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男子召集了一队人在门口守着,非要掌柜的交出那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小伙子不可。
掌柜的看着流景一副为难的样子,流景深知如果此时不给那些个人交代,自己是不可能再留在这里,更不用说追查绝公子的身份了。
于是,她抬头笑着淡淡道:“掌柜的,就叫小的和他们出去走一趟!”她这一微笑,着实让在场的人都怔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就是在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伙子,居然有这样大的魄力。
一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赞赏,对那一帮仗势欺人的恶徒很是愤恨,可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即便心底有那么一丝正义,也是不敢多管闲事的,所以,众人只有看着那个小兄弟被那些人带走。
临出门前偏不巧看到琉瑾裕投过来的淡薄眼神,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流景便要脱口而出,但是最终还是生生忍住了。
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和他一刀两断,再无牵扯了吗?不是早就打算再次相见只是陌路吗?何必,还要向他求救?
随身带着银针还有些麻药,届时抓准了时机迷倒这些人便逃了。可是流景想的终归是太简单了,一行人将她带到了街角的拐角处,一副非要把她暴打一顿的样子。
自个手里面的麻药也因为中途的撕扯掉到了半路上,难道此时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
那张原本黑黄的小脸因着之前被那粗鲁男子用茶水泼在了脸上,虽然还没至于化掉她脸上的妆容,但是看上去却是诡异的很。
所以,琉瑾裕此时便站在对面房子的屋檐上,俯视着这边的情况。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会鬼使神差的追了过来?!他是在担心刚刚那小兄弟的安危吗?还是那个小兄弟泡的‘蒲苇茶’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
望着那里,眸色幽深如海,突然,目光落在了那小兄弟因着挣扎而凌乱的衣领上,戾眸一亮,他的面色黑黄,可是脖颈却异常白皙,仿佛上好的琼脂玉!
彼时流景这里忽然感觉头上劲风袭来,她还没有来得及抬头,那几个恶人便被人摔得噼里啪啦的。
“骂的!谁赶在太岁头上动土?”那被摔在地上的男子嘴里骂骂咧咧的。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究竟是谁救了她,便被那人揽住了腰,随着他踏着屋舍疾奔,耳边风声呼呼,眼前的树木屋舍在身后急急退去。流景随着那人奔跑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后边已经没有人跟上了,流景才气喘吁吁的刚转过身准备好好谢一谢眼前这个人时,谁知那人手一松,自己的身子便被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流景不明白刚刚那人明明还将她救起来怎么这回又变了,抬眸迎上他的视线,这一刻,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眼前这个人不正是自己多日来苦苦寻找的绝公子吗?!
炽焰绝背靠着身后的院墙,懒懒而立。看着流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清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我虽然救了你,你也不至于要以身相许吧!”
他侧着脸看她,耳垂上的耳钻闪着耀眼的光,浑身透着一股邪气不羁的气质。
被他一说,流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尴尬的站起来,朝他恭敬的鞠了躬:“多谢公子相救!”
炽焰绝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虽然个子不高,脾气倒是爆的很,他生平最讨厌的便是大兴国的人,尤其恨他们滥用权利压榨民众。之前在楼上看到这个小伙子不畏强权的样子,心中滋生出几许佩服。
“好了,你也不用谢我!......”
“只要报答我就好了!”说完,他朝她神秘一笑,流景怔愣住,还不晓得他说怎么个报答法便被他强拉硬拽着朝绝刹居而去。
两人沿着小巷而去,身后不远处,琉瑾裕淡淡站在屋舍上,眸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追了出来,想要救那个小伙子,不想却被炽焰绝救走了。
昨日一战,胜负未分,他们的合作只能暂时被搁浅。再过不久,便是驱魔谷谷主出殡的日子,他相信那人一定会去。
驱魔谷......驱魔谷......
曾经在那里苟延残喘,只能男扮女装才能保住性命......如今,他的女儿已经在那里生活了三年多......他是否太过残忍了呢?
不是,相较于母妃曾经受过的屈辱......问鼎天下后,他会好好补偿她的......
流景随着炽焰绝在小巷间穿梭,不一会儿便再次回到了绝刹居。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他的确在这里。流景心中微动,虽然知道前路危险,但是为了这三年来九哥对她所作的一切,她说什么也要搏一搏。
炽焰绝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流景上了楼,途径掌柜的身边时淡淡的嘱咐着:“日后就让这小兄弟伺候着,不用在大堂跑腿了!”
等二人到了一处房间外停下来时,炽焰绝正过身子,指着面前关着的木门道:“你日后就住这里吧!”
“那你住在哪?”他的意思是让她伺候他?
“你以为我有断袖之癖?对你......我可没有兴趣!”炽焰绝水波潋滟的眸子故意在流景干瘦的身上流连了一会,无赖的道。
流景下意识的双手环胸,这个人还真够恶劣的。
炽焰绝刚才还能自如的拿他开玩笑,可是过了一会眼眸忽然越来越黑,喉头不禁滚动了一下,他对自己这个反应吓了一跳,于是语气也硬了起来:“好了,快去打热水,我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