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下了飙车战书
我很开心能够遇见爸爸,很开心能和爸爸相爱,更开心我们拥有了美丽的结晶——安姬儿你。
你和爸爸一定是天使派给我的守护神。
谢谢你们忍耐我的任性,也谢谢你们给我带来很多的温暖。
我已经把所有的心结都打开了。只是,这次我是真的要去旅行——你知道,爸爸在世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环游世界,亲眼目睹全世界的美丽风景。虽然他现在无法再完成这个心愿,可是我会代替他,达成他的心愿的。
再说,虽然我已经解开了心结,可还是不能完全接受爸爸已经不在世的事实。如果回到原来的城市,一山一石、一花一草,都承载着我和爸爸的回忆。那样我会难受,会痛苦……就让我带着爱去环游世界吧。
眼泪砸在信纸上,很快便晕染开来,模糊了字迹。我想起那天——“诶,你看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女生,长得蛮漂亮的,你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另一个护士闻言看了看我:“你这么一说,倒是真的耶!”
“像谁来着……真是的,我居然一时记不起来了。”
“是不是我们以前在哪见过她啊?”
“不是不是!绝对是像另一个人,而且超级像……刚刚看到她的时候脑子里一个影像晃了一下,很快就不见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时,那两个护士说的一定是爸爸吧?没错,正好都是在第四人民医院,而且我只会像妈妈和爸爸,不对,我像爸爸比像妈妈要多——因为所有人都说,我除了眼睛像妈妈,其余部分都是爸爸的再版。
爸爸他,是个很漂亮的男人呢。
我擦干了眼泪,忽然变得高兴起来。太好了!心结解开了,妈妈的病没有问题了。不过,为什么那么巧妈妈会成为幸运患者?而且从信里来看,妈妈说米拉亚收集了爸爸的所有病历,证明他是早有准备的啊!
会是谁?
会真心帮助我并且有能力让米拉亚这么做的人,只有上允瞳和牧流莲吧。
我忽然想起和管家老伯签订的那份合约——不,应该说是跟上允瞳签订的那份合约里,说过合约完成后会给我妈妈寻找知名心理医生。
上允瞳,这个多日来我一直逃避的名字!其实那天,在上允瞳的手机里,我看到的就是那份合约的初版。原来一切都是上允瞳策划好的。他分明知道明氏集团真正的继承人是堂野,却拟定了这样一份“伪千金”的合约,就是想把我放在身边惩罚和整治!
他在为堂野报复我!
手机里除了那份合约的初版,还有着最详细的复仇计划……
计划里,他要怎样让我为我所做的事后悔和愧疚,让我爱上他就像当初堂野深爱着我一样,让我尝尽被甩的痛楚,让我将堂野曾经历过的伤痛全都补偿回来。甚至不惜最后,要我用生命偿还!
我果然按着他计划的每一步路在走……
只是,在事情真的要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切!
上允瞳,没有陪你玩完这个游戏,真的很抱歉。可我想知道,你在这过程中有没有改变了初衷,有没有真的爱上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这一次,是你帮我妈妈找的心理医生吗?
我期待着,抚平信纸,继续看了下去——对了姬儿,牧流莲是个好孩子。他对你的好,妈妈全都看在眼里的。你私自结束跟“H.T”集团的合约,也是他花了很多的精力为你收拾残局,偿还单方毁约需要支付的巨额赔偿金。所以那天我会叫他来,是觉得他是真心对你好。
以后,要幸福啊。
你的从前,都是为了负担我,而没有自我地活着。希望你的以后,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得幸福而精彩!
等我健健康康地回来吧!
爱你的妈妈竟然是牧流莲?!
那个任性、自以为是的家伙,原来他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无法表达此刻自己的心情,但心底却有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想起牧流莲的种种,我突然发觉自己真的欠他太多了。
我又该如何感谢他的付出,难道真如妈妈所希望的那样吗?这样是不是大家都会更快乐一些……
“你说什么——”
忽然一声怒吼震在耳边。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提着煲好的汤就站在牧流莲病房的门口。刚刚那吼声就是从病房里发出来的,是牧流莲的声音。
紧接着响起另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牧少爷,您不要激动!骨骼报告已经出来了,您的左脚粉碎性骨折,没有残废已是奇迹,以后怎么还可以继续飙车?!况且,飙车真的是个太危险的运动,很容易出现伤亡事故……”
“你懂什么?!我不是和风赛跑,而是和生命赛跑,玩的就是心跳!”
“可这赛跑也太冒险了!这次要不是您正好挂在悬崖边的树枝上,恐怕……”
“啰嗦死了!我只要诊断的结果!结果!我以后还可不可以再赛车”
“牧少爷,我刚刚说过了,您的脚伤以后要好好调养,否则别说赛车,就连走路都……”
“你说什么”
“牧少爷您冷静点!您想干什么……不要对我动手,牧少爷!”
里面传来“砰砰”两声东西落地的声音,我及时打开门,正好看到瘦小的医生拿着病历簿,被牧流莲提着衣领按在病房雪白的墙壁上。医生的衣领因为被拽住而扭曲变形,领口勒住他的咽喉,他脸色通红地喊:“松手,松手——”
牧流莲看见突然冲进病房的我,猛地松了手,医生贴着墙壁软绵绵地跌坐在地上。
“牧少爷,咳咳……您不要太激动,您……”
“滚!”
“……好的好的。”医生挣扎着很快从地上站起来,捂着脖子上被勒出的红印,飞快逃出了病房。
牧流莲一仰头,随身倒在了旁边的病床上,没脱鞋的脚直接架在床尾的栏杆上。阳光跃过玻璃推窗洒落进来,落在病房四周和雪白干净的床单上,铺上一层暖暖的金黄。空气中甚至看得到被阳光照亮的许多灰尘粒子,轻盈地舞蹈。
牧流莲躺在那里,扭过脸看向窗外。
一阵寂静……
半晌我走过去,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一低头看到牧流莲的手——原本是扎针的地方,因为针头被挑了出来,一直冒着豆粒大的血珠,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落。
“喂!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飞快拿了棉签按住他手背上的针孔,他躺在那,一动不动,好像在想着什么。
按了一会儿,等血止住后,我去拆装保温盒的塑料袋,牧流莲的声音就在这时幽幽响起:“你走吧。”
我手指一僵。
他说:“我发现,越是想拼尽全力守护的东西,越是容易离我远去。从小到大,每一样我想极力珍惜的,都会从指缝间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