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只感觉有股极强的风在脸颊刮过,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虽然明知徒劳还是用双手紧紧护住腹部,然而那短剑并没有插在她身上却是插到了她身旁的青砖墙壁上,插得很深,足见来人功力不俗。
等了许久之后芳菲才猛然睁开眼,面前的黑衣人露在斗笠外的眼睛分外明亮惑人,像是一湾弘月,很明显是在笑。
那笑容里隐约透着一股悠然的惬意,看样子他并急于要她的性命,却像是在看频临死亡的人如何做死前的垂死挣扎。
芳菲的心在不规则的跳动着,她看着他的眼睛一阵迷惑,“你为什么要杀我?你若杀我也总该有原因吧?”她试着用清淡状似不太在意的口吻说道。
她想这个时候若是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人来救她,更何况眼前这个人功力不弱,还没等她喊救命时自己的脖子恐怕已经被他给扭断了,为今之计,也只有拖延时间和他周旋一番,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极为可疑,他的忽然贴近让她感觉到这个人似乎与她并不陌生。
黑衣人的眼睛又弯了弯,忽然伸出一只手臂抵在墙壁上,而后开口,声音竟异常苍老:“我杀不杀你有我的原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只想知道你害不害怕?”
黑衣人对她异常镇定的样子似乎很惊诧,身子微微一僵。
芳菲看着他不觉一笑,忽然没了原先的那股恐惧感:“我害不害怕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不知道,她的笑容明亮的仿佛一道阳光冲散了小巷子的阴霾!但她知道有些杀人者却最愿意看到的便是被杀者摇尾乞怜、苦苦哀求的样子,那样才会刺激他们骨子里的嗜血因子,让他们的虚荣心顷刻间膨胀,可是显然,她让他失望了!
黑衣人看着那唇角绽开的淡淡笑容,绝色夺目的丽容在此时失了光华,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慢慢的溢出来,但转眼间,那份光华逝去,一双墨眸幽深如古井,波澜不惊,淡定从容。
他将短剑横到她白皙的脖颈上,冷道:“那我若是对你施——暴呢?”话落,那人嘴角上扬,低低的笑声在小巷子里听的极为刺耳,尤其是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声音更显得几分凄厉。
他这样说芳菲心里自然是害怕,她知道那些采花贼对女子会采取什么变、态的法子来折磨,更何况她现在怀了宝宝,她心里的恐惧感就更加强烈了。
慌乱中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到男子腰间的香囊上,故意靠近他闻了闻,一股草药夹杂着脂粉的香气若有若无,黑眸一凝,脑中灵光一闪,她终于猜出他是谁了。再看他时,她不知道心底是什么滋味,只是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对面的他。
世界上也只有他会想的出来这样的把戏来戏弄她!他在怪她的狠心无情吗?可是,那****若不选择那样做,依琉瑾裕的个性,他真的会死在那些炽焰门人的手上,届时若是朝廷追究下来,琉瑾裕也大可以把责任全权推到炽焰门的身上。
可是,即便她是为了保护他,她也的确是不可原谅的,因为她太自私了,曾经贪恋了子恒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却从没想过要付出一丝一毫的感情,所以,今日,即便他做的再过分,她也不会有怨言!
可是子恒并没有想到芳菲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他还是那般故弄玄虚,将短剑在她细白的脸颊上来回的摩擦,耍出朵朵剑花,寒气逼人。
芳菲站在原地,不再后退,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子恒。
子恒看到她居然连施、暴都不怕了,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忽然他将手中的短剑抛向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的弧度,而后轻点脚尖抓住落下来的短剑向芳菲射来。
当然那短剑还是不可能真射到芳菲身上而是插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但是他自己的身子却直直的扑向了芳菲。
芳菲整个人一吃痛,腰间被他灼热的大掌牢牢的困住动弹不得,而他的令一只手则按住了她的脸颊,在她的万分错愕中他的唇忽然落到了她微张的唇上!不禁惊愕的愣在当场,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只觉得他强悍的舌尖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撬开了她的贝齿然后长驱直入......唇上一阵酥麻,脑中一片黑暗,她忽然重重的睡着了......
......
摄政王府书房内传来一阵暴怒声,瑾裕将书案上的笔墨、砚台悉数掀翻在地上,回头冷冷注视着前来禀告的侍卫:“全城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她?”
“王爷,卑职已经加快人马在城中搜寻,的确没有见到刖姑娘!”侍卫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闻言,瑾裕走了几步一把将小环拽了起来:“说,刖芳菲跑哪去了?”
“王爷,奴婢也不知道,原本小姐和奴婢去了冷大夫的医馆帮忙,当时奴婢正忙着给人抓药......后来才发现小姐不见了......”
小环战战兢兢的看着瑾裕,王爷的样子好凶,看起来要吃人的样子!小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会不会有事?
又是冷鸢!瑾裕慢慢松开小环,转过身,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刖芳菲胆子真不小,原本他以为她会顾忌将军府而不敢再作出逃跑的事情,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心,什么都不顾了!
这次,他让她自己一个人回王府,原本也是想试探她,想给彼此一个信任的机会,但是,她又是怎样回报他的呢?他不能再对她这个仇人而动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