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接着道:“幸亏王爷当时有神功护体,所以在将毒素转移到自己身上来的时候才不至于当场毙命......但是如果不根治这种毒,长此下去,对身体绝无益处!只是风险确实很大......所以王爷还是自己决定这毒是否要解!”
她站在原地,虽然心乱如麻,但面上还是维持着惯有的冷静,只等待着他的答复。三年前,她习得一身的医术,第一个便是研习‘七日醉’这种毒,只是没想到,事隔今日,她却要亲手将他身上的‘七日醉’解去。
“好!本王同意解毒!”冷不防的,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的传来。
流景猛地抬头,却见他丝毫不加掩饰的抬眼看她,那目光中的热切让她不由的一愣,她暗暗咬牙,淡淡的将目光迎上,她知道,这个时候若是躲闪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果然,见他双眉紧簇,额上的黑线似乎蠕动的越加频繁了,虽然状况堪忧,但她却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多心了。
将一粒药丸命红书喂给他吃,又吩咐了些药童去准备器具,马上便开始着实将他体内的毒虫引出。
——第一夜——
“从今天开始,无论做什么,请王爷一定要配合!”密室里,流景星眸一转,却透着无声的威严。
琉瑾裕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任由她为他做着一切。
残月站在一旁,只见流景在琉瑾裕的手腕和脚腕处扎上一层又一层极其柔软的棉布,并扣上用精铁打制成的镣铐,将琉瑾裕的整个人固定在精钢铸成的太师椅上。
残月一见,正想出声阻止,琉瑾裕却戾眼扫了过去。
残月瞥了瞥嘴,退后一步。
流景自红书手中接过金针,素手起落间,金针已插遍琉瑾裕上身的穴位,其速度之快,当真可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其速之快认穴之准,让残月都目瞪口呆。他未想到长清居然收了这样一个徒弟。
琉瑾裕则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可是过了一会,在金针的刺激下,这种‘七日醉’的毒虫却越加频繁的活动起来,琉瑾裕顿时觉得头疼欲裂,折磨了他三年的极其熟悉的痛感如潮水般涌来,疼痛比以往更甚,它似一个一个巨浪毫不歇止地狠很甩打在他身上,这是铁人也难以承受的疼痛,琉瑾裕硬是咬紧牙关,双目紧闭,但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却没有一丝的晃动,可见来人有着多么坚强的意志力才能克服这样的煎熬。
即便如此,残月还是看出了他的痛苦,担忧地注视着他的举动。
深吸一口气,转眼不无担忧的向流景问道:“景兄弟,裕他会有危险吗?”
流景仔细观察着琉瑾裕额上黑线蠕动的变化,并不作声,当毒虫蠕动越来越快的时候,她才吩咐红书:“红书,是时候了!”
彼时,红书端来了汤药,喂给了琉瑾裕喝。
琉瑾裕只觉有一股液体如烈火一般穿过他的身体,瞬间在全身烧灼开来,体内毒虫遭遇突而其来的袭击,顿时四处乱串,掀起的疼痛比之刚才更胜百倍。这万虫噬体的痛楚让身体似乎就要爆裂了,剧烈震动的全身甚至带动太师椅都挪动了位置。
这种痛楚让他的黑眸不由的圆瞪,以此来舒缓,时光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几个时辰之后,琉瑾裕已面目狰狞,形同厉鬼,他虚脱地瘫在太师椅上。
流景见状,心像被针扎了一般,但还是示意残月摁住他的身子,将涂有麻药的金针扎在了他的头皮上,就这般如法炮制,他的头上已经插满了金针。
疼痛来的更加强烈,他双拳暗握,双目紧闭,鼻尖一股淡淡的药香若有若无。
待金针拔尽,琉瑾裕痛楚尽消,残月解开他身上的镣铐,将浑身无力的他抱至床上,一层层地揭去他手腕脚腕上的棉布,只见纯白的棉布上血迹斑斑,手腕脚腕上的伤痕让久在刀口上舔血的残月皱紧了眉头,他轻声询问:“裕,你觉得怎么样子?”
琉瑾裕气若游丝,“放心,本王死不了!”
“已经将毒虫引出来了吗?”残月回过头,问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流景。
流景将一粒药丸让琉瑾裕服下,说道:“嗯!这是大魂丹,帮助恢复功力的!”
“现在已经将你体内的毒虫引了出来,但是放心,这些毒虫目前被麻醉,所以暂时不会发作,今晚,便可以服食‘一顺清萝’的汤药,服食过后会有些昏迷,不过不要紧,都是正常的!”
琉瑾裕恍惚从鬼门关打了个转回来,虚弱地连眼睛都睁不开。而流景貌似气定神闲,实际上锦衣已然湿透了。
等流景回到自己的寝居已经是后半夜了,却怎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于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今晚月色雾薄,碧绿的湖面上笼了一层轻烟,氲氲氤氤,飘飘缈缈,好似幻境。远处的山川在水雾中隐隐绰绰,忽隐忽现,有若仙山。山隙间的瀑布宛如玉带垂下,在湖面上激起千千万万的水珠儿使人目不暇接,那潺潺水声更是如珍珠落玉盘一般引人迷醉。
流景坐在湖边,沉浸在静谧之中,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只是如今却又聚在了这里......心底的焦躁越来越大,她除去外衣,轻轻地滑入水中。
水,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她全身心的放松,她尤其喜欢如浮萍一般浮在水面上的感觉,不想自己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遥望天际,一种难言的悲苦袭便了全身。
夜深人静,在这如梦似幻的小镜湖,流景不认为还会有其他人出现在这里。
但是很明显她错了,因为她已看到一叶扁舟,由远至近。
流景换了一个姿势,只露出头,好奇地看着那叶扁舟。
因为有雾,流景还未看清楚舟上的人,却先闻到一股很浓烈的酒香,是谁在这舟上饮酒?而且舟上的人似乎还在缓缓吟着什么。
随着扁舟渐渐飘近,舟上的人也渐渐清晰。当流景看清来人时,心中大惊,他不是刚刚才服食了汤药,此时不应该在chuang上休息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今晚的他似乎与平日判若两人,孤寂,愁苦,焦灼,不安,流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她看到舟上放着好多个酒坛子的时候,更是惊地目瞪口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