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兴阑珊的吃完晚餐,黄悦书开车回到家,发现茅小黎居然还在她家那小小的客厅里,一边吃着她冰箱里的存货,一边看新闻联播,目的就是希望能够等到她的好消息。
听到好友被放鸽子的消息,茅小黎气得柳眉倒竖。
这什么烂人啊,居然敢这么戏弄她家黄悦书!她家黄悦书中学的时候可是她们学校出了名的美女校花呢,曾经有校草还想追求她,虽然在知道她的本性之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但是也不能抹煞黄悦书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姑娘的事实!
越说越来气,越想越不甘心,一向不爱显摆自己家传绝技的茅小黎最终决定要小小的教训一下这个“现代陈世美”。
虽然觉得茅小黎反应过头了,但黄悦书的好奇心也被挑起。如果真的可以通过小黎的法术窥探到李帅的私生活——当然,不管用任何方式去查探别人都是不道德的作法,不过李帅不是别人,他是她想那个什么样的那个什么人啊——她就能知道她不了解,却能够让她动心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黄悦书和茅小黎都是想到就做、雷厉风行的一类人,两个人立刻分头去采购做法需要的物品——黄悦书负责买那些普通的、平常人们在某些特定的节日里会用的香烛、纸钱一类的东西,而那些需要通过特殊渠道和门路才能够拿到手的物品,则由茅小黎亲自出马去跟他们“道上”专门从事法器买卖的马叔购买。
两个人忙碌到大半夜,终于把需要的材料弄齐全了。搬开黄悦书小客厅里正中央的小圆桌,茅小黎麻利的用朱砂笔在木地板上胡乱鬼画符。一切搞定之后,她即盘腿坐到她画的符咒中间,闭上眼睛开始喃喃低语。
黄悦书在一旁屏息凝神的看着茅小黎诡异的行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缘于她中学时的一次惨痛经历。
那个时候她们一群女生听闻了茅小黎的家传绝学之后,就扭着要她表演给她们鉴定。几个人在月黑风高的一个晚上,找了学校后山废弃的一间杂物间让茅小黎施法表演,结果在茅小黎做法的时候,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该死的黑猫跳进房间,吓得大家惊声尖叫,惊扰到施法之中的茅小黎,她当场吐血晕倒,被送到医院住了三个月才恢复健康。
几个参加“非法聚会”的小妞被各自的家长狠狠的教训了一顿,黄悦书不仅被罚跑了30公里,还被禁足一个月,那是她少年时期最为严重的一次体罚,并且罚得她哑口无言。
从此以后她对法术之类的东西敬而远之,就算茅小黎主动要表演给她看,都被她严辞拒绝,这次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同意茅小黎轻易犯禁——当然,如今的小黎已不能与当时同日而语,毕竟她的家族在道术界鼎鼎大名,而作为家族的嫡传子孙,这么多年过去了,法术应该精进不少。
就在黄悦书在一旁神游太虚,回忆往昔的时候,茅小黎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开始变得惨白,终于她猛然跌倒在地上,睁开眼睛后,坐起身低声叹了一句:“好痛!”
