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脸上显出不易察觉的惊愕,残月看着琉瑾裕,不等他起来,便低笑着夹了一块雪花糕放到了他的碗中。
琉瑾裕也不理他,众目睽睽下,将糕点放进了嘴中,不动声色的咀嚼着。
见状,流景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招呼着众人用膳,风神子几人也不再推脱,纷纷拿起了筷子,待就酒足饭饱之后,终于又回到了正题上。
风神子一脸正色的起身,长叹一声,换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清师弟,当初师傅他老人家见你一个人孤苦无依又被仇人追杀,好心救了你,还将谷主之位传于你,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如今还将药王谷弄的乌烟瘴气,你不觉得愧疚吗?”
左玄医挑眉,也随声附和:“清师兄真要看着药王谷日渐没落下去?”五师弟和六师弟亦是言之凿凿的将矛头直指长清。
长清面上无波,刚要开口,却见流景向前走了几步,声音洪亮:“各位师叔此言差矣!”
众人见她一个小辈上前,不由冷了脸,不悦的吼道:“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
坐在一旁的残月饶有滋味的看着这一幕,甚觉有趣,转眼见琉瑾裕虽然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是笑的开怀,只是刚刚为何他会为流景解围倒是稍稍出了他的意外。
流景狡黠的摇了摇头:“师叔又说错了!流景乃是谷主的单传弟子,更是药王谷的正式门人,有资有格,反倒是几位师叔似乎是管错闲事了!”
“你说什么?”听她此言,风神子几人更是怒不可遏。
流景唇边笑意不减,接着说道:“几位师叔伯早已不是药王谷弟子,如今师傅称几位‘师兄’,流景叫几位‘师叔’,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几位非但不知好歹,还直指我师傅他将药王谷打理的日渐没落!敢问,在下可知如今这药王谷在江湖中的地位与十几年前相比更是同日而语的?江湖中有哪个不知道我药王谷的名号?如今只是出了一点小差错,几位就迫不及待的进谷来逼我师傅就范!几位的所作所为和趁火打劫的强盗又有什么分别?而且,经过一番调整,药王谷已经很快进入正规,又如何像几位所说的日渐没落下去?”
一口气说完,方看到风神子几人脸色清白交错。
长清透着赞赏之色的眼光落在流景身上,心里甚感安慰,即便是在黄泉路上遇见了姐姐也不会再愧疚了!
流景字字珠玑,当真是说中了他们的要害,但是千里迢迢的从海岛赶到这里,不能白跑一趟。
风神子眼露凶光,转头对长清吼道:“欧阳长清,这就是你培养出来的好徒儿,伶牙俐齿的!说的可好......”
啪——啪——
忽然几个拍掌声打断了他的话,只见坐于一旁的残月忽然站了起来,脸上浮着邪气的笑容。
对着众人哈哈一笑:“说的好!这样子看来真和强盗是差不多的!本国师生平最喜欢的就是打强盗!哈哈!”
慢悠悠的将手伸到了腰间,转眼,手里便多了一副令牌。
左玄医狐疑的看了风神子一眼,走到残月面前将令牌拿在了手上,一见之下,脸色大变,双手一抖,令牌‘噗哧’一声摔在了地上。
“摔坏了你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残月戏虐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只见他晃晃悠悠的将令牌捡起来,对着上面吹了下尘土,姿态盎然的道:“这可是皇上御赐下来的,专门为了本国师方便追捕边境海寇!”
一闻此言,风神子几人彻底慌了神。
见状,残月笑的更欢了,他一直在追捕的逃犯他又岂会不认识,这披海盗在边境作乱已久,他早早的就想收拾了他们,只是一直摸不清楚他们的老巢在哪,才搁浅到了现在。
只是没想到会在药王谷里遇见这几人,怪不得那些商船里的人会无缘无故的被迷倒,不然就是忽然丧失了神志,导致大批财物被劫,原来是他们用药物控制了人心。
风神子一怔,不动声色的给几人使了眼色,以为残月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不然怎会如此平静,不派兵来抓他们?
自从十几年前几人被赶出了药王谷之后,就一起去了边境,虽然一身医术在手,但是他们的抱负却不在行医救世上,又不勤于劳作,很快就坐吃山空,几个大男人合住的茅屋里居然连半滴米粒都没剩。心里怨恨着师傅也怨恨着长清,一心想出人头地后再去药王谷扬眉吐气一番。
于是一天,几人便乘了船准备去别的国家谋下发展,谁知竟然在途中遇见了海盗,将几人仅剩下的盘缠都给抢走了,盛怒之下,几人撒了毒药将包括海盗和百姓在内的人都毒死了,带着海盗身上的地图,去了海岛,在哪里做起了名副其实的海寇,专门劫持过路的商船以此营生,一直持续到了今日,但是他们心里一直没有咽下当年的那口恶气。
近日从一处船舶上听到了长清与毒圣药红衣的纠葛,便起身前往药王谷,企图夺走失去的一切。
“风师兄,你们已离开药王谷十几年,如今再回来我又岂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师傅他老人家既然将谷主之位传给了我,我自然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谷主之位我是不会让出的,至于医药宝典是师傅所出,你们又曾经是他的徒儿,就有资格研习这里面的医术!不如你们便在药王谷暂留几日,待我将医药宝典手抄几分给你们,再离开,意下如何?”长清面色平静的看向几人。