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记忆里瑾裕并没有像他一般如此的激动,只是纠结着、淡漠的,然后再对她侵入骨髓般刻骨的纠缠。
而眼前的璟胤,如失而复得的珍宝般捧住她的脸颊,真情流露:“芳儿,或许当日朕对你逼的太紧了......”
或许太爱人,也是一种错误,错到令对方不惜一死了之,逃开他的纠缠!
芳菲看着他,轻轻的摇头,双手抚上他的,当初,她进宫,只为了迷惑他,如今,却又要故技重施,只为了再一次让心爱的人化险为夷。
“三年前你在朕的怀里香消玉殒,朕恨不得和你一起......朕一病不起,朝中事物一度荒废......朕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
可是,三年,原来只是那个女人的骗局,如今,他才得知真相。没有愤怒,只有满腔的爱意,不能割舍,不能忘却......
“皇上,如果这只是一个引你入瓮的局,如果你来之后见到的并不是我......”
她的话被他用一指拦住,“虚,芳儿......可你确确实实的站在朕面前。”
轻轻的拦腰将她抱起,举步朝着软榻走去,每一步都那般的小心,那般的郑重。
怎么不知道他对她是真的喜欢,只是一个人的感情又怎么能分割成几部分?她已经将一颗心完整的给了那个人,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留给他。所以,三年前,她将残忍带给他,三年后,她依然选择如此。
芳菲的身子稳稳的落在榻间,琉璟胤缓缓的将锦被盖在她身上。让芳菲的身子多了几许暖意,但是心却更冷了几分。
深深的吸一口气,被男子眼底缠绵的思念和狂野的欲、望着实一慌。
“芳儿,可以吗?”似是征求,再得到眼前的人儿轻点后,慌乱的手轻轻的解开女子的盘扣,一颗一颗,解的用心,女子莹白的肌肤一点点的出现在视野中,带着让人发狂般的炙热。
却在男子即将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眸底映出女子绝美的笑颜,身下传来一阵剧痛,一手本能的捂住那地方,却终究抵不住源源而出的温热血源。
鲜红的血液飞溅在女子白皙透明的脸颊,带着惊心动魄的妖冶,却分外骇人。
依然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眸里带着决绝,深深的苦笑:“其实三年前我就知道你答应放过瑾裕只不过是一场骗局,如今耶律姝儿对我说的那些话引我过来,也知道有你从中授意。”
“既然如此,你明知道是一个骗局,为什么还要来?还要出现在皇叔他安排的那些舞姬里面?”
琉璟胤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如此决绝的女子,嘴角轻颤,咳出一大口鲜血。
再次质问:“你明明可以藏在你的男人身后,即便有风雨袭来,也有那个人为你阻挡。还是你心里根本是在害怕,害怕他会为了他辛苦多年筹备的一切,而牺牲了你!所以,你率先对自己残忍!只是不想失望!朕说的可对?”
他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戳中了她的软肋,只指心中最深的那道疤。心里又何曾没有过畏惧,三年前因为她的不够勇敢,不够坦白,他们白白的错过了,如今,心里依然未能释怀。
“你说的对又怎样,我终归不能忍受我的男人因为我失去所有!”
双眸暗含了深深的痛彻,琉璟胤紧紧盯着她,“芳儿,为何你要对我如此残忍?难道我比他少爱你吗?”
芳菲心底划过一抹痛意,或许她的前世在失忆的那段期间的确曾爱过他,但是,那时他把她满腔的爱狠狠的夭折,将她推倒另一个男子的身边......
如今,他再来对她说口口声声的爱,这爱已经有了瑕疵。注定,不能愈合。
芳菲的沉默,彻底激怒了琉璟胤,“你在这里刺杀朕,难道就不怕迁怒到皇叔?”
他满腔的愤怒只因着眼前的女子已经不再爱他,甚至连一丝的位置都不肯施舍给他!
芳菲望着他,缓缓将匕首拔出来,身子一点点后退,双臂环抱着自己:“因为我知道一个愤怒的琉瑾裕,是战无不胜的。”
琉璟胤瞪大了双眸,甚至不愿听女子的话,他不顾身上源源不断的鲜血,将她强行带入怀中。
“朕倒要看看,他是如何的战无不胜!”说完,冷冷的一个挥手:“来人!”
立时便有几个侍卫冲了进来,看到他们的皇上血污满身,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再一见到那个女子不整的衣衫上同样飞溅着大片的鲜血,便要朝她冲去。
“不管她的事。”琉璟胤及时握住芳菲的手,脸上毫无血色,心里更是一片凉意,却仍然对她下不了手。明明知道她如罂粟,一旦沾染上便戒不掉,还是甘之若饴。
轻轻的说一句:“连夜回京。”
如今他已经将她找到,又是在皇叔的地盘,他多少会受制于人。于是,在这一晚,一众人便乔装打扮,连夜出了行馆,与城外的步兵相汇合。
因着身子被芳菲刺了一刀,一路上,琉璟胤行动多有不变,但却仍然不肯松开手,让芳菲片刻不离的跟随在自己身边。
就连军医在为他换药时,都不曾松开她的手。
芳菲看到心惊,那样重的伤居然是她一手造成的,这个男人,无论他曾经做错过什么,自己对他,终究是有所亏欠。
如今大军已经走出多少里路了?他的军队是否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等待援兵会和?
不敢多想,只怕一旦想下去,便没有勇气再面对即将而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