“怎么了?”黄悦书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过了几秒钟才回过神问:“要不要毛巾擦汗?”见茅小黎轻轻点了点头,她立刻跑步去浴室拿毛巾递给茅小黎。
茅小黎缓缓的用毛巾擦着额头和脖子的汗水,慢慢恢复了平稳的呼吸后,示意黄悦书坐下,跟她讲起了自己刚才“惊险”的经历。
她按黄悦书所提供的线索,轻易就找到了李帅的居所——公安局后面一条街的一座公寓楼上。
普通的大门,进去后是平常的鞋柜,房间是跃层式的布局。茅小黎的一缕灵犀在客厅、餐厅、厨房转了一圈之后得出一个结论,李帅是一个有洁癖的男人,并且会用厨房煮饭,算是一个适合家庭生活的家居男人吧。
当她走到二楼开始探查李帅的卧室的时候遇到了阻碍,有一股隐隐约约的气流在阻止她前进,当然,这对于法术已经上升到一定程度的茅小黎并不算什么大事,她依然以无畏而轻松的步伐走进李帅的卧室,房间很整齐,床头柜上放着一本《法医解剖学》——立足于本职工作,算是一个有理想的有为青年;打开李帅的衣柜,衣服按季节、颜色分类悬挂整齐,算是持家有方;再推开浴室的门,闻到淡淡的绿茶香味,卫生用品还算有品位。
茅小黎在参观完李帅的卧房后,见李帅本人不在家,她想惩治他的打算落空,准备就此离开,但二楼尽头一间紧闭的房间挑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优雅的走过去,没有实体的身形居然没有办法穿透进去,这让一向争强好胜的她忍不住用手结了一个符咒强行突破门禁闯了进去。
房间里空无一物,整个空间里悬浮着一层薄如轻纱的雾气,茅小黎明显感觉到自己置身于一股充满灵力的磁场之中,她知道这是有人在这里布下了结界,便念了咒语,想驱散这股莫名的白雾,看到房间的实际情况,但她的家传咒术似乎对这股雾气没有丝毫影响,不信邪的她又加强法力试了一次,结果如昔。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她用力凝视,对方似乎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正背对她站在房间的一角。
“你是谁?”茅小黎大声喝问。对方似乎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半晌之后,薄雾中传来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念你修为不易,回去吧。”
“你到底是谁?”对方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一向自视甚高的茅小黎,她全然不顾自己前来的目的和后果,想把握先机制服对方,就是她以为自己已经窜到对方身后,并且将对方置于自己掌控之中时,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动弹,四周的薄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幻化成了人形,从身后将她的双臂牢牢抓住,她整个人被笼罩在了房间的雾气之中,而刚才还站在角落里的那个黑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王八蛋,有本事你别跑!”茅小黎一心急,嘴里不由自主的开始用从黄悦书那里学来的国骂对着空气一通狂骂,她骂得过瘾,却没料想到原本在她身后抓住她的“雾人”突然飘到了她的面前,扬手对着她漂亮精致的脸蛋“啪啪”甩了两记耳光,然后她被甩出了房间……
房间里一片安静。过了好一会儿,黄悦书才不可置信的看着茅小黎问:“就这样?”
“就这样。”茅小黎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黄悦书瞪着眼睛又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才以不可思议的语气说:“不会吧,你可是正宗茅山道术的传人茅小黎啊,居然被别人轻易的给收拾了,这要传出去的话……”
茅小黎打断她的话问:“你会传出去吗?”
“我当然不会了。”黄悦书撇撇嘴,茅小黎把她黄悦书当成什么人了?她是哪种会大嘴巴到处去说自己朋友糗事的人吗?不过,听小黎的描述,这李帅住的屋子也未免太古怪了吧,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法医那么简单。悦悦,在我没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之前,你最好不要再在他身边转悠,如果他真是坏蛋的话,我没有办法保护你。”虽然自视甚高,但在吃了闷亏以后,茅小黎不得不面对自己实力不如对方的事实,她连对方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就被甩了两个耳光,身体是没有受到伤害,可当时那种疼痛和屈辱的感觉是真真切切的,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小黎,你去哪儿?”看到茅小黎气冲冲的拿着自己的包开门冲出去,黄悦书预感不妙,果然楼道里传来茅小黎余怒未消的声音:“回家搬救兵……”
不会吧!黄悦书心里哀鸣,她知道茅小黎要搬的救兵是谁,除了她那位把她捧在手心疼爱的三哥茅小勇,不做他选。
可是……黄悦书原本还算端庄的五官此刻挤成了一团,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位曾经想追求她,而在学校里搞了个歌舞队来表演的魔星怪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