腰部。
见黄悦书并没有推开,他笑着喃喃自语道:“这药还真好用。”
王八蛋!
黄悦书从他的低语中听出了端倪,这个看起来一团和气的男人居然在水里下药,她居然被下药了!
心里愤恨不已,却只能任由刘家宝把她半扶半扯的拉到里屋推倒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刘家宝那双皮肤黝黑、指甲里藏满污垢的手伸向她的领口。
我要杀了你!
黄悦书在心里怒吼,却对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犯罪行为无能为力。她脑海里浮现出李帅的音容像貌,后悔没有听从李帅临走时的叮嘱,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心的一次探访,居然会变成自己人生中的灾难。
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黄悦书迷迷糊糊的感觉到眼前的男人突然停住了手,然后一声轰响,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她身边,一双强壮有力的手扶她起身,一瓶略带酸味的水被喂进了她的嘴里,随着水流滑过喉咙,她的意识慢慢清醒,眼睛也能完全看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
“李帅!”看到李帅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黄悦书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断从眼中滑落,当她被李帅抱在怀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无助,什么叫弱小。如果是面对强悍的匪徒,她有信心凭借自己的身手和顽强的意志跟对方死拼到底,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看起来憨厚,实际上却包藏祸心的男人算计。
当刘家宝用那双让她恶心的手解她的衣扣时,她首先想到的是要杀了他,其次是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去——被一个自己眼中弱小的邪恶男实施侵犯,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横抱起痛哭流涕的黄悦书,李帅的心抽痛不已。
如果他迟来一步,他捧在手中百般呵护的心肝宝贝,就会被这个猥琐的男人侵犯,而一向自视甚高的黄悦书又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羞辱,其结果会怎样可想而知。
思及此,李帅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一脚踢向被他先前一掌劈倒在地的刘家宝,就在他飞起一脚的电光火石之间,昏迷中的刘家宝被一只手拖离了危险范围,手的主人笼罩在一身黑衣之中,冷着一张俊俏的脸出现在李帅的面前。
“为什么救他?”李帅冷冷的看着他质问,男人面无表情的说:“这是老爷子的意思,他怕你头脑发昏做出错事。”
李帅冷哼一声,抱着黄悦书从他身边走过,出门时扔下一句话:“你认为我会放过他吗?”
男人看着昏躺在地上的刘家宝,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说:“我也